我微微矮下身體,一下子跳到車頂上。
“老吳,趕緊開車!”
車子裏邊,吳傳鑫自然也看到了前邊的情況。有靈水開道,車子立刻發動了起來,一踩油門,車子就沖前邊飛馳而去。
我趕緊矮下身體,差點兒被甩下去。
“陽哥,沒事吧?”吳傳鑫在裏邊喊。
“沒事!”我道。
我一手穩穩抓住天窗邊緣,穩住身形,一手掌控地靈之水,在前邊開道。河道不平,但沒有了河水的阻攔,速度再次提了上去。
這時候,隻聽得砰砰砰幾聲,我回頭掃了一眼,發現,後邊那橋段中間的鋼筋柱子一下子全都斷掉了。
整座高架橋,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着我們這邊倒了過來。
我看得心驚膽戰,可這是一座橋,我根本無法阻擋這座大橋的坍塌,隻能寄希望于吳傳鑫能早些把車子開到安全區域。
“老吳,快點兒,橋馬上就要塌了。看到前邊那塊石頭了嗎,沖過去那石頭就是安全區!”我扒着天窗,沖着吳傳鑫喊。
“沒問題!”吳傳鑫喊道。
車子的速度再次提升,我估計,這樣的路面,這都已經是極限了。上邊的落石因爲高架橋的傾斜,全都滾落了下來,不少都大得跟大卡車似的。落入旁邊的水中,不時的濺出巨大的水花。
那水花,将我們的車子吞沒,不過,很快又被我的地靈之水給分開。我在上邊,早就成了落湯雞了。
騰出手的時候,趕緊抹一把臉上的水,否則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好在我們都還在高架橋的陰影之下,橋上的落石滑下,隻是落在更遠的地方,沒有對我們構成什麽威脅。
我捏着一把汗,車子快速的行駛。
高架橋轟然落下,頓時,河道當中一聲狂暴巨響,水浪滔天。也正是在最後一刻,吳傳鑫怒吼着,越野車沖上一塊山石石闆之上,整個車子淩空躍起。才算是躲過了,後邊高架橋的坍塌。
滔天水浪落下,我們的車子也落在河道中。
我再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快速的操控地靈之水,分開周圍的河水。吳傳鑫腳下的一踩油門,車子沖出去,躲過前邊幾塊兒巨石,沖上河道以上的便道,我們所有人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我回頭看了一眼,整座高架橋都已經塌了。
我從天窗跳回車裏,發現車裏邊也全都濕了。打開車門讓剛才湧入的水都給排出去,才算是坐了下來。
關上天窗,吳傳鑫繼續踩油門,我們的車飛奔而去,沖上了對面的公路上。
這地方離木裏縣縣城已經不遠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許輝的位置,正準備說話,突然感覺大腦是一陣的眩暈。我的雙手發抖,手機也拿不穩,一下子掉在了座位底下。
我看到,我自己的胳膊和手上的筋都跳了起來,如同龍樹盤根,看起來很是吓人。
這是怎麽回事?
我嘗試着以呼吸吐納來調整自己的狀态,可還是壓制不住那種感覺,整個軀體也愈發的無力。
殷得水就在我邊上,他看到我的異狀,立刻問:“張小兄弟,你這是怎麽了?”
我根本說不出話來。
何青也回頭,一臉擔心。
吳傳鑫似乎想要停下車,我強撐着,說:“老吳……别……别停下,我沒事,繼續開車……許隊長那邊很危險……”
殷得水立刻給我把脈,很快,他就說道:“張小兄弟,你體内的道氣消耗太嚴重,怕是已經透支了!”
我想了一下,我估計是因爲不熟練掌握八卦靈水符陣,我卻又在短時間之内兩次使用這種術法,所以,才造成道氣透支的。
随即,殷得水拿出他的針袋,幫我紮了幾針。
漸漸地,我體内亂七八糟的道氣,才算是穩定了下來。不過,我感覺特别的困,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醒的時候,是被刹車的一次震動給驚醒的。
我看了下外邊,似乎還在下着小雨。甩了甩腦袋,感覺身上還是有些困乏,不過,一覺醒來,都已經感覺好多了。
這地方是喇嘛廟門口,我看到紮西堪布站在那邊,車子停下來之後,他就走了過來。吳傳鑫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打開了後邊的車門。
可是打開一看,發現隻有李兵和那個女的在,李文雄不見了。
我問了何青,原來,這邊和木裏寺的堪布已經溝通過了,讓李兵和那個女的暫時躲藏在喇嘛廟之中,整個木裏縣也就這裏最安全了。
我剛醒過來,感覺好像有啥很急的事情沒有處理。仔細想了一下,我就想起了許輝的事情。
我們現在應該趕緊過去幫忙,要不然會死更多人的。
按照微信上的定位,那個地方距離喇嘛廟不算遠。想到這裏,我就跟吳傳鑫說:“老吳,趕緊的,許輝那邊的事咱還沒有幫忙處理呢!”
吳傳鑫一愣,他看了看何青。
何青走過來,拿出手機晃了晃,說:“小家夥,你看下時間!”
下午四點多?
去亂葬崗的時候,才上午九點多。就算我們路上耽誤了,也不可能那麽久的。這時候,吳傳鑫解釋道:“咱們車子在快到郊區的時候扛不住,抛錨了。等了兩個多小時,修車的才過去!”
我還以爲我就眯了一會兒,沒想到都已經睡這麽長時間了。
“那許輝那邊呢,啥情況了?”我問。
殷得水過來,說:“别擔心,雪塵收到那個地址了,他隻是沒有來得及回複。那邊的事情,他都已經搞定了!”
“搞定了?”我疑惑。
“對,黃幺離和胡康龍,等二十多個人,全都被抓了。而且,據我師弟說,他們的道身都已經被我師弟給毀了,以後,道術這種事情将跟他們拜拜了!”殷得水說,他的話說完,我才算是長舒一口氣。
“連胡康龍也會道術?”我問。
“是啊,食香鬼就是他養的。而且,胡康龍并不單單是個人,他的身上還養着一隻很小的魅,那隻魅想要借胡康龍之身,變化成人。隻不過,胡康龍害了那麽多人,卻始終沒有能夠幫那隻魅找到合适的人身。”殷得水說。
“那隻魅呢?”我問,因爲我也想到了胡喜鳳的事情,她其實也是一隻百年的魅。在廢舊廠房之時,我很難确定,我的術法是不是真的殺了她。
“被我師弟給殺了,十二道天雷加身,煙消雲散!”殷得水解釋。
随後,我又問了許輝他們的情況。殷得水告訴我,許輝沒事,隻是他手下有幾個人被勾了魂,差點兒被害死,重傷,全都在醫院躺着。不過,問題也不算很大,都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也算是萬幸。
問完這些事情,我給小甜打了個電話。
如果胡喜鳳跑了,我擔心她會對小甜不利。好在電話撥過去,小甜是及時的接了電話,問了一下,她說她那邊沒啥事,還說,最近我沒有照顧好小猴子,它都餓瘦了。這會兒,小猴子正在吃花生米。
小甜又問了李兵的情況,我說,沒啥問題。
不想小甜擔心,事實上,李兵隻是沒醒過來而已,問題的确不大。小甜留在李家,我着實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我就想着讓她也到木裏寺來。
小甜則說,她那邊不會有事的,更何況,爺爺還在,她不能丢下爺爺一個。我嘗試着感受了一下體内的道氣,發現雖然有所恢複,但還是沒有辦法用自己的術法。
見我在捏指訣,殷得水立刻過來阻止。
“張小兄弟,你道氣透支剛剛恢複一點兒,絕對不能第二次使用道術,不怕變成廢人嗎?”殷得水顯得有些生氣的樣子。
“我總感覺李家會有危險!”我說。
“你放心,這點我早就考慮到了。我都已經跟我師弟說過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到李家藏起來了,那邊的事情有他,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趕緊的,進寺廟裏,你的情況,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殷得水說。
随後,我們就去了木裏寺。
可是,不親自守着小甜,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一整天的雨,在傍晚的時候停了下來。紮西堪布找寺裏的老喇嘛,給我配了調理滋補的藏藥,喝了之後,身體上的疲憊感消散了許多。
可是,夜裏卻感覺又熱又燥,又想着小甜家的事情,根本就睡不着覺。
翻來覆去,當我再一次面向外邊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立刻睜開了眼,果然發現有個人站在我屋的窗外。
雨後的月光明亮皎潔,灑在窗戶上,而那個人漆黑的影子就印在上邊,輪廓顯得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