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雪……不,我師弟,他讓我們先跟過去,那隻食香鬼躲進了附近的小區裏邊。他已經追了過去,那隻食香鬼身上的戾氣有些重,怕它傷人呐!”殷得水說,前邊開車的吳傳鑫已經調轉了車頭,朝着北邊郊區方向開了。
北郊亂葬崗具體在哪兒,我們并不清楚,所以,我打電話問了一下李兵。
李兵說,那地方有些偏,他得親自帶我們過去,要不然我們幾個還真不一定能夠找到。去北郊倒是還需要從李家附近繞一下,正好,把小猴子給放在了小甜那裏,也可以去接上李兵。
李兵問我們去北郊亂葬崗幹什麽。
我大概把事情跟李兵說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我拿出手機,找到許輝發給我的那張照片,給李兵也看了一下。
李兵看了下,便是一愣,他說:“這女孩我見過,三天前來過我家一次,被我大哥給趕走了。而且,那老妖婆看到這女孩兒的時候也特别生氣,揪着她的頭發抽了她好幾巴掌,說她不要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她怪可憐的,就過去攔了一下,那女孩兒被吓怕了,看我攔着,趁機就跑了。”
“回過頭,私下裏,我大哥還專門去謝我幫了那個女孩,我問他那女孩是誰,他卻說就是一個朋友的孩子。”
“朋友的孩子,你信?”何青反問一句。
“我當然不信,要真是朋友的孩子。老妖婆也不至于那麽生氣,唉……反正我家的事很麻煩,亂七八糟的,我大哥他也不是什麽好人……”李兵說到這話,也是一臉的惆怅。很顯然,他其實知道很多事情,隻是有些事,家醜不可外揚。
我記得何青給李文雄看相的時候,就看出他除了自己老婆之外,還有另外三個女人,其中一個就是二十多歲的,難道就是這個女孩?她看起來像個學生一樣,那李文雄少說也有四十多歲的,這樣的猜想,真的是在嚴重沖擊着我的三觀。
這時候,李兵也說:“這事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那女的應該就是我大哥在外邊的女人,幾年前在湖南那邊認識的。聽說,那個女孩還爲他做掉過一個孩子。”
“湖南的,那你大哥怎麽認識的?”我問。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哥是個國學教授,幾年前到湖南那邊的大學做過一個演說。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我大嫂因爲這事沒少鬧。這還不算,就在去年,我大哥又在本地又認識一個女的,三十多歲,倆人還經常膩在一起,我大哥有時候甚至還把那個女的給帶回家,對了,你們可能沒注意到,壽宴上,那女的也在。除了這個之外,他跟那老妖婆,實際上也是不清不楚的……”
李兵說到這裏,根本說不下去了。
“表面上,家裏一片和諧,實際上,每個人都有着不同的算計。你們知道,爲什麽老妖婆會那麽重視小甜嗎?”李兵突然這麽問了一句。
“爲什麽?”我反問。
“那是因爲,在我爺爺掌李家大權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把李家三分之二的财産都轉移到了小甜的名下。不然,就算小甜在外邊一輩子不會來,我爸還有那老妖婆都不會過問的。其實,我也明白,小甜對于那三分之二的财産根本不感興趣,但是,她手握這些财産,就可以保證李家的平衡,最重要的是能夠保證爺爺的安全!”李兵說道。
“實不相瞞,你爺爺的保壽官已經出現了脫落的迹象,他現在身患重病,對嗎?”何青問了一句。
“是啊,爺爺現在在用着一種藥,一旦那種藥停下來,爺爺就會立刻開始咳嗽,直至吐血。我悄悄地找過本地的老中醫,還有喇嘛廟裏醫學方面的堪布,可都看不出爺爺的病因,根本無從下手醫治。”李兵說。
“你爺爺用的是什麽藥?”我問。
“這我也不知道,是我父親買的,一種黑色的藥丸。”李兵頓了一下,繼續說,“你們說,我爸有可能會是害我爺爺生病的那個人嗎?”
原來,李兵也有這個懷疑。
李興山的背後是胡喜鳳,他對胡喜鳳言聽計從,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李兵的肩膀,說:“就算真的是,也是胡喜鳳,李兵,你别多想,不管是誰要害你爺爺,咱們都不能放過他,也一定會救了你爺爺的!”
李兵點頭,眼睛有些濕潤。
亂葬崗的位置的确不好找,出了縣城,走的并不是公路,而是,從公路上岔開的一條小道。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穿過一片破舊廢棄的廠房之後,李兵讓我們把車子停下來,然後,悄悄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撥開草叢,那邊果然停着一輛車。
車子就是胡喜鳳和李文雄開的那輛,車子附近沒有人,我們過去檢查了一下。何青問殷得水要了把匕首,把這車的車胎給紮了,然後,我們就到那邊的亂葬崗去找。
說是亂葬崗,其實也看不出來有墳頭啥的,倒是有不少的坑坑窪窪。很快,我們就聽到,附近有女孩的哭聲。
李兵帶着我們,繞遠,靠近一個破舊的廠房。
從外邊往裏頭看,發現那女孩被捆着摁在地上,李文雄的手裏拿着一把匕首,閃着森森的寒光。
“李文雄,你還不動手,是舍不得這個臭娘們兒嗎?”胡喜鳳坐在一邊的洋灰墩子上,翹着二郎腿說。
李文雄似乎有些爲難,他握着匕首,手抖個不停。
李兵要沖進去,我立刻攔住他,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他再等等。何青悄悄地往左邊去,殷得水悄悄地往右邊去,一旦等下有所沖突,絕對不能讓這對狗男女逃走!
“鳳兒,要不然咱們就放了她吧,這女孩兒也怪可憐的,說到底,其實是我對不起她啊,這……這就這麽害了她的命,實在……”李文雄有些慫了,确實有些不敢動手。
那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他還欠這女孩的。
不過,他的話卻被胡喜鳳一口喝止,胡喜鳳過去就抽了李文雄一巴掌,然後,又蹲下來,一臉谄媚的笑着說:“文雄哥,這個女人可在你手機裏看到過不該看的東西。她要是活着,咱們的那點兒事兒讓你父親知道,你覺得會怎麽樣啊?”
“這……這……可是……”李文雄的臉色都變了。
胡喜鳳一看李文雄還是不動,臉色立刻由剛才的谄媚變得冷了下來。冷峻的臉上,卻又散發出一種詭異無比的媚态,頓時,那李文雄就是一愣,右手立刻握緊了那把匕首。
就在剛才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一股十分奇怪的氣息。
李文雄的臉色變得呆滞下來,突然間,一咬牙,緊握匕首,沖着那個女孩的心髒部位就戳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條符文木呼嘯而去。
當啷一聲,匕首被打飛了出去,釘在了對面的牆壁上。
這讓兩個人同時一愣,胡喜鳳立刻沖着四周呵斥道:“誰!給老娘滾出來!”
我直接走了出去,後邊李兵也跟着,殷得水和何青從另外兩個方向走出來,胡喜鳳和李文雄被圍在中間。
我盯着胡喜鳳,說道:“胡喜鳳,放了那個女孩兒,否則,你應該知道今天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胡喜鳳則是一笑,說:“喲,這不是我家的姑爺嗎?怎麽,你這麽做,難道就不怕我不同意你和小甜的婚事?”
“我們的事,你說了不算!”我道。
“那李興山呢,難道你想讓甜甜和她父親變成仇人?”胡喜鳳的話十分尖銳。
“老妖婆,你這話說的好像并不對啊,你覺得你這個根本就不是人的東西,能走出這座破廠房嗎?”何青指頭縫裏已經出現了八根符文木,不知道是不是他新搞出來的符文木陣法,看起來挺令人期待的。
這話說出來,胡喜鳳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李文雄也站了起來,他也跟着笑。
“死胖子,一看你這沒文化的樣子,應該沒聽說過,什麽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哈哈哈……”胡喜鳳顯得十分的得意。
難道,這就是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