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是起點,也是終點。
不是别處,正是木裏寺。
“十年之約,他果然如期而至啊!”紮西堪布畫完之後,也是看着星空,長舒一口氣,說了這麽一句。
十年之約,難道說,他和多吉仁波切活佛,原本就存在一個十年之約,十年之後,他們就會在這裏會面?
事情居然會這麽巧,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機緣?用紮西堪布的話來說,應該是佛緣。
這麽說,根本不需要去找,隻需要在這裏等,多吉仁波切活佛再次出現在木裏寺即可。爲了确認一下,我又問了紮西堪布一句,他說:“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然後,我就問:“那……多吉仁波切活佛,會在哪一天來木裏寺呢?”
紮西堪布卻是搖了搖頭,他說:“這個并不是定數,而是變數,可能是明天就來,也可能是一年半載才會來!”
聽到這話,我差點兒被自己的話給嗆到。知道活佛會來,卻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麽時候來,這個結果也的确夠蛋疼的。
“各位就先回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莫要驚了天上人。”他神秘一笑,如此說道。
然後,我們幾個就回了住處。
回去了,我翻來覆去卻有些睡不着覺。
給小甜發了一條微信消息,把從紮西堪布那裏得到的結果跟她大概說了一下。小甜顯得很激動,她立刻回了一句:“這……是真的嗎?”
“當然。”我說。
“這麽說,我妹妹她有救了?”小甜好像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隻是不太确定會是什麽時候。”我說。
“隻要小玉她能沒事就好。”
我想了一下,李小玉的那種病,也許并不是隻有活佛才能救的。就跟小甜說:“小甜,要不這樣,我明天過去看看,殷得水懂得鬼門十三針,或許也可以幫到她,咱們并不是隻有找活佛這唯一一條路可走。”
那邊小甜也回了一句:“行啊,這樣,我讓我三哥安排一下。”
我也是點頭,随後,就說了晚安,就睡下了。除了幫李小玉看病之外,我還想何青能給李小玉看個相,如果可能的話,再給胡喜鳳看下。隻要何青再看下,應該是能夠推測出,胡康龍和胡喜鳳之間,是不是有關系。
當然,給李小玉看相,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确定這一點。除了這個之外,我也想何青在李小玉的面相上,是不是也能看出一些她病情的端倪。
這會兒何青已經睡着了,跟我一個屋子,那呼噜打得跟震天雷似的。我蒙着被子,才算是漸漸地入睡,看相的事情,隻有第二天給何青說了。
第二天一早,我問了何青,何青也打包票說,應該沒什麽問題。
再跟小甜那邊确定之後,還是吳傳鑫開車,我們就去了李家。這次,我們五個人都去了,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殷得水的針法就可以救李小玉。
李兵告訴我,今天胡喜鳳并不在李家,和李文雄一起出去,好像是去辦什麽事兒了。這事他也沒跟那胡喜鳳說,就跟他爸李興山商量了一下,讓他爸幫忙瞞着就行。要不然,胡喜鳳那種胡攪蠻纏的勁頭,我們根本沒法接近李小玉。
胡喜鳳和李文雄一起出去,這讓我不由得有些懷疑,當然,并不是指那方面的事情,而是我感覺,他們似乎是要有所動作。
簡單商量了一下,這個任務就交給了雪塵。
我們四個去李宅,雪塵留在外邊,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他可以應對。
我又給李兵打了個電話,了解了一下胡喜鳳和李文雄的動向,把這些信息說給了雪塵。雪塵點頭,然後,就下了車。
他在街上,沒走多遠,再去看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蹤影。
我們四個,到了李家之後,李兵在門口迎接。
跟着李兵,一直到了走到三進院子,去了李兵的屋裏。簡單跟李兵交代了一下,然後,他就帶着我們去找李小玉。
李小玉的住處,和胡喜鳳是一個院子。
此時,那個院子裏隻有李小玉一個人。李小玉性格内向,平日裏話也很少,喜歡中國畫之中那種非常細膩的工筆畫,沒事的時候,就在自己的院裏畫畫。
我們到那個院子的時候,李小玉果然還是在畫畫,院落中央有座假山,她似乎在畫那座怪石嶙峋的假山。
李兵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三哥,你來了!”李小玉微微一笑,丹唇輕啓,低聲問。
看起來十分的文雅,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感覺。我看了何青一眼,何青盯着她看,自然是在看她的面相。
“三哥,他是張陽,我認得,未來的姐夫,身手真好。咱爸都不是黃幺離的對手,他竟一拳就把黃幺離給解決了,人中豪傑,姐姐真有福氣!”李小玉語罷,不忘往我這邊看了一眼,誇贊了幾句。
我摸了摸後腦勺,說了一句,實在是有些過獎了。
随後,李兵便帶着我們到旁邊的亭子裏坐了下來,這亭子顯然是被特别裝飾過的。周圍的柱子上,全都畫着非常精美的工筆畫,山河蟲魚鳥獸都有,活靈活現。中間那茶台看起來好似黃楊木的,少有雕琢,渾然天成的茶台。
李兵給我們斟茶,李小玉則沒有過來,而是繼續坐下來畫畫。
李兵看到這個,有些不好意思,他說:“我這小妹啊,她就喜歡畫畫,抱歉啊!”
我說沒事。
然後,看了一眼殷得水。
殷得水品了一口茶,微微點頭,說:“不錯啊,雨前西湖龍井,醇香而不膩,沖泡到成茶一氣呵成,好茶!”
李兵一笑,說過獎了,殷得水看了那邊的李小玉一眼,說:“貧道略通醫術,專攻疑難雜症,要不然,我給李小姐把個脈,怎麽樣?”
殷得水的話聲音挺大的,李兵知道我們的來意,所以,這話并不是說給李兵聽的,而是說給李小玉聽的。
聽到這話,李小玉停下了手中筆,微微一笑,說:“好呀!”
然後,她就伸出了一隻手,放在了自己旁邊的紅木畫台上,等着殷得水過去。李兵也是一臉尴尬,殷得水說:“無妨!”
接下來,殷得水就過去把脈,大概有兩三分鍾的時間。
殷得水把完脈,李小玉繼續回頭去畫畫,好像對于把脈的結果不怎麽感興趣。殷得水回到亭子裏,坐下來,李兵問他:“殷道長,怎麽樣了?”
“脈象有些怪異,時而有力,時而微弱,有力時,讓人心驚,那是一種道術大能者才能有的強悍脈象。但是,在微弱時,我甚至都無法感覺到她脈搏的存在,就如同是死人一般。”殷得水擰着眉頭說了一遍。
“那行針可以治療嗎?”李兵問。
“不行,我都搞不清楚她這脈象是怎麽回事,更沒有辦法下針。”殷得水說。殷得水的醫術極高,沒想到,還有他看不懂的脈象,我都有些驚訝了。
殷得水這邊沒有結果,我把目光轉向了何青,何青還在盯着李小玉看。我輕輕地喊了何青一聲,何青回過神來。
“何大師,咋樣了?”我問。
何青則是擺了擺手,他說:“你們等一下,我居然看不到她臉上命氣的流動,這怎麽回事,難道是我的相術失靈了?”
何青還在繼續嘗試,我跟他說:“要不你看看我們臉上的命氣,看能不能看到?”
何青緩了一下,揉了揉眼睛。
“你們都好好的,有命氣啊!”何青說。
不過,在何青看到李兵那張臉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這是個非常細小的表情,轉瞬即逝,他們幾個好像并沒有看到。
然後,何青又突然站起來,朝着李小玉那邊走去。
李小玉離我們這邊有十幾米遠,難道是因爲太遠了,他才看不到李小玉臉上的命氣的?何青走到距離李小玉隻有兩米多的地方,問:“小姑娘,能不能把臉轉過來一下?”
李小玉一笑,照做。
可正在這一瞬間,李小玉的臉色突然變了,紅潤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倆眼一翻,一下子就翻在了地上。
李兵見狀,臉上表情一緊張,喊了一聲:“小妹!”
随即,朝着李小玉那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