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我們不便進去打擾,就隻好在附近找了個小店坐了下來,嘗了一下本地的酥油茶。
喝了一口,稍微有些不太适應,不過還好,後味兒回味無窮。
寺内有衆多喇嘛在念經,我們這邊都能聽到。
不過,裏邊什麽情況看不到。木裏寺外邊也有很多人,有的盤坐下來,有些則跪了下來,雙手合十,十分虔誠。
一邊喝酥油茶,吳傳鑫那邊拿手機好像是查到了什麽,他往我這邊湊了湊,說:“陽哥,我剛才查了一下,好像所有的活佛,名字裏邊都帶有仁波切這三個字,咱們不是被胡喜鳳給耍了吧?”
我接過吳傳鑫的手機,看了一陣,發現還真是。沒想到就這樣被擺了一道,不過,小甜那個妹妹的事情不假,剛才我手機上,小甜還給我發了一段有關李小玉的視頻。夜裏頭大喊大叫,真的像是瘋了一樣,最恐怖的是,她的脖子額頭上的青筋都起來了。後邊,李家幾個人把李小玉給捆了起來,幾乎是五花大綁,給綁在了床上。
小甜說,從那以後,小玉每天日落之前都要被五花大綁起來,否則一到晚上就一定會出事。有一次,半夜裏繩子都被她給咬斷了,半夜起來,到廚房拿菜刀割手腕,幸虧是被李兵給撞到,把她給制止,才算是沒有斷了手筋。
看着那段視頻我都覺得可憐,小甜給我發這段視頻,我也明白她的意思,雖然小甜跟這個妹妹沒怎麽相處過,但是在她心裏,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了。
無論如何,不管有沒有胡喜鳳的那個要求,我都要想辦法救救李小玉。
想到這裏,我跟李兵打了個電話,有關那個活佛的事情,李兵最爲熟悉。問了他之後,他說,那個活佛的全名叫多吉仁波切活佛。我跟他說了,我們現在就在喇嘛廟這邊,準備過去先了解一下情況。
李兵想了一下,說,如果我們想要進去調查,他跟木裏寺堪布挺熟的,可以通個電話,這樣更方便一些。
堪布就是藏傳佛教的住持,有這層關系,調查起來肯定會更省心一些。
我說好。
然後,李兵就挂了電話,跟堪布聯系。
何青好像是迷上了那張地圖,在小店裏坐下來之後,一動不動的。我和吳傳鑫之間說話,他都跟聽不見一樣,真是很少見何青這麽專注認真過。
這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我以爲是李兵打來的,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許輝打來的,也就是那個瘦高個兒警察。我在那個吃香女孩所在的醫院跟他見過,我以爲又是那個女孩出啥事了,一接通電話,我就問他這事。
許輝說并不是,他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就是在我們幾個人的協助提供線索之下,郊區那邊的犯罪團夥已經被抓獲。除了那天在那條小街抓到的那些之外,在他們老巢還抓到了十幾個人。
另外,還有二十多個被打斷腿腳或者胳膊行乞的受害者。
沒想到,他們竟然害了這麽多人。
許輝頓了頓,歎了一口氣,又說:“這二十多人裏邊,有七個人都已經死了,一個個瘦的皮包骨頭,應該是被關在地籠裏邊餓死的。另外那十幾個,情況也都不太好,有個女孩兒,下半身感染嚴重,身上也有很重的傷,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剛才……剛才在醫院搶救無效,人已經沒了……”
許輝說到這裏,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同時,話裏也全然都是憤怒。
我内心也不由得生氣憤恨。
那邊沉默了一陣,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然後,那許輝又跟我說:“都是我無能,讓那個帶頭的給跑了。這事跟你們有關,我就是想提醒張先生一句,小心防着那個人。如果有什麽事,及時跟我通電話,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這種畜生,絕對不能讓他跑了,我說:“許隊長,你那邊能不能把他給困在木裏縣?”
“你放心,我這邊有辦法,而且早都已經開始了!我相信胡康龍那龜孫子,絕對不可能逃出去的!”許隊長說。
胡康龍,這個名字我怎麽感覺有點兒熟悉呢?
“好,許隊長,如果你那邊有什麽情況難以處理,特别是那方面的,也及時跟我聯系!”我也說了一句。
許輝又說了幾句,表示感謝之類的話,說如果不是我們這次報案幫忙提供線索,還不知道那夥人販子要害多少人呢!
又說了幾句,許輝那邊好像有事,就挂了電話。
這時候,何青不研究他的地圖了,突然擡頭看着我,問:“胡康龍?”
“是啊,那個孫子就叫胡康龍,我咋感覺這個名字有點兒熟呢!”我說道,感覺跟聽過這個名字一樣。
“這名字很大衆化,我也覺得。”吳傳鑫說。
“小家夥,胡康龍……該不會是胡喜鳳的誰誰吧?”何青這一句話,把我倆給驚了一跳,他這腦洞真夠大的,這可能嗎?
“你們倆别這麽看着我,我當時沒在意過胡喜鳳的兄弟宮,不知道她有沒有兄弟。而且,這木裏縣姓胡的人多了去了,這沒準兒就是個巧合!”何青又解釋了一句,的确可能是巧合,但也可能不是巧合啊!
話到此處,李兵的電話又來了。
我估計,是他已經幫我打好招呼了。
接通電話,李兵說,他已經打過電話了。不過,這會兒木裏寺堪布正在講經超度亡魂,是堪布旁的小喇嘛接的電話。差不多十幾分鍾之後,超度佛事就會結束,所以,等十幾分鍾之後,我們再進去即可。
我多問了一句,超度哪裏的亡魂?
李兵說他正好問了這個,那小喇嘛說,警方在昨天夜裏破獲了一個重案。受害者很多,其中七位受害者已經凄慘喪命,木裏寺護佑一方,是堪布在看到新聞之後,主動要求開佛會超度亡魂的。
李兵這麽說,我就明白了。
這七位受害者,肯定就是慘死在人販子手裏的那些了。
我又問了李兵,胡喜鳳是不是有親兄弟的事兒,李兵則說,這些他還真不了解。胡喜鳳雖然是他的後媽,但是,他覺得胡喜鳳始終是個外人,他非常讨厭這個女人,對她也根本不想了解太多。
我點頭,李兵是個直脾氣,這我是有過領教的。
挂了李兵的電話,我站起來,朝着前邊走了幾步,我也掐起了手訣,然後,又念了幾遍往生咒。不管有沒有作用,隻當是對那些無辜受害者的祈禱吧!
之後,我們又等了十幾分鍾。
期間我問何青,有沒有研究出什麽,何青還是直搖頭。
我估計,這多吉仁波切活佛的出現,也不過是随性而爲,根本沒有什麽規律可言。
十分鍾後,木裏寺裏邊走出來個小喇嘛,過來打了招呼之後,吳傳鑫上去,本來準備講藏語,這個吳傳鑫是真會,剛才買酥油茶吳傳鑫說的就是藏語。不過,那小喇嘛一開口是純正的普通話,這讓我們的交流就方便了許多。
小喇嘛雙手合十,問候了一句:“紮西德勒。”
殷得水和雪塵還沒有到,我就給殷得水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們在外邊接應就行。然後,小喇嘛帶着我們,就去了木裏寺。
木裏寺依山而建,規模很大,看起來如同宮殿一般。裏邊的各種藏傳佛教的彩繪看起來非常漂亮,極具藏區特有的韻味兒。
小喇嘛帶着我們,左轉右轉,走了有四五分鍾,進了一個屋子,裏邊一塵不染,讓我都有些無法下腳。
見到木裏寺堪布,他的普通話講的也非常标準,聊了一陣子,他就說,他來木裏寺的時間不長,但幾位有佛緣,如果想要問往事,可以去問下主持丁科紮倉的紮西堪布,他在這個寺廟數十年,不少往事,他一定會有非凡的見解。
随後,這個小喇嘛又帶着我們,穿過重重佛殿,到了整個喇嘛廟的最後邊。那邊有人在講經,小喇嘛告訴我們,紮西堪布主持的丁科紮倉,是寺裏喇嘛學習天文曆算的學院,小喇嘛自己最頭疼這個,太難學了。而紮西堪布則是天文曆算方面的高人,他現在至少有一百二十歲的高齡,有不少慕名者來聽他講經。
等了幾分鍾,那位講經的老喇嘛就走了過來,看起來年齡不小,整個人的精氣神卻極好。整個人都透出一種氣息,離他稍微近一些,就感覺十分的享受,讓人焦躁的心漸漸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