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吳傳鑫向村民們詢問着一些事情的時候,雪塵看着山裏,突然說道:“你們看,那邊有手電光。”
雪塵這麽一說,我們立刻朝山裏看去。
的确,村外的第二道山坳當中,時不時的就閃現出一些手電光線。見此情形,我們幾個也不耽誤,立刻進山。
翻過第一道山坳,準備想辦法從兩邊包抄的時候,就看到十幾個警察押着一些人從前邊的林子裏出來了。
我們就這麽打了個照面,那邊警察一看,立刻有個沖着這邊喊:“前邊的人是誰,手背後,蹲下!”
就這樣,我們随着黑康那一夥人,被押送到了局裏。
路上,我問何青,哪個是黑康,警察是不是已經把黑康那邊所有人都給抓着了。
何青說,差不多,就算跑了一兩個喽啰,相信他們肯定還是繼續搜捕,這不是我們應該擔心的事。
到了局裏之後,天都亮了。
好在楊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回到了局裏。看到我們幾個也被抓了,立刻命令他底下的人把我們幾個給放了。
原來,楊正回到縣裏,立刻就命令他手下,去捉拿黑康了。而木裏河村鄰村的村民,也悄悄地報了警。
這邊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整整一晚上的折騰,困的很。
住處方面,吳傳鑫早就安排好了。
警局裏邊的事情了了,我們立刻去了酒店,沖涼,吃了一些東西,困意來襲,然後,就美美的睡了一覺。
這一覺,我做了個夢。
夢見了那個給我青衣派掌門金印的屍王,确切來說,應該是張長秋。夢裏的他,并不是渾身青紫的模樣,而是,一身青衣道袍的老者,看起來很有仙風道骨的感覺。我估計,一百多年前,他的真身就是如此。
夢裏,那張長秋跟我講了很多事情,大都是和青衣派相關的。
其中還提到,那個被光頭海哥給毀掉的瓶子。那個瓶子裏裝的,其實,并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曾經的确有一個孩子。
一百多年前,張長秋喜歡上他的徒兒,兩人兩情相悅,張長秋辭去青衣派掌門之位,背着罵名,和自己的徒兒離開了青衣派。
張長秋和自己的徒兒林奚,也并沒有去凡世,而且去山林深處隐居。
一天,林奚無端幹嘔起來,張長秋給林奚把脈,發現她已經有身孕了。醫術方面,張長秋自然沒問題,但是,對于孕婦這類,張長秋是一無所知的。所以,他出山給林奚找了當地山外的中醫給看了看。
一切都好,張長秋很高興,他一輩子遠離俗世,不曾想,竟有這種天倫之樂。他日日進山,去打獵、采新鮮的野果給林奚補身子,可終有一天,他回到住處的時候,林奚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奚肚子裏的孩子,還不到七個月。
此時,竟被剖開挖走了。
張長秋看到這個的時候,林奚都已經斷氣了。張長秋爲此,走陰尋找林奚的魂魄,林奚的魂卻已經被送入了輪回。
張長秋也因此觸犯陰律獲罪,被減去了四十年的陽壽。也正因爲此,張長秋原本烏黑的頭發,一夜雪白。
也就是現在我看到的鶴發童顔的模樣。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我不由得就是一愣,這一幕和十八年前我家發生的事情,似乎如出一轍。
張長秋說到這裏,我不由得問了一句:“他們要那個孩子做什麽呢?”
張長秋卻是搖頭,說,這是他到死都沒有能夠弄清楚的一件事。
葬了林奚,張長秋出山,回了師門,準備着手調查此事。可是,當他回到師門的時候,他發現,青衣派已經慘遭滅門。
而他也在青衣大殿,第一次見到了巫極。
青衣大殿有巫極早已布下的陣法,張長秋深受打擊,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便遭了暗算,死于巫極之手。
可是,張長秋不甘,經曆了百年的生不如死,才成了後來的屍王。
那光頭海哥手裏拿的,是假的,所以,張長秋才毫不猶豫的将其打破。而真正的孩子,到現在張長秋還不知其下落。
話到此處,張長秋突然沖我跪了下來。
我想要起身扶起他,可是我發現,我躺在床上,根本就動不了。
張長秋說:“張小兄弟,現在你看到的我,隻是最後一縷魂兒而已,撐不了多大一會兒。那個孩子被他們帶走,一定不會是去做什麽好事了,我曾經推演過他的生辰八字,他的存在,怕是會給這個天下造成大的禍患,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求你了!”
“可是,巫教都已經被滅了,他還可能存在嗎?”我問。
“那件事和巫教有關,但不是巫教做的。”張長秋說。
“不是巫教,那……”
“我也不知道……”
“那我該怎麽找到他?”我問,如果沒有任何的線索,就去尋找一個人,那豈不是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此時,張長秋的魂體已經隻剩下半截兒了。
“你手裏的掌門金印之上,有我布下的術法,是以他母親的血祭入其中的。如果他靠近你,掌門金印就會有異……”
這話剛剛說完,張長秋的虛影就已經消失了。
我感覺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他,心裏一急,就醒了過來。
此時,應該已經是晚上了,周圍一片漆黑,我這屋裏的半空中,飄着一個青色的光點兒,跟個螢火蟲似的。
我見過這個,在屍王隕滅的時候,它飛入了青衣派掌門金印之中。原來,那竟是張長秋封在他屍王之體内的一縷魂魄。
青色的光點已經非常弱了。
忽明忽滅幾下,而後,化成幾縷青煙,消散了。
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總感覺張長秋和林奚所遭遇的事情,和我爸媽遭遇的事情很像,這件事情的背後,除了巫教之外,難道還能有什麽樣的勢力呢?
如果單單是一個王敬之,我想,一定不會有這麽大能量的。
想了一會兒,也沒什麽結果。
可是,我也睡不着了。
從背包裏找出了師父送我的那本書,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師父的書,每看一遍,都會有不同的收獲。這次,我特别注意了一些抛開符咒意外的術法,因爲,這次的事情已經讓我意識到,有符咒的術法,有着非常大的缺陷,一旦符用完了,就跟個廢人似的。
這一研究,不知不覺就到了後半夜。我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拿過手機一看,發現是小甜打來的。
接通電話,跟小甜聊了幾句,她問我有沒有啥事?
我說當然沒事,她說,她在抖音上看到一些視頻,好像就發生在她們臨縣。那邊河道上燒起了大火,她想着那事可能與我有關,所以,有些擔心,隻好連夜打來電話。
對于小甜,這種事也沒什麽可隐瞞的,而且,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我就大概跟她說了一下。
她還發過來一些視頻鏈接,我看了一下,的确是木裏河河道那邊,那火焰就是我使用的道元之火,還好,道元之火看起來跟普通的火焰區别不大。而且,拍攝的地點應該也比較遠,估計是在縣城附近的。
正好這會兒也困了,挂了電話之後,我就又睡了一覺。
第二天,陳瑤那邊的傭金就到賬了,比我想象中要多。我給她回了個電話,對她表示感謝,她則說,還要感謝我。
離我去見小甜父母的時間越來越近,幾個大老爺們兒陪着,在縣城買了一身衣服,打扮了一番,感覺差不多之後,就準備啓程了。
小甜家就在附近另外一個縣城,叫做卓木縣。
吳傳鑫開車,半天的時間就到了那個縣城。
距離約定時間還隔着一天,我就想着把小甜叫出來,問一些有關她父母的事情,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小甜則說,她現在出不來,我們隻能等後天再見。
這就讓我有些疑惑了,小甜在她自己家,卻給我一種她被困在那裏的錯覺,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小甜把我們的事說了,她父母不答應?
又說了幾句,小甜就匆匆地挂了電話。
這讓我不由得擔心起來,想起我剛到蜀地時候,小甜有一次跟我打電話說的一句話。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個可能不太合适?”
想到這個,我的内心愈發忐忑,有些坐立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