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砂石四起,我們腳下也是一陣的晃悠,幾個人都有些站立不穩。
不過,那窮奇摔在地上之後,立刻就爬了起來。我原本以爲它還會沖着我師父那邊沖過去。沒想到,它那雙泛着紫光的眼睛,朝着我們這邊掃了一眼,一下子沖着我們這裏沖了過來。
雖然有着幾十米的距離,但是那窮奇的一剪,便幾乎已經沖到了我們前頭。
趙三一看這情況,立刻擋在了我前頭,還說:“張大人,小心!”
不過,窮奇的這一撲,并沒有撲到我們身上便戛然而止。
因爲,我師父出現在了我們前邊,一道屏障瞬間在我們周圍鋪散開來。
窮奇就好似撞到牆上一樣,那道屏障上漾起一圈圈如同波紋一樣的東西。同時,那窮奇也被這道屏障上的反作用力給彈了出去。
師父站在屏障之外,說道:“你這孽畜,我有心留你性命,你竟還敢傷害他人,我這就廢了你!”
師父這話并不是在吓唬那窮奇,而是,真的來氣了!
周圍河道上的砂石都在顫抖着,突然間,師父沖着那窮奇沖了過去。
那窮奇竟也不甘示弱,摔在地上,爬起來又沖我師父撲了過去。這次,我師父一個翻身,躲過窮奇的一撲,躍起到半空中,然後,再俯沖而去,随即,一拳砸在了窮奇的頭頂。
窮奇身形如同生了雙翼的虎一般,頭上生雙角。
而我師父的這一拳,正砸在了那窮奇一隻犄角之上。一瞬間,師父的拳頭之間爆出一道金色的閃電,那窮奇一隻犄角的根部便被那道閃電劈開了一道裂縫。随着我師父那一身道氣的沖擊,窮奇右邊的那隻犄角,徹底被折斷,掉在了地上。
我師父一擡手,一道道元之火掠去,那隻犄角瞬間被燒成灰燼,随河風消散。
斷掉一隻犄角的窮奇,顯得十分的狼狽。不過,它暴戾的本性讓它再次發出了攻擊,可是,它的攻擊對于我師父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師父連續幾道道印打出去,砸得窮奇連連後退。
而後,他又一把抓住那窮奇的另外一隻犄角,将它沖着天空中掄了出去。而在這掄出去的過程中,窮奇剩下的那隻犄角也被折斷了。
窮奇的犄角,可謂它的命門,一雙犄角被折斷,就等于廢了。
師父跟着被甩出去的窮奇,捏出一個道印,一掌劈在窮奇的眉心。
窮奇被這一掌劈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可以看到,它眉心上留下了一個血紅色散發着微微金光的道印。
窮奇墜落,師父也緩緩地落在了我們面前的地面上。
到現在,我們幾個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一個個看看墜落在地上,被廢掉的窮奇,然後,又看看一臉輕松的師父。内心一個個都沸騰了起來,此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師父看了我一眼,又伸手摸了一下我懷裏的小猴子。
小猴子似乎很喜歡被我師父撫摸的感覺,閉上了眼睛,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師父一邊摸小猴子,一邊扭頭看了一眼:“趙三,我不是跟你交代過,押解小陰獸入陰,鎮壓在桃止山,你怎麽還沒動手呢?”
趙三其實也是被我師父的手段給震到了。
師父這麽一說,趙三才回過神來,立馬說道:“哦……張大人,我……我這就去……這就去……”
師父隻是淡然一笑。
趙三準備過去跟那幾隻大力鬼交代,師父卻叫住他。
“對了,還有這隻窮奇,留在陽間難保萬無一失。這樣吧,先押解入陰間,我回頭去問問周乞,看他抱犢山有沒有地方封印,要有的話,抱犢山最合适不過了。”
趙三自然是點頭,拱手遵命。
正當趙三準備過去,吩咐大力鬼先處理小陰獸那口棺材的時候,那口棺材突然又動了起來。
上邊的棺材闆被一點點掀開,一股股黑氣從裏邊翻出。
趙三一看,回頭問:“張大人!”
在趙三回頭的一瞬間,我師父都已經跳到了那口棺材上。嘭地一聲,他站在棺材闆上,那棺材闆立刻就安生了下來。
師父擡手,一個道印顯現于手心,然後被他給拍到棺材闆上。
制住了裏邊不安生的小陰獸,師父從上邊跳了下來。那趙三立刻吩咐大力鬼,大力鬼收到命令,拿出青銅鎖鏈将棺材給捆起來,就起身了。
擡那口棺材,隻需要六隻大力鬼即可。
剩下那些,拿着青銅鎖鏈将窮奇給鎖了起來,跟随着那口棺材,朝着河道的遠處跟了過去。
趙三跟我說了幾句話,随後,也就告别了。
我很喜歡跟師父待在一起,可是,師父終究也是要離開的。和師父說了幾句話,他也囑咐了我一些事情。
我都謹記在心,師父說,有朝一日,你一定能打敗師父的!
我也隻能是搖了搖頭,因爲我感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雖然不可能,可是我還是非常希望這種事情發生,有朝一日,能夠超過我師父。
在師父走之前,我問了他一件事。
這件事情跟王敬之有關,可是,我們始終都沒有發現王敬之的下落。而且,王敬之給他自己續上的陰壽,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陰壽盡的時候,他到底會怎樣?
師父沒有直接說,而是說了另外一件事。
他說,就在剛才,那個巫教長老跟巫極說了什麽,讓巫極十分的憤怒。師父問我,對那件事是否好奇?
我當然好奇,感覺那件事很關鍵!
師父就說:“那個長老說,王敬之逃走了,而且還盜走了巫極的陰壽和陽壽。确切來說,今天晚上,不是王敬之的終點,而是巫極的末日。”
“這麽說,巫極是個冤大頭啊!”何青插了一句。
“是這個意思,不過,有其因,才有其果。他最後殊死一搏,并不是他愚蠢,而是,那是他宣洩憤怒的唯一方法。當他知道王敬之盜走他的陽壽和陰壽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他活不過今晚,就算窮奇不噬主,他也會以其他的方式死掉,不,是魂飛魄散,永遠從陰陽兩界消失。”師父說。
“這王敬之還真夠狠的,爲了自己苟延殘喘,連自己的朋友都騙!”殷得水說,的确之前殷得水跟我提到過,王敬之任北陰酆都大帝的時候,與巫極的來往是非常密切的。巫教的崛起,王敬之在其中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狗屁的朋友,要真是朋友,王敬之他娘的會那麽幹?照我看,巫極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就在剛才,那個棋子發揮了作用而已!”何青道。
“也對。”殷得水說。
随後,便送走了我師父。
在整個過程中,被遺忘的,除了王敬之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黑康。
想到這個人,我問了何青。
提到這個,何青一愣,就說:“糟了,我給忘了,他們都還在村子裏呢!”
“哪個村子?”雪塵問了一句。
我們在木裏河村找了好幾遍,可都沒找到。
何青則說:“不是木裏河村,是隔壁村,我讓那裏的村民們看着呢!十幾個人都被捆着,估計……應該不會有事吧?”
“啥,你讓那些淳樸的村民,看守十幾個混黑社會的,何大師,腦袋沒問題吧?”我反問一句。
我這話一說,連何青的臉色也是一變,暗道一聲糟糕,然後,我們全都沖着木裏河村的隔壁村跑去。
到那兒的時候,就發現村口十幾個小孩子婦女都被綁着,我看了何青一眼,他摸了摸後腦勺,說:“我當時看河道那邊出事了,這不是走得急了,考慮不周嘛!”
我們放輕腳步,過去拔了小孩婦女口裏的塞的東西。
吳傳鑫用方言問那些人,黑康去了哪兒。
那些人,一起指着後山的方向。
黑康那幫人,就是這個縣裏的大毒瘤,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麽跑了。現在河道上挖出了人骨,有些證據經過警方的确認,黑康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不過,前提是得先抓到他們。
看到何青,其中一個差不多四五十歲的嬸子,就一臉抱歉地說:“這位胖道長,我們……都是我們不好,那些人我們見過,是混社會,村裏都是老弱病殘,不敢得罪啊!”
何青則是擺了擺手,說:“唉……嬸子啊,其實……是我考慮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