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得水想了一下,他說:“你們可能不知道,在巫教霸占蜀地之前,這裏的道派其實是非常多的。甚至,中原一些道派,都是從這邊發源的。一百多年前,蜀地教派紛争愈演愈烈,最終巫教在陰間勢力的支持下,滅掉了其他道派,成了西南第一大道派。其中與巫教周旋到最後的,就是我剛才說的青衣派。”
“那你說的青衣派,跟這屍王又有什麽關聯呢?”吳傳鑫也插了一句。
“它手臂上的符文,就是青衣道印。”殷得水說完,也看着那屍王,然後,問了一句:“你是青衣道派的人,對嗎?”
屍王一聽,就是一愣,它立刻點了點頭。
還真的被殷得水給猜對了。
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會讓青衣道派的道士,變成了屍王。
然後,那屍王又看着我,口中發出兩個字:“你……來……”
它叫我過去,難道是有什麽事情想要跟我說嗎?如果屍王要害我,早就出手了,不會等到現在,所以,我沒有任何的猶豫,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何青一把拉住我,我回頭說:“沒事的!”
然後,我朝屍王那邊走去,它則回頭朝遠處走。我快步跟了過去,等走到比較遠的地方之後,屍王才停了下來。
它緩緩地回頭,看着我,又一次撸起了袖子,讓我看他胳膊上的那道符文,也就是青衣道印。
我看了一眼,說:“我知道,你是青衣派的道士,你是有什麽話想要告訴我嗎?”
屍王想了一下,十分艱難地将自己僵硬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襟當中,還摸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包裹。
那個包裹和它身上的衣服一樣,已經沒有了原本的顔色。
它取出包裹,直接将包裹遞給我,看那意思,好像是要讓我打開。
我也沒猶豫,就直接把這包裹給打開了,裏邊竟然是一塊跟我的城隍印差不多大小的金印。我下意識地将金印翻過來看,上邊的字雖然是反字,而且也是繁體字,但是很明顯,可以看懂青衣二字。
“青衣……掌門……”屍王說了一句。
這讓我不由得一驚,難道說,我面前的屍王竟然就是青衣派的掌門?想到這裏,我就把這話問了屍王一遍。
它沒有否認,直接點了點頭。
它把金印給我,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屍王看着我,又說:“你……就是……青衣……掌門……”
原來它是這個意思,它竟想讓我做青衣派掌門。這種事情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擔當起來,我連忙說:“掌門,您還是另找他人吧,我有師父,這……也不太合适啊!”
那屍王卻搖了搖頭,它說:“你……合适……”
還不等我反駁,那屍王突然沖着我靠了過來。它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竟捏出了一個道印,然後,一把抓住我的手,便将那道印打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看到我胳膊上瞬間閃出了一道青色的符印,似乎跟屍王胳膊上的一模一樣。
同時,随着那種道印,我還感覺到,一股強悍的道氣随之而進入了我的體内。我的三份道元氣十分主動,想要去吞噬那一股道氣,卻始終沒有辦法完成。嘗試了多次之後,那屍王則是在我的後背上點了幾下,那股道氣就化成三道青色的道氣,很快就融入了我的道元氣之内。
做完這些,屍王胳膊上的道印就變得越來越淺,不過,倒是并沒有完全消失。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那屍王也是看了我一陣,眼神之中流露出幾分期許之色。我知道,它在等我的話。
我想了一下,就說道:“掌門大師,既然您把青衣派的掌門傳給我,我一定不會把它随便丢掉的。就算我不去繼承青衣掌門,我也一定會幫你找到一個合适的人選!”
屍王僵硬地點了點頭,然後,我就看到不遠處的河道上,出現了很多黑影。
那屍王也是回頭看了一眼。
不問可知,那些一定就是巫教和王敬之的勢力了。看來,它們終于是按捺不住,要對我們出手了!
屍王回頭看了我一下,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包裹。然後,一個翻身,朝着黑影攢動的方向飛掠而去。
它的速度極快,也就是幾秒鍾,就消失了蹤影。
我立刻返回,跟殷得水他們彙合。
很顯然,他們也察覺到了河道上的異樣。
很快,那邊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應該是屍王跟那些巫教徒已經交上了手。何青那邊問:“卧槽,怎麽回事兒,還沒過來,怎麽就打上了?”
我直接說:“應該是屍王,不對,應該是青衣掌門!”
這話讓他們幾個都有些愣神兒,何青問:“小家夥,你說那屍王是青衣派的掌門,這怎麽可能?”
想了一下剛才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麽好隐瞞的,我就把青衣派的掌門金印給拿了出來,說:“它交給我的,還讓我幫它找青衣派的繼承人。”
這時候,殷得水說了一句:“張小兄弟,它有沒有告訴你,當年蜀地教派是怎麽被滅掉的呢,這件事情的真相,恐怕也隻有這個青衣掌門知道了!”
何青說道:“既然是道門的弟兄,咱們就不能坐視不管,走,咱們一起上!”
我們幾個,一起“嗯”了一聲。
然後,全都朝着那邊打鬥聲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
那邊的河道上,到處都是屍體。屍王還在瘋狂地顫抖着,那些巫教徒似乎對這強大的屍王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我們覺得,擔心屍王是多慮的時候,突然,一道紫光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了屍王的後背上。
“嘭”地一聲,那沖到半空中的屍王,一下子就被劈落在地。
在不遠處,那無數的巫教徒中間漸漸地分開了一條縫。一個身穿紅袍的老者,從後邊走了過來。
紅袍老者的後邊,還跟着幾個老道士模樣的人物。他們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袍子,并不是道袍,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殷得水盯着那邊,說:“張小兄弟,走在最後邊那個戴鬥笠的,就是剛才想要攝你魂魄的老道士!”
我掃了一眼,鬥笠之下的那張臉,根本就看不清楚。
難道說,從我們學校,到楓葉酒店,再到西郊别墅院,都是他在搞鬼嗎?
“沒猜錯的話,那個紅袍老道,應該就是巫教首尊教主了。看來今天對于他們來說很重要,連巫教閉關多年的首尊都親自來了!”殷得水又說。
屍王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又一次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然後,它怒吼一聲,沖着那個紅袍老者飛掠過去。
不過,紅袍老者隻是微微擡手,一道猩紅色的道印,由他的掌心打出,瞬間擴大數倍,沖着屍王就壓了過去。
又是“嘭”地一聲,屍王倒飛出去。
這次,它摔在地上,雖然還在抽搐,可是已經很難爬起來了。不過,它是背部朝下趴着的,我看到它脖子上有着一朵血蓮花,此時,還在散發着猩紅色的微光。
“真乃不自量力!一百多年前,你就非吾對手,如今,你不過一屍而已,膽敢與本尊鬥,真乃笑話!”紅袍老道說。
“青衣……不亡!”屍王艱難地擡起頭說。
那紅袍老道則是冷哼一聲,說:“青衣,青衣派,哼!你大可以問問這人世間,誰還記得你的青衣派!”
話到此處,我朝前邊走了兩步,盯着那紅袍老道,說:“我記得!”
紅袍老道一愣,朝我這邊看來。
然後,何青也跟了過來,說:“老變态,本大師也記得!”
後邊,殷得水他們,也都跟着說了這話。
可是,他們說完,那紅袍老道卻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完之後,又盯着我們說:“記得又如何?今日過後,便不會再有人了!”
這時候,剛才被打趴下的屍王,一下子站了起來。它怒吼着,後脖子上的血蓮花再次散發出猩紅色的光線。
這時候,隻見那屍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後脖子處,竟生生的将自己後脖子上的那一塊兒肉給撕了下來。
将後脖子上那一塊兒肉給丢到一邊,然後,又是一聲怒吼,緊握拳頭,周圍立刻騰起了一團濃重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