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冷不丁的傳來一陣嗡嗡聲,甚至把我自己給吓了一跳。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發現竟然是一串陌生号,不過,歸屬地是本地的。
我立刻接通電話,對方就問:“您好,請問您是張陽,張大師嗎?”
這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而且,我也不熟悉。我就回答:“沒錯,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沈周是我父親,我現在在他身邊,他說,他有些話想要跟你說說。”對方直接這麽說,沈周的兒子,我是有一些印象的,我們送沈周到吳傳鑫安排那地方的時候,他也在。戴一副黑框眼鏡,人很斯文。
“好!”我直接回答。
沈周有話要跟我說,那就說明,他之前的情況十有八九是裝瘋賣傻。之所以,我們把他救出來,他還繼續裝,說明他一開始并不相信我們。當然,這也不怪他,我想,我們沒來的時候,黑康一定想盡辦法對付他,所以,他才會那麽警惕。
很快,那邊就傳來了聲音,老者的聲音,顯得十分和藹的感覺。
“是張先生嗎,我是沈周。”
“是我,沈老先生,您叫我小張就行了。”我道,這沈周都八九十歲了,這麽稱呼我,實在是有些折煞了我。
“我還是叫你張先生好了,本事的高低并不在年齡的大小。張先生,這次真是多謝你救了我,之前我們那麽待你們,希望不要見怪啊……”
“沒事,我能理解。”我說。
他嗯了一聲,然後,又跟我說:“黑康這個人手不幹淨,這我想您也知道。隻是,他在水洛河道那邊養了一隻屍王,而且,這個人還和巫教勾搭在一起,我就是想着,給你提個醒兒,防着他暗下毒手。”
“沈老先生,您怎麽知道這些的?”我問。
“這些啊,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我還聽說,他和巫教之間的聯系,其實是一直在密謀着一個計劃。而且,黑康的勢力,恐怕也不單單是與巫教有聯系那麽簡單,陳家那邊隻派了你們幾個人過來,怕是有些人手不夠啊!”沈周這麽說。
這些話讓我有些意外了,這個沈老先生,竟知道屍王、巫教的事情。
而且,他口中的陳家,自然也就是陳瑤背後的那個組織了。看來,沈老先生這個書畫家,也并不是那麽簡單的。
他說完,我就說:“沈老先生,您放心,實力高低并不在于人的多少……”
我剛說到這裏,沈周就把我的話給打斷了,他說:“張先生,你可能還是沒有明白我剛才那些話的重點!”
“啥意思?”我撓了撓頭,問。
“張先生,這大西南在以前,并不是沒有道門門派。可是,現在卻全都消失了,你以爲,黑康靠得就隻是他手上的那些黑貨嗎?”
沈周不等我說,就直接說:“黑貨隻是他的表面,他這個人,背後有着你難以想象的勢力。大西南現在沒有其他的道派,巫教盛行,這就是黑康在其中的掌控。你知道,爲什麽陳家不派别人過來處理這件事情嗎?”
“爲什麽?”我問。
“因爲你并不知道大西南的形勢,那些知道的,是不肯來的!”沈周說,我回頭看了一眼吳傳鑫,他摸了摸後腦勺,卻也微微地點了點頭。
這麽說,沈周說的沒錯,連吳傳鑫都知道。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陳瑤給耍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選擇讓你過來,自然也是覺得你有過人之處,是有可能扭轉大西南局勢的存在!”沈周的這句話,倒更像是鼓勵了。
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就換了話題,我問:“沈老先生,開拓者礦業開業剪彩那件事,是怎麽回事啊?”
“那個啊……都是我裝的!”他說。
其實,他剛才說完那些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來了。
然後,不等我問,他又說了一句:“如果沒有任何的由頭,你又怎麽可能會來蹚這趟渾水呢?不過,張先生,你也别生氣,像你這種人才,也的确需要一些大事來洗滌一下,大西南就是這樣一處非常不錯的曆練之地!”
沈周的話,聽起來非常的大氣,從剛開始我聽得覺得是上了賊船,到後邊,我的确感覺到了一種氣勢!
的确,我已經對這團迷霧的背後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時候,沈周又說了一句:“當然,讓你經曆這些事情,我和陳家也都是受人之托,也希望張先生你能夠理解!”
“受人之托,誰啊?”我問。
“這個我就不能說了,我答應過他的,總之,他是一個……算了,再說我就食言了。好了,我知道的,差不多也就隻有這些了,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沈周問。
我又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但也沒有什麽有用的答案,就挂了電話。吳傳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說:“這……這都是組織上的意思,我也沒想瞞你的!”
我隻是一笑,沖他擺了擺手,說:“沒事的,我能理解。”
話雖這麽說,但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實在是有些不爽。
我坐下來,腦海裏有些亂糟糟的。
殷得水到我旁邊坐下來,他說:“張小兄弟,其實……如果你想要退出大西南,不去蹚這趟渾水,沒有人能攔着你的,我也會支持你,陪你一起去尋找地支龍脈!當然,留在這大西南,攪他個天翻地覆,我殷得水也一樣會陪着你的!”
殷得水的話,讓我有些感動,我點頭,直接在沙灘上躺了下來,看着漆黑一片,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
心仿佛在那一刻安靜了下來。
吳傳鑫在一邊,他看着我,也沒有說什麽。不過,我知道,我知道他所希望的是什麽。
想了一陣之後,我站了起來,說道:“好,咱們就留在這裏,攪他個天翻地覆!”
殷得水點頭。
吳傳鑫也使勁兒點了點頭。
說這種話的時候,我總感覺自己的周圍少了兩個人,一個是何青,一個是雪塵。想到這裏,我就問殷得水:“殷道長,雪塵呢?”
從殷得水從村子那邊趕過來,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卻并沒有看到雪塵的身影兒。殷得水就說:“他在暗處,咱們不能所有人留在明處,不是嗎?”
這的确還是雪塵非常擅長的事情,我就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突然感覺,腳底下的地面在動。殷得水立刻趴了下去,似乎是在貼着地面聽聲音。
“張小兄弟,好像有很多東西從遠處走了過來,四面八方都有,我估計,咱們被包圍了啊!”
殷得水這麽說,讓我一愣:“包圍?”
他這話說完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周圍有啥東西穿梭而過,卻看不到那些東西的身影。而腳下的地面,震動的也越來越厲害。
吳傳鑫則快速的捏出指訣,手上的那隻天牛,噌的一下就如同子彈一般飛了出去。而同時化成一道虛影飛出去的,還有殷得水。
幾秒鍾後,吳傳鑫的天牛回到他的手上,而殷得水也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回來。他的肩膀上還扛着一個人,身上穿着十分詭異的黑紅相間的袍子。
殷得水将他丢在地上,說:“巫教那邊還是忍不住,過來了!”
看來,地上這個,就是剛剛被幹掉的巫教術士。殷得水把他給丢在地上,他面部朝下,脖子那一處,有着一朵血蓮花。
除了這個巫教術士之外,周圍還有很多那種我們看不清楚的黑影。
他們都在快速的移動着,好像都在伺機出手。
而這時候,我們腳下的地面就晃動的更加厲害了,片刻之後,殷得水後邊的地面上,出現了一條裂縫。
“殷道長,小心!”
我喊了一聲,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他也把手給送過來,我們一起朝着另外一邊閃身而去。
吳傳鑫跟在後邊。
當我們躲開的時候,我們剛才站立的地方,沙灘上有一塊兒正在緩緩地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