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養屍,而且還養屍王,這真的是一個社會人該幹的嗎?
的确,在吳傳鑫介紹黑康相關資料的時候,他也有過相關的疑惑。他也認爲,水洛河那邊早已經無金可淘,爲什麽還會有那麽多的人參與到淘金的隊伍當中?這其中,黑康一定使了一些手段。
因此,這十幾年來,水洛河上失蹤的那些人,恐怕都已經成了屍王的食物了。
不管怎麽說,我們在這裏遇見了屍王,是無論如何都要将其處理掉的。要不然,這水洛河兩岸,永遠都是難以安甯的。
而且,我感覺,除掉屍王,必然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一些隐藏在暗處的勢力一定會露出破綻的。
這個點兒,差不多已經快到半夜子時了。
這個時辰左右,就是屍類和鬼類活動最爲頻繁的時候,也是它們捕食的時候。剛才水裏的東西襲擊人,已經說明,它們餓了。
所以,殷得水說:“既然這樣,咱們就來個釣屍!”
我和吳傳鑫同時一愣,覺得這個詞非常的新鮮,然後,我就問:“殷道長,怎麽釣啊,難道跟釣魚一樣?”
殷得水一笑,說:“差不多,不過,得有一塊兒死人肉才行!”
“死人肉?”吳傳鑫疑問。
“對!”
殷得水應了一句,然後,四下找了一下。剛才楊正那夥人走了之後,他們的工具基本上全都在這邊。剛才那粗麻繩也在,殷得水說,讓我們将三根粗麻繩給擰在一起,然後,他到一邊的工具堆裏找了一把斧頭,自己一個人就去了岸邊。
我問他要幹啥,他說,等會兒我就知道了。
然後,我和吳傳鑫就開始想辦法擰那兩條粗麻繩。将那條手指粗細的粗麻繩,擰成一股,将兩邊以死扣打死結,殷得水交給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殷得水去河邊,好像是砍了一棵柳樹。
他回來的時候,隻帶了個柳樹叉。在工具箱那邊找到匕首,他将那柳樹叉給削成了一個大鈎子的形狀。
看來,他是要用這東西釣屍王了。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就問:“殷道長,你這東西能行嗎?”
他一笑,說:“這辦法是我以前從茅山那邊一個老道那裏學來的,我見識過他用這種東西釣屍,沒問題的。就算是屍王,它也是屍,不是嗎?”
殷得水手上這柳樹叉差不多有手腕粗細,他削了一陣子之後,柳樹叉就越來越像一個大魚鈎了。
不過,沒有魚鈎的那種弧形。
在師父的書中,有過記載,柳樹屬陰,其他木頭,大都碰不到鬼,但是柳木卻能夠打到鬼。所以,柳木被一些地方的民間稱爲打鬼棍。
農村有些年久不住人的房子,要搬進去的話,一些老人往往會一邊念叨,一邊拿根柳條在屋子裏四處抽打一番。
據說,這麽做,就是爲了趕走住在屋子裏的髒東西。
所以,我覺得,殷得水用柳木叉釣屍,原理肯定也在這裏。隻是,我師父書中的相關記載,也并沒有說的非常肯定,似乎是沒有經過實踐的理論。所以,殷得水這麽做,能不能成功,還是兩碼事。
柳木叉成型之後,殷得水就将柳木叉給拴在了我和吳傳鑫擰成的那條粗麻繩上。
“張小兄弟,借你的朱砂墨一用。”
我把朱砂墨遞給殷得水,他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開始在那個柳木叉上塗抹了起來。不大一會兒,這柳木叉就變成了血紅的顔色,好似沾了血一樣。
這時候,殷得水把匕首遞給吳傳鑫,跟他說:“那邊有一具腐屍,你幫我去弄塊兒死人肉來!”
吳傳鑫一愣,不過,也并沒有猶豫,就過去了。
不過,朝那邊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問:“那具屍體上的死人肉能行嗎?如果屍王對它感興趣,之前在河沙底下埋着,它爲什麽不吃呢?”
這話倒是讓殷得水也是一愣,他想了一下,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咱們這地方也弄不來别的什麽肉,我背包裏的勁仔小魚好像不管用吧?”
“也是,那就隻能先試試看了!”吳傳鑫道。
然後,他就過去了,不大一會兒,他又捏着鼻子,拿着一條腿過來。殷得水也捂着鼻子,将人腿給挂在柳樹叉上,然後,在繩子上也抹了一些朱砂墨。
“對了,我剛才取死人肉的時候,好像看見那個女的脖子後邊有個什麽圖案,我也沒有看清楚,要不要研究下?”吳傳鑫說。
“什麽圖案?”殷得水問。
吳傳鑫帶着,我們過去看了一下,我發現,那是一朵血蓮花。竟然是巫教的圖案,難道說,那個女驢友竟然也是巫教的人?
我想了一下,就說:“殷道長,你覺得會不會是這樣。底下那隻屍王就是巫教養的,之所以那隻屍王不吃這個女的,就是因爲,她也是巫教的人?”
“有這個可能!”殷得水說。
“那是不是就說明,這個黑康就是巫教的人呢?”吳傳鑫也問了一句。
“也有這個可能,不過,咱們現在也沒必要了解這個,等下,釣出屍王,肯定會有人忍不住現身的!”殷得水說道。
滅屍王是目的之一,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這屍王背後,那神秘團夥的目的。
話到此處,我們便不再耽擱,我和吳傳鑫将貼有九鳳破穢符的石頭給搬開,放在距離那水坑大概有五米之外的距離。
然後,殷得水那邊就動手了,一把将那“誘餌”給丢入了水坑當中。
因爲挖出了很多白骨和泥沙,這水坑其實是非常深的。“誘餌”被丢下去之後,殷得水手裏的繩子就快速的往坑裏竄。
一下朝底下沉了十幾米,才算是停了下來。
殷得水直接将繩子的這一端給拴在了自己的腰上,坐在了距離大坑五米之外的地方。他安靜下來,盯着水面,真的就好像是個垂釣者一樣。
吳傳鑫過來,低聲問:“屍體應該和水的密度差不多,那條腿怎麽會沉的那麽快呢?”
殷得水也同樣壓低聲音,給他解釋道:“跟這個地方的地氣有關,地氣偏陰,即便沒有屍變的屍體,裏邊也有着濃重的屍氣。屍氣凝結,在屍體之内,屍體會變重很多,往往那些掉河裏淹死,而沒有成爲浮屍的屍體,都是這種情況,當然,它也是這種情況。”
吳傳鑫點頭。
我們倆就各自搬了一塊兒石頭,坐在殷得水左右兩邊,安靜的等待。
河道上,順河風刮着,冷飕飕的。
兩岸也沒有任何的燈火,天空更沒有月亮星星,這個夜色黑的如同墨色一般。唯一的光亮,就是我們旁邊的一盞露營燈。
等過了淩晨以後,我就開始打瞌睡了。最近幾天都沒怎麽睡好,我懷裏的小猴子更是睡得香,我直接把它給放在了裏邊的口袋裏。
吳傳鑫開始打哈欠,緊接着殷得水也開始哈欠連連,哈欠就好像會傳染一樣,我這邊也開始了。
可是,水面上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
難道說,“誘餌”真的不行嗎?
正當我們幾個人都昏昏沉沉要睡過去的時候,殷得水整個人一下子被扯出去兩米多那麽遠。我們腳下是亂石灘,根本就沒有任何着力的地方,眼看着殷得水就要被拖到水裏邊的時候,我和吳傳鑫一起沖過去,抓住了他的左右手。
此時,殷得水的腳已經到水坑邊緣了。
水坑邊也都隻是砂石而已,底下的東西一拽,殷得水腳下的水坑邊一下子就塌了。而且,不單單是這個,就連我和吳傳鑫的腳都快速的下陷,眼看着,我們這邊的這一大塊兒就要塌下去了。
“吳哥,你拖住殷道長!”我提醒道。
吳傳鑫立刻點頭,一把攔住殷得水。此時,殷得水整個身體都已經騰空了,吳傳鑫腳下再一塌陷,我們三個就全都掉進去了。
情急之下,我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沖着水面上甩了過去。
我的血,對陰物有吸引力,想必對這屍王肯定也有些吸引力的。如果水面上的血能吸引到屍王,屍王上遊,我們就可以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