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友坤已經敗了,而且,敗得一塌糊塗,敗掉了他十八年的“心血”。我站在何青身後不遠處,盯着方友坤,以防他出手襲擊何青。
然後,我看到何青一手抱着那個壇子,走到了“雪兒”旁邊。他坐下來,将那壇子放在地上。
他的手有些發抖,想要擡手去碰“雪兒”,可是,卻始終不敢碰。
他縮回去的雙手,漸漸地緊握拳頭,然後,他扭頭盯着方友坤,再把壇子給抱了起來。方友坤一直盯着何青手上的壇子,這個壇子就是他的命。
“你把它給我,否則,你們所有人全都得留在這裏給我陪葬!”到這種時候,方友坤竟還在說狠話。
“壇子在我手裏,你的命在我手上,你覺得你還他娘的有資格談條件嗎?”何青冷冷地盯着方友坤問。
“隻要那個禁制還在,我就有資格,不是嗎?”方友坤問。
“如果我把本命壇子還給你,你能拿什麽來交換?”何青說道,他雖然怒,卻并沒有失去理智。
“我可以拿開啓禁制的巫符給你們交換!”方友坤道。
這時候,何青則是回過頭來,他看着我們幾個,問:“幾位兄弟,對不住了,我想把這壇子給砸了,不能拿來給大家換來巫符,你們能同意嗎?”
“誰不想自由的活着,誰又願意永遠待在這個監獄裏呢!”方友坤冷笑着說道。
“老何,摔吧,早該摔了,一聲脆響,一了百了!”殷得水這麽說道,我們幾個也立刻點頭。
這讓方友坤又一次傻眼了,他似乎無法理解我們的想法。
然後,何青回頭,看着方友坤說:“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嗎?”
方友坤已經沒有辦法回答了,他一定覺得我們這些人都是瘋子,好好的活路不走,竟非要走絕境。
其實,他并不知道,有些東西是無法用來交易的!
這時候,那方友坤突然間就沖着何青那邊撲了過去,他的速度極快,自然是爲了搶奪他的本命壇子。
我立刻開始掐訣,想要以術法阻攔。
殷得水卻示意我,沒事。
緊接着,我就發現何青一手托着方友坤的本命壇子,一手捏出指訣,沖着方友坤就打了過去。方友坤的速度極快,甚至化成了一道虛影,但卻被何青一把揪住了脖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被摔在地上的方友坤,恰好是正對“雪兒”跪着。
然後,何青托着壇子的右手微動,似乎就要将那本命壇子給摔在地上。而方友坤看到這一幕,立刻沖着何青磕頭,求何青放了他,要他做什麽都可以。
“我要你救活雪兒,你能做到嗎?”何青問。
雪兒的身體已經死了,魂魄也被方友坤吸了,已經魂飛魄散,全然已經沒有了生還的機會。
“或許……對,或許我們巫教有辦法,我可以用養屍的方法,讓她活過來,她會變得跟活着一樣的,求你,放了我!”方友坤說,他似乎已經亂了方寸,就好像一隻想要躲在角落裏求活的老鼠一樣。
“讓她變成僵屍,虧你想得出來!”何青怒道。
随即,他一腳踹在那方友坤的身上,方友坤倒飛出去四五米。然後,他又爬起來,朝着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立刻捏出指訣,他卻沖我喊:“弟弟,求你了,放過哥哥,求你了!”
這樣的一句話,的确讓我愣了一下。
“弟弟,咱們兄弟倆可是雙胞胎兄弟,雖然多年不見,但是血脈相通。咱們畢竟都是張家的人,求你看在哥哥也是張家人的份上,就饒了哥哥這一次吧?求你了,對了,我可以幫你去跟我師父求情,求他老人家放了弟妹,還有……我……我以後一定悔改,一定不再害人,一定……”
連方友坤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他不再害人,但是,他這十八年來害死的人,就該那樣白死了嗎?
在這别墅裏,被他給剝了皮的女孩子,就該被他剝了皮慘死嗎?
就算我今天放了他,他真的能悔改嗎?
方友坤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歎了一口氣,說:“方友坤,你不是我哥,我哥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弟弟,我知道錯了,我改……”
“已經晚了!”我冷冷地說道。
見我說此話,方友坤的臉色瞬間大變,他的臉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他怒道:“張陽,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正在這時,後邊傳來嘩啦一聲巨響,是何青那邊傳來的。我朝那邊看去,就發現方友坤的本命壇子已經被何青給砸碎在了地上。
那些碎陶片當中,是一具泡的發白的嬰兒屍體。
沒有了壇子裏邊那些東西養着,那具嬰兒屍體便開始快速的縮水,幹枯,最後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幹屍。
方友坤就像是瘋了一樣,朝着那邊沖過去。
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縷道氣打過去,他便飛了出去。他摔出去很遠,之後,又爬起來,繼續往何青那邊沖去。一邊跑,他一邊還在喊:“毀了我的本命壇,你們全部都不得好死,全部都得給我陪葬!”
此時,何青肩膀微微一矮,沖着方友坤就沖了過去,他一拳頭砸在方友坤的眉心之上,同時還怒罵一聲:“陪葬你大爺!”
方友坤被這一拳頭砸的倒飛出去,魂體已經不穩,不過,何青立刻沖上去,一把揪住那方友坤的一條腿。再是一腳,重重地踹在方友坤的肚子上。然後,何青一聲怒吼,右手手心竟掠出一團純陽罡火,打在了方友坤的後背上。
一瞬間,純陽罡火将方友坤給纏繞其中,轟的一聲,方友坤的魂魄就化成星星點點的火花,快速消散了。
方友坤的魂魄消散之後,何青的怒氣未消,一拳頭砸在對面的廊柱上,一抱粗細的水泥混凝土廊柱竟被何青的一拳頭砸斷。
轟隆一聲,整個别墅院的一角便塌陷下去。
散落的碎混凝土砸在何青的身上,他也不躲開。那巨大的混凝土塊,如同巨石一樣,砸得何青噴出一口鮮血。
我見此狀況,立刻沖過去,将他給硬生生的從那邊扛了出來。
剛才那一下,他似乎傷的不輕,後背上的血也一直流個不停。雪塵立刻攙扶着殷得水過來,并取出針袋,給何青止了血。
殷得水給何青止了血之後,又給他摸了脈搏,殷得水說:“唉……我沒想到這個女孩在他心裏這麽重,早知道不該讓他亂來的。他現在體内道氣混亂,經脈更是亂成一團,連氣血都出現了逆流之态……”
“那該咋辦,何道長他不會出事吧?”我問。
“我先施針,封住他的道氣和經脈,然後,再封他的魂魄和神識,讓他暫時昏死過去,應該有救的!”
殷得水說的時候,已經在做了。
我們幾個也不懂這個,雪塵似乎也不懂鬼門十三針,所以,我們就隻能幫殷得水摁住何青,讓他不亂動。
忙碌了大概十幾分鍾,殷得水總算是說了一句:“好了!”
然後,他自己撲通一聲躺在了地上。
我們幾個都被吓了一跳,這剛穩住何青,殷得水怎麽也出事了。不過,還不等我去檢查他的鼻息和脈搏,他便長喘了一口氣,說:“你們不用擔心,我隻是有點兒累,躺着這兒歇會,沒事的!”
我還是摸了他的脈搏和鼻息,是真的沒事,這才放心。
在我們旁邊,方友坤的軀體已經變成了一具嬰兒的幹屍。我看了它一眼,也隻能是歎了一口氣,捏出指訣,掠出一團道元之火,将它給燒了。
“小哥,别多想,他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狗急了亂咬人。就算他說的全都是真的,當年做出選擇的也不是你,怎麽着,也不可能怪罪到你身上的!”胡姐拍了拍我的肩膀這麽說道。
我點頭,在地上坐下來,準備休息一會兒,突然,感覺身後襲來一陣陰風。
剛才一直在胡姐那邊的小猴子,一下子跳了出來,它沖我們身後“吱吱”地叫了起來。
我回頭看去,就發現老李頭在後邊,原來,它并沒有被方友坤給打散掉。不過,它此時卻是沖我跪着的,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