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告訴我,不能相信這個人。
同時,我也想清楚了老李頭剛才那句“不是他”的意思了,很明顯,他認識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跟我說的那個胖道士。
換句話說,我們面前的這個何青并不是真的,同樣,隻不過是披了一張人皮。我們面前的這個老李頭是真的,它也沒有騙我們的理由,它再三強調,那就說明,這個何青至少是真有問題的。
我正準備問殷得水,就看到他沖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不要吭聲。同時,他也讓大家都不要吭聲。
殷得水是個心非常細的人,他絕對不會發現不了這種異樣的。所以,他這個手勢,一來的确是因爲另外一邊傳來了什麽聲音,二來,其實也是在告訴我,他知道,但是不要打草驚蛇。
聲音傳來的方向,應該是這座别墅客廳的方向。
我們都靜下來,仔細聽,就聽到是哭聲,非常微弱的女人哭聲。難道,我們已經找到了關押那些失蹤女生的地方了嗎?
殷得水似乎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看了何青一眼,就問:“老何,你知道她們都被關在什麽地方嗎?”
“我知道,一樓客廳後邊,有個暗門,那道暗門通向地下室,她們全都被關在那個地方。”何青這麽說,他隻是非常自然的陳述,并沒有摻雜任何的情緒。
這讓我對他的懷疑,又多了一分。
殷得水又問:“有辦法進去救人嗎?”
“當然有,不過,要是不先去毀了方友坤的本命巫壇,怕是咱們能把人給救出來,也沒有辦法逃出去啊!”何青這麽說,看來,那個巫教術士的名字就是方友坤。
“好,既然這樣,咱們就先去毀了方友坤的本命巫壇!”殷得水說完,給後邊我們都打了個手勢,然後,我們就跟着何青悄悄地往别墅深處摸了去。
從前廳附近過的時候,何青悄悄地跟我們說:“看到沒有,那條走廊邊上,紅色的門就是通往地下室的。”
那個地方是樓梯間,一邊的上二樓的,而這道紅色的門鎖着,何青并沒有說謊。
我和胡姐走在隊伍的最後邊,這時候,胡姐悄悄地湊到我這邊,輕聲說:“小哥,照顧好你自己,我想辦法去救人!”
不等我點頭,胡姐一個閃身,化成一道青霧,就消失于我身後的黑暗裏了。不僅如此,當我回頭的時候,我發現一直在我們隊伍裏的雪塵,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也已經消失了。
也就是說,現在還跟着何青的,就隻剩下我和殷得水兩人,當然,還有老李頭這隻鬼。
前廳之後,是另外幾座建築,風格都十分簡單。
中間有個大院子,院子裏同樣是各種的園林設計,中間是一座十分巍峨的假山,假山之上又有高山流水的景緻。
假山之下,則是一個巨大的水潭。
我本以爲何青會帶着我們去後邊的那些屋子裏,沒想到他在院子中央的時候,就突然停了下來。
何青跟我們說,方友坤現在還缺兩個年輕的女人,爲他的巫術獻祭。所以,他這會兒并不在這座别墅院裏,現在,正是毀掉它本命巫壇的最佳時機。
而方友坤的本命巫壇,就被藏在這水潭之下。
夜色裏,這假山之下的水潭散發着青色的光線,那深不見底的模樣,還不知道下邊有啥東西呢!
另外,我們進入這座别墅院,又找到這個藏着本命巫壇的水潭,這一切未免也太順利了一些。
正在這時候,我又聽見了哭聲。
這哭聲十分的幽怨,原本以爲是地下室那邊傳來的。可是,我卻發現此時我們好像離那聲音更近一些。
殷得水則一直盯着水潭,似乎看出了什麽。
其實,我也感覺到,這水潭裏邊正在散發着絲絲的寒氣,不對,應該是陰氣。這時候,殷得水就問:“老何,這裏邊是不是還有别的啥東西啊?”
哪還有什麽老何,不知道什麽時候,何青已經不見了。
“殷道長,他跑了!”我提醒殷得水,而且,此時他離那水潭太近了,我生怕有啥東西突然從裏邊沖出來,把他給拖進水裏。
“哼!早知道他要跑,你放心,他跑不了的!”殷得水說着,手上已經開始捏指訣了,随着一聲敕令,旁邊巨大的陶瓷花瓶咣當一聲翻在了地上,瞬間摔成粉碎。同時,何青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張小兄弟,用你的靈火,直接燒了它!這狗東西,身上至少有幾百條人命,就算不是方友坤本體,也能讓他吃點兒苦頭!”殷得水說道。
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原來殷得水不但知道他不是何青,而且已經搞清楚了他的身份。這東西,應該就是方友坤的替身。
聽到殷得水的提醒,我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排出了自己的八張靈符,迅速地驅動了八卦靈火符陣。
一團純陽罡火在我左右手心竄起來,整個院子立刻被橙紅色的火光所籠罩。
我以指訣控制純陽罡火,正要沖這個假何青燒過去的時候,它噌的一下就竄到了另一邊,一把掐住了老李頭的脖子。
“張陽,你就燒吧,連它也一起燒了!”假何青陰陽怪氣地說。
那老李頭則看着我,說:“張大師,我不過是一老鬼而已,不能誤了你的大事,就聽他的,把我連它一起燒了!”
“住口!”假何青怒道,很顯然,它剛才那麽說,是因爲它覺得我不會那麽做。
在我有些兩難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假何青突然慘叫了一聲,一下子就軟在了地上。
而假何青的後邊,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何青。
“拿本大師出來招搖撞騙,壞本大師的名聲,真他娘的找死!”何青朝我這邊瞅了一眼,他又說:“小家夥,老何,你們怎麽都來了?”
“我們不來,讓你一個人來送死?”殷得水反問。
“放屁,什麽叫送死,本大師這次過來,就是取那方友坤狗命的!”何青一邊說,一邊一腳把那戴着人皮的替身給踢到一邊,然後,又一手給提溜了起來,左右看了看說:“這技術,真他娘的高超,除了沒弄胡子看起來有點兒惡心之外,其它地方還真的很像,小家夥,你說是不是啊?”
這人絕對是何青無疑了,就算他真的把胡子給刮了,我也相信是他。
“小家夥,借個火,燒了這東西!”何青跟我說,然後,他一把将那人皮和替身給丢到了半空中。
我捏指訣,打出一條火舌,将那人皮和替身纏繞其中。等人皮和替身落地的時候,已經全都被火焰給吞噬了,不到半分鍾,全然化成了灰燼。
正在這個時候,何青突然盯着殷得水那邊,喊了一句:“老殷,小心!”
随着這一聲喊,我立刻朝那邊看去,我發現水池子裏探出一個頭。一個女人的頭顱,她的頭發很長,濕漉漉的貼在半身上,一雙細眼盯着池邊的殷得水,口中甚至還時不時的吐着血紅色的蛇信子。
她身上的皮膚是慘白的顔色,就是在水裏泡了很久的那種。
我懷裏的小猴子跳出去,盯着那邊露出小獠牙,“吱吱”直叫,一臉的兇相。殷得水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
嘩啦一聲,水潭裏邊的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同時,水面上竟竄出十幾條黑影,纏繞着殷得水就把他給拖入了水裏邊。
這一幕發生的很快,我甚至都沒來得及,以自己的純陽罡火去攻擊那條美女蛇。
水聲消失,一切趨于平靜。
我和何青迅速跑到水邊,何青帶有手電筒,沖着底下照去。可是,手電筒的光線,在水下的穿透力不強,也照不了多深,根本就看不到殷得水的下落。
“小家夥,你在這兒等着,我下去看看!”
何青一把将手電筒丢給了我,他脫下黃色的道袍,二話不說,直接撲通一聲跳了下去,激起一陣水花。
何青的水性極好,如同一條肥魚一般,幾下就在水下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