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跟着老李頭徑直朝着那座别墅走了過去,别墅的門沒有開,我們一樣穿梭而過,就好像這座别墅和我們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之中一般。
想到這裏,我忽然就明白了,這的确就是養陰之地的特别之處。養陰之地,其實就是類似于陰間一樣的存在。如果把陽間比作陸地,陰間比作大海。大海之中的島嶼就是陰間的聚陽之地,那些去陰間任職的活人,往往就會把府邸建在這種地方,比如我,如果能夠當上陰間的司殿,也可以在陰間的聚陽之地修建府邸。
反過來比喻,陸地上的湖泊河流,那就是陽間的養陰之地了。對于陰間來說,這些養陰之地一般就是禍事的來源。
比如灰山城,比如狐仙樓,又比如這個地方。
所以,我們此時已經進入了養陰之地,而我們穿梭而過的别墅則在陽間。看似在一個地方,實際上卻是陰陽兩隔的。
想通了這個,我便不再詫異。
看胡姐、殷得水和雪塵他們,好像也沒有什麽詫異的,這麽說來,他們已經不止一次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了,早就不足爲奇了。
從這座别墅院過去,我們就看到了青色光線的來源。
那是一排散發着青光的燈籠,跟陰間的那種引路燈差不多。在這排引路燈的盡頭,隐約可見其中的一座别墅大院。
老李頭走在前邊,步子不慢,這時候,殷得水毫無征兆的就化成一道虛影,沖着老李頭就撲了過去。
這太突然了,我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下一秒,我就看到殷得水抓住了老李頭的脖子,他的手,擰斷一隻鬼的脖子,不成問題。我擔心他會殺了老李頭,就說:“殷道長,等一下!”
殷得水沒有搭理我,而是抓住老李頭的脖子将他給提了起來。這時候,老李頭的臉色一冷,整個人一下子就癟了下去。
人皮嗎?
我不由得一驚,沒想到這老李頭也是假的!一縷青煙從老李頭的人皮當中掠出,随即,我旁邊的雪塵也沖了過去。
青煙掠出去十幾米,便被雪塵擋了下來。隻見,雪塵一個翻身,一拳頭就砸在了那團青煙之上。
青煙之中傳來一聲慘叫,一下子摔到了我的腳下。
那是個女的,穿着紫色的衣服。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是一愣,我發現我見過她。它竟然是孫秋手下的那隻鬼。當時我們住在酒店裏,襲擊我們的鬼,其中有一隻逃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它。
那紫衣女鬼看到我,嘴角立刻露出幾分獰笑,沖着我就撲了過來。而且,她沖的是我的眉心,不是要攻擊我,而是要上我的身。
距離雖然很近,但是,已經足夠我捏出指訣了。我根本沒有留任何的餘地,直接捏了三指散魂訣。
那紫衣女鬼意識到危險,立刻一個閃身,就躲過了我的指訣。
不過,它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是雪塵。
雪塵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隻是,随手一甩,就打在了那紫衣女鬼的脖子上。女鬼的魂體都被打得變了形,摔了出去。胡姐那邊,臉色一冷,說:“膽敢在我的酒店裏鬧事,我這就滅了你!”
胡姐化成一團青霧,直接從那紫衣女鬼的魂體之上穿了過去。也隻是這一招,紫衣女鬼臉色一僵,魂體便消散了。一件紫色的衣服,落在地上。殷得水過去,蹲下來從上邊撕下來一塊兒布,收了起來。
沒想到,老李頭竟是那紫衣女鬼披了人皮。
看來,當年守陵人老李頭,也并不是被打死了那麽簡單,它一樣被人取了人皮。殷得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皮,拿出一塊兒黑布,把人皮包了起來,放入了自己的背包當中。我雖然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但總覺得,他會不會有他的用意,也沒有多問。
滅了紫衣女鬼,我們一起看向引路燈的盡頭,那一座缥缈不定的别墅院。小甜她們會不會真的被關在那裏,我們到底能不能找到巫教術士的本命壇子,并毀掉它呢?
想着這個,我們一行人,循着引路燈的光線,朝着那邊走去。
而這個時候,殷得水低聲說:“剛才有人跟着咱們進入了這個禁制之内。”
“誰啊?”我問。
“還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個人,既然是人,十有八九就不是敵人。”殷得水說,我在想,一路跟着我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按照殷得水的說法,那個人一直就跟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殷得水卻并沒有拆穿他,或許,有他的用意,我也就沒再多說。
循着引路燈,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我們就真的走到了那座别墅院之外。的确,那座别墅要比我們之前所見到的别墅大的多,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園林建築了。
我們并沒有直接靠近别墅,殷得水看了一眼手表,低聲說:“現在還不到時候,咱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再等等!”
我們一起點頭。
這座别墅院之外,也是經過一番修整的,錯落有緻的竹林、假山、小魚塘等等,甚至有些蘇州園林的感覺。
我們直接在假山附近藏了起來。
藏起來之後,殷得水說:“現在還早,咱們等最後一個陰時到來的時候,再沖進去!”
殷得水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擔心了,畢竟,小甜和那幾個女生還在裏邊。陰時來到意味着什麽,那就意味着那個巫教術士又要開始剝掉一個人的人皮了。如果我們沒有辦法及時沖進去,豈不是又要死一個人!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殷得水。
他想了一下,說:“張小兄弟,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如果隻是被咱們傷了的那個巫教術士還好,它現在一定沒有精力去害人,更别說,用巫術去剝掉一張人皮。可是,如果這座别墅裏不止一個巫教術士呢?”
他剛才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剛才那隻紫衣女鬼,應該也是巫教的術士,隻是,她應該還沒有來得及修煉那種邪術的人皮邪術,就已經死了。”
照這麽說,一直以來,最近所發生的事情,恐怕哪一件都和這巫教術士是脫不了幹系了,原來,都是它們在背後作祟!
對付一個巫教術士,我們幾個人尚且吃力,如果再多出一個,或者,多出幾個巫教術士,我們此行真的還有勝算嗎?
正在我們考慮這個的時候,我旁邊的水裏,突然發出了嘩啦一聲。
同時,我還感覺到了一股陰氣從水面上飄了過來,我懷裏的小猴子,一下子站了起來,死死地盯着那邊的小池塘。
然後,我發現一個老頭渾身濕漉漉的,從水裏邊爬了上來。
在雪塵準備動手的時候,殷得水拉住了他,殷得水低聲說:“隻是一隻普通的鬼而已,對咱們沒有任何的威脅,先别動它。”
殷得水說完,我借助附近的引路燈,看了一眼,就發現,這竟然是老李頭。
怎麽是它,這個不是假的吧?
它從水裏爬出來,四下看了看,然後,低聲地喊了起來。
“大師,您在嗎?”老李頭的聲音沒問題,這好像還真的就是它。我并沒有從假山後邊走出去,隻是探出一個腦袋,沖它打了個手勢。
它看到我,立刻左顧右盼,朝這邊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不過,在看到假山後邊這麽幾個人的時候,似乎是吓了一跳。我低聲說:“你别害怕,他們是自己人。”
這時候,那老李頭就跟我說,它剛才發現,有一隻鬼扮成老李頭的模樣,從這座樓裏出去了。提到這個,殷得水那邊輕描淡寫一句:“是不是一隻穿紫色衣服的女鬼啊?”
“沒錯,那鬼可厲害了!”老李頭說。
“已經魂飛魄散了,說你想說的另外一件事。”殷得水這麽說,就好像他已經知道了這另外一件事是什麽了一樣。
老李頭也是一愣,說:“我剛才好像看見了那個半吊子道士又來了,我知道你們本事高,那個道士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人,如果有可能的話,幫忙照看他一下,上次他重傷離開,沒想到他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