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殷得水單手托着紙鶴,閉上眼睛,默默念咒。随即,他手上的那隻黑紙鶴就開始慢慢地扇動翅膀。
忽閃幾下之後,黑紙鶴就飛了起來。
“去吧,跟着那隻鬼!”殷得水跟那隻黑紙鶴說了一句。黑紙鶴就好像聽懂了一樣,朝着我們身後的方向飛了過去。
的确是太神奇了,紙鶴竟然像活過來了一般,還能飛。
我本想多看幾眼,可是,殷得水那邊已經往前走了。胡姐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走吧,有那東西跟着,應該沒問題的。”
我點頭,幾個人一起,就出了這條小街。
我們并沒有回楓葉酒店,而是,聯系了李偉,讓他過來接我們。李偉到了之後,我們便直接往西郊那邊趕了過去。
路上,這李偉一直在問東問西的,殷得水也同樣時不時的看那李偉一眼,很顯然,殷得水對李偉的懷疑是越來越深了。
不過,殷得水一直都沒有說什麽。
一直到西郊别墅區附近,我們便下車了。就在李偉準備下車的時候,殷得水走到那邊,他一把摁住了車門。
那李偉被砸得一個踉跄,就坐了回去,他在車裏,一臉疑惑的看着我們。殷得水就說:“你就好好的在這裏呆着吧,這樣對你好,對你的兒子也好!”
李偉愣了一下,問:“你……你怎麽知道?”
“張小兄弟幫你那麽多,你沒有理由害他。但是,如果有人拿你的兒子做人質,我相信你一定會做些什麽的,這是人之常情,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殷得水說,他盯着李偉,雖然隔着玻璃,李偉還是被吓得往副駕駛那邊靠了靠。
他說完之後,回頭跟我說:“張小兄弟,你那裏還有沒有九鳳破穢符?”
“有!”
我拿了一張,給殷得水遞了過去。
殷得水接過九鳳破穢符,一把貼在了駕駛室那個車門上。然後,他看了雪塵一眼,雪塵微微點頭,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來一些東西,撒在了車子周圍。
雖然看不懂他們在幹什麽,但也能夠猜到一些,他們應該是用這種方法把李偉給保護了起來。
做完這些,殷得水對車裏的李偉說:“隻要你不從這車子裏出去,就是安全的。即便那個威脅你的人,親自過來,他也無法進入車裏害你。至于你的孩子,他是無辜的,并不在這一連串的因果之中,我相信,那個人隻不過是給你孩子下了咒,并不會要他的性命。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成了之後,我會親自過去幫你孩子解咒!”
對于殷得水的話,李偉也隻是半信半疑,很顯然,他更怕那個給他孩子下咒的人。
殷得水說完,李偉卻并沒有說話。
最後,殷得水又補充了一句:“你應該明白,什麽是該做的,什麽是不該做的。如果,你幫那個人暗中下了黑手,你覺得你真的能對付我們這幾個人嗎?就算你得逞了,你覺得那個人真的會放了你的孩子?”
這些話,倒是讓李偉有些動容,他想要說什麽,卻又因爲殷得水的一句話,給咽了回去。
“你現在并不需要說什麽,說的越多,對你自己越不利。保護好你自己,别從這個車裏出去,你就是在幫我們,懂嗎?”殷得水道。
李偉點頭。
我們就從車子旁邊離開,徑直朝别墅區去了。
雖然天源·錦苑别墅區空着,但之前還是有保安的。不過,因爲今天我帶着王文遠來挖屍體的事,那些保安知道裏邊挖出來很多死人,便無論如何也不幹了。我聽王文遠說,那些保安上午就已經辭職了。
所以,我們進入别墅區,根本沒有任何的障礙,這裏的大門都沒有上鎖。
進去之後,我們直接朝着别墅區深處去了。在我們到之前挖出屍體那個别墅院附近的時候,我聽到旁邊的綠化帶後邊,好像傳來了嘩啦一聲。
難道,那邊有東西?
這别墅區裏有很多鬼,但是,如果是老李頭它們的話,肯定都認得我,根本不必躲躲藏藏的。然後,我又看了一眼衣服口袋裏的小猴子,它竟睡着了,我晃悠了它一下,它拿小爪子把我的手給推開,繼續睡。
它這麽淡定,這附近的肯定不是陰物。
既然不是陰物,難道是活物不成?我給殷得水使了個眼色,殷得水則低聲跟我說:“不用理他,應該是個人。”
“人,誰大半夜來這地方幹啥?”我問。
其實,我下意識地想到了李偉,難道是他跟着我們?
“不用管他,如果是個普通人,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吓得屁股尿流逃走。如果不是普通人,甚至是個道門高手的話,那麽自然就是爲了對付巫教術士而來的,或許,咱們還會有聯手對付那個變态的機會!”殷得水低聲說。
他看事情,的确夠通透。
“那你能不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道氣?”我問。
殷得水扭頭瞥了我一眼,他說:“來這種地方,咱們知道将道氣隐藏起來,難道他就不知道嗎?”
這話反問得我有些尴尬了,的确,稍微動動腦子就有答案。不過,這時候雪塵則是沖我微微一笑,我搞不太懂,他那笑裏邊到底包含着什麽意味。
從挖出屍體的别墅院附近走過去,一切都非常的安靜。也沒有見老李頭和那些其他老鬼出現,難道它們都躲起來了?
正在我考慮這個的時候,殷得水突然停了下來。
我們也立刻停下腳步,然後,就聽到附近哪裏好像有啥動靜。緊接着,殷得水就伸出手來,旁邊的樹林子裏邊就竄出來一隻黑紙鶴,緩緩地落在了他的右手上。
黑紙鶴落在這個地方,是什麽意思?
“那個巫教術士有防備,這附近被設有禁制,我的術法紙鶴飛不過去。”殷得水說完,就把他那紙鶴給收了起來。
也就是說,紙鶴根本就找不到巫教術士的本命壇子,殷得水又說:“看來,咱們已經非常接近那個本命壇子了。”
“可是,這附近這麽多别墅院,咱們總不能一個一個找吧?”我問。
殷得水并沒有說什麽,而是,繼續往前走了起來。越往前走,我就感覺這别墅區愈加的荒涼,甚至,我們下腳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路。
如果不是附近有很多被藤蔓纏繞的老舊别墅院,我還以爲這地方是荒郊野嶺呢!
夜風嘩嘩作響,不遠處,就是一處竹林。說是竹林,其實隻是一小片的園林點綴而已,竹子都很小,而透過那片小竹林,就看到不遠處有座别墅,還亮着燈。
看到這個,我們不由得一愣。
“難道就在那裏?”我問。
“應該錯不了的,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座别墅看起來好像有些缥缈不定呢?”殷得水盯着那邊,仔細地看着我。
“管他清不清楚,過去看看不就得了!”胡姐說。
我們立刻朝着竹林那邊走去,的确那邊有一條石子小路,看來,這裏的确曾經要搞園林建築的。不過,等我們穿過那片小竹林之後,竟發現前邊一片漆黑,好像我們剛才所看到的那座别墅不見了。
殷得水過去,摸了摸竹子,眉頭微皺,說:“走,咱們繼續!”
然後,我們幾個人就還是朝着剛才看到亮燈别墅的方向走去,大概走了有十幾分鍾,卻并沒有發現這邊有别墅建築。甚至,這附近變得越來越荒涼,似乎我們是真的到了荒郊野外,這是怎麽回事,鬼遮眼嗎?
真的是鬼遮眼的話,能同時遮住我們四個人的鬼,那也絕對不是一般級别的鬼了。
當我想到這個的時候,突然就感覺,一陣陰風襲來,這陰風刺骨,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同時,我懷裏的小猴子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卻并沒有看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