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茜摔在地上之後,又緩緩地爬了起來。
她的腿似乎也受了傷,一條腿纏在另一條腿上,好像也癟了下去。爬起來之後,何茜的周圍立刻騰起了一陣青霧。在這團青霧的纏繞之下,何茜的腿漸漸地恢複了正常,片刻之後,那條胳膊也飄起來,被卷入青霧之中,也粘了上去。
我并沒有看到雪塵的身影,他不會被何茜給傷了吧?
正當我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何茜周圍的青霧已經漸漸地散去了,同時,她也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不單單是手和那條腿恢複了正常,連她後背上的那道大口子也已經恢複了正常。
粉色的運動衣破了個洞,卻有着一片白皙,如玉一般,并無半點血色。
此時的我,還是沒有辦法站起來。
何茜也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她臉上帶着笑,一種十分詭異而又得意的笑。她走到我這裏,再次抓起我的一條腿,正要拖着我離開,卻被一團黑影撞到,整個人軀體便再次倒飛出去。
然後,那道黑影在我的視線裏變得清晰,我便看到,那是雪塵。他一手掐着何茜的脖子,将她提到了半空中。
何茜一笑,一瞬間,全身上下都癟了下去。
她竟變成了一張人皮,從雪塵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随即,地上的人皮也是一陣蠕動,又變成了何茜。而何茜的軀體之内,突然出現一個青色的虛影,沖着雪塵就沖了過去。這一切發生的非常快,那種距離,幾乎沒有任何躲避的機會。
突然間,一團黑氣沖着雪塵的肚子上就打了過去,雪塵腳下一動,整個人往後邊滑了半米。然後,他一拳盤旋而出,重重地砸在了何茜的眉心之上。何茜的臉都被砸變形了,卻還在獰笑,一瞬間,一張人皮就好像是一條蛇一樣,哧溜一聲,從雪塵的手臂之間穿過,雪塵一把并沒有抓住那東西。
在那條蛇一樣的人皮從雪塵肩膀上掠過之後,突然間,像是被沖了氣一樣,再次化成了何茜的模樣。
何茜張口,露出一口細密的牙齒,沖着雪塵的肩膀上就咬了過去。
這一口,連雪塵都沒能躲過。
一下子,雪塵的肩膀上滲出了鮮血,那何茜吮吸了一口。雪塵微微回頭,拳頭再次盤旋而出,沖着何茜的肚子上就打了過去。
拳頭并沒有沾到何茜的身體,何茜的身體就跟軟的似的,躲過了。在雪塵打空,收回拳頭,準備再次攻擊的時候,何茜已經纏繞到了另外一邊,一拳伴随着一團青色的氣息,直接砸在了雪塵的腋下軟肋之處。
這種地方,即便是雪塵這種高手,也一樣的脆弱的。
我甚至聽到,雪塵都悶哼了一聲。随即,雪塵便是踉踉跄跄後退幾步,而何茜身上再次出現一團青霧,沖着雪塵就砸了過去。
雪塵沒有防備,整個人就被撞飛了出去。
我幾乎無法想象,她竟然能厲害到這種地步。雪塵直接摔到十幾米之外,一時間,他竟然無法站起來。
而此時的何茜,回頭看向了我。
她一笑說:“你是不是覺得,他可以救你呢?”
說實話,我真的覺得這何茜不是雪塵的對手,可是,何茜根本就是柔的像水一樣的存在,雪塵那樣的高手,即便有力,卻無處使!
我并沒有說話,那何茜也隻是歎了一口氣,又說:“對,你覺得你還有幫手,不就是一個臭道士,一隻狐狸和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猴子嗎?”
在我下樓的時候,小猴子放在了胡姐那裏。幸虧它沒有跟我過來,否則還不知道會被何茜給打成啥樣呢!
何茜看了看四周,說:“看來,我不出手,他們暫時是不會出來了!”
她剛說完,就有一道青色的虛影從她的皮囊裏飛掠出去,那青色的巨影就好像是一張巨口,好像是要将我給吞噬進去。
“你的命歸我,你的魂魄我并不感興趣,就便宜它了!”何茜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張臉也變得愈發猙獰。
就在那青影要碰到我的時候,一陣風從我後邊襲來。我根本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麽,隻聽到一聲爆裂之音。随即,便看到那團青霧嗖地一下又回到了何茜的體内,而我的兩邊出現了兩個影子。
等這兩個影子變得清晰,我便發現,一個是胡姐,一個是殷得水。
這何茜根本就打不壞,他們來怕也是送死。我本不希望他們來,可是,他們還是來了。看了一眼另外一邊的何茜,我沖着胡姐和殷得水喊道:“胡姐,殷道長,你們趕快離開這兒,快走!”
胡姐甚至還抱着我那隻小猴子,小猴子見我趴在地上,立刻從胡姐的手裏跳了下來。它竄到我這邊,伸出小爪子彈了彈我臉上的灰,甚至還舔了兩下。
然後,它又跳到我的後背上,爬來爬去,它根本不懂現在發生了什麽,隻是覺得我的臉髒,幫我擦了擦。
那邊胡姐說:“小哥,少說屁話,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女生有多厲害!”
殷得水想要跟着胡姐沖過去,胡姐卻一把攔住他,胡姐說:“你不是會什麽針灸嗎,給小哥紮幾針試試!”
殷得水一愣,說:“好,紮針!”
然後,胡姐就朝着那邊沖了過去,胡姐并不是人,她現在雖是人形,但是也是幻化出來的,所以,并沒有實體。也或許正是因爲這個,胡姐那邊竟然跟何茜纏鬥了起來,何茜幾次想要偷襲胡姐,卻都沒有沾到胡姐分毫。
反倒是那何茜身上,被胡姐的利爪,撓破了好幾道口子。不過,那破口并不會流血,隻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有東西在裏邊蠕動着。
這邊,殷得水立刻拿出他的針袋,在自己的左胳膊上排開,然後,取了針,在我額頭和脖子附近紮了起來。
他這針紮下來,我瞬間感覺,舌頭都僵住,連話都不會說了。
殷得水跟我說:“張小兄弟,你稍微忍一會兒,那東西隻是暫時封住了你的經脈,你的道氣被鎖了起來。你放心,我馬上就能給你解開的!”
我隻能是心裏邊嗯了一聲,說不了話,也動不了,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爽。
等殷得水在我的脖子上紮了十幾針之後,他跟我說:“你做好準備,嘗試着調整自己的内息,以内息催動自己的道氣,再以道氣沖破那個封禁!”
說白了,我現在隻能呼吸,所謂的調整内息,氣息就是有規律的去呼吸。利用自己的呼吸,來調動體内的道氣,這跟平時使用道氣是一樣的,所以,對我來說并沒有什麽難度。因此,殷得水說完之後,我立刻開始做了起來。
利用不同節奏的呼吸,引導道氣,十幾次嘗試之後,果然,我已經開始感覺。道氣就好像是一個人被摁在地上一樣,他一次次在嘗試着爬起來,雖然每次都被摁下去,但每一次被摁下去之後的反彈,它都能夠達到新的高度。
“我再給你來點經脈的輔助!”殷得水說道。
随即,我便感覺自己的後背上被紮入了一根粗針,我估計是跟毛衣針差不多粗細的那種。頓時,一股刺痛傳來,我便是一聲慘叫。
随着這一聲慘叫,體内的道氣終于掙脫了束縛,瞬間,從地面上彈了起來。因爲被壓制的時間長了,那道氣顯得十分的有力,這一次反彈,甚至有着一飛沖天的氣勢。也正是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口中和鼻子裏邊一鹹。
我下意識的擡手摸了一把,流鼻血了。
我口中也是一股鮮血,我給吐了出去。同時,我肩膀上的小猴子,一下子跳了下去,徑直朝我吐出的鮮血處爬了過去。
“小猴子!”我吆喝了一聲。
不知道爲什麽,我不太喜歡它那麽做。小猴子盯着那一灘血,那雙眼睛似乎沒有了平日裏呆萌無辜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