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的自然有殷得水和雪塵,殷得水這個人自來熟,很會說話,不用我介紹,他一過來就跟王文遠打招呼。我跟王文遠說過這兩個朋友,所以,王文遠就扯開警戒線,讓殷得水和雪塵也進入了案發現場。
殷得水掃了一眼屍體,頓時,竟也趴在一邊吐了起來。
吐完了,他才跟我說:“張小兄弟,你這也不早跟我說下,我好有個心理準……哇……”我趕緊後撤一步,他差點兒吐我身上。
雪塵看到那些屍體,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多少變化,他甚至朝着那幾具屍體附近走了過去。王文遠的手下似乎想要攔着,王文遠倒是示意他們不要動,不要打擾雪塵。
雪塵走到屍體旁邊,蹲下來,他看了一下,回過頭來說:“來兩個人,把這具屍體翻過去!”
王文遠立刻給自己的手下打了手勢,兩個人過去,按照雪塵說的做了。
屍體被翻過去之後,背部朝上,而那具屍體的後背上竟有着一個不太明顯的印記。是一個詭異的符印,正是跟小甜她們後背上的是一樣的。
因爲屍體是沒有人皮的,所以,符印并不明顯。但之所以能看見,是因爲那些符印是深黑色的,就好像那符印是被烙上去的一樣。
剛才王文遠的人擡屍體,自然不會背部朝上去擡,所以,他們并沒有發現這個。不過,屍體并不是背部朝上,雪塵又怎麽會一眼就看出來這具屍體的問題了呢?
要知道,我并沒有跟殷得水和雪塵說過有關符印和血蓮花的事,此次他們過來,原本是爲了何青的事來的。
雪塵看完屍體後,王文遠示意他手下,把屍體給蓋上。
這時候,大家都在看着雪塵,在等他的答案。不過,雪塵竟徑直走到了我這邊,他看了我一下,說:“張陽,咱們先走吧,我和師兄連夜趕過來,還沒有吃飯呢!”
這話讓周圍那些等結果的人,瞬間大跌眼鏡,我也沒想到雪塵會說這麽一句話。
我看了殷得水一眼,殷得水微微點頭,不過,他的臉色發白,顯然是吐得不輕。沒想到,他會這麽怕這個。
我知道,他們二人的意思很明顯,有些話不适合在這邊說。
所以,我就跟王文遠告了别,這邊的事情交給他們處理,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白天這别墅院也不會出什麽事。
出租車司機李偉,一直在外邊等着。
見我們出去,他立刻迎了上來。他看了看殷得水和雪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跟他說:“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不用刻意回避他們,他們是我的朋友,自己人!”
李偉“哦”了一聲,帶着我們朝路邊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說:“張大師,你給我的符真管用,最近幾天我孩子的病情有些加重,一到晚上就咳血。但是,床頭貼了你的符之後,昨天一夜,竟然安靜的很,他的病好像已經好了。”
殷得水插了一句:“那是當然了,你可别看我們這位張大師年齡小,他的本事可絕非一般道士術士能比的!”
“按照我說的做,你家孩子肯定能痊愈的。”我提醒道。
李偉點頭,然後,他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他孩子好了,難道他不高興嗎?我看着他,就問:“李師傅,你是不是還有别的事?”
李偉又是點頭,不過,他卻并沒有立刻說話,想了一會兒,他準備說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鬼咒的事情。我趕緊打斷他,讓他扭過頭去,我扒着他的領口,看了下他後脖子上。倒是沒有那個血蓮花,看來他并沒有中鬼咒。
看我檢查完了,他問怎麽了,我說沒事,有什麽事情他完全可以大膽的說,現在除了我之外,我旁邊這兩位也是高人。
然後,李偉就一臉沮喪,說:“唉……都怪我自己貪财,非要撿那些錢。大師,您知道我回去之後,那錢變成了什麽?”
我隻是看着他,等他繼續說。
“變成了陰陽錢,冥币!”
他說這話的時候,被吓得臉色發白。這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果然是鬼錢。鬼錢也叫買命錢,一旦拿到,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給賣了。這是一些邪惡的術士死後,不想入陰進入輪回而慣用的一種害人借命的術法。
隻要借到命,術士就可以在陽間繼續苟活,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應該算是一種陰陽人。而那些被害的人,往往會因此而丢了性命,一般被買命的人,幾天之内就會出現離奇的意外,造成身亡。
當然,也隻是表象看來的意外,事實上,就是那借命的術士暗中推波助瀾。
我知道這個,殷得水和雪塵常年行走江湖,他們自然也知道,所以,在李偉說了這事之後,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觑,肯定是想到了一處。
“然後,你就想辦法扔了或者燒了那些陰陽錢,但是,無論你怎麽扔,這陰陽錢都會回到你身邊,無論你怎麽燒,這些陰陽錢都會完好無損的回到你的口袋裏,我說的沒錯吧?”殷得水直接問。
李偉看殷得水的表情都有些變了,他問:“你……你怎麽會知道?”
我拍了拍李偉的肩膀,說:“你這種情況,我們見多了。”
“那……那有沒有辦法救救我?”李偉問。
“隻是手上多了一打陰陽錢而已,又不會死人,我們怎麽救你?”殷得水突然這麽說,這讓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當然,我也清楚,殷得水并不是不知道借命這種術法,他隻是認爲李偉并沒有把該說的說出來,他這麽說,自然是在刺激李偉。意思就是,你說了我們可以幫你,你不說,我們也救不了你!
“不……不是,我……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我夢見一個穿紅衣服的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臉,他說讓我把這些錢送給一個人,我就不會有事。否則,我……我絕對活不過三天,大師,求您了,救救我吧!”李偉說着,幾乎都要給我跪下去了。
“那個人讓你把錢送給誰,說清楚!”殷得水沖他吆喝道。
“送……送給……送給張大師您!”李偉說着,直接沖我跪了下來,他的淚都下來了,他又說:“張大師,這事兒都怪我自己,您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我……我絕對不會把這些陰陽錢送給您的,就算是我自己死,也絕對不能害了我家的恩人呐……”
我讓李偉起來,我跟他說:“你先把陰陽錢給我,那個人害不了我的!”
這話讓殷得水也是一愣,他說:“張小兄弟,你說什麽混賬話呢,那東西怎麽着也不能給你。那個借命的人一看就是針對你來的,雖然借命術法,咱們有辦法破解,但是,咱們畢竟對那個借命的人不了解,不可貿然接招啊!”
“那怎麽辦,等他出手害了李偉嗎?”我把殷得水拉到一邊,低聲反問。既然那個人針對的是我,李偉其實也是個無辜受害者。
“未嘗不可!”殷得水說。
我一愣,沒想到殷得水會這麽說,我問:“殷道長,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當然不是開玩笑,那個人的目的是害你,借你的命,一旦他借命成功,就很有可能會害死你。但是,你不去拿那些陰陽錢,他的借命就無法實現,這樣,咱們可以把李偉給保護起來,來個守株待兔,不是更好嗎?”殷得水說。
“那……這三天怎麽辦?”我問。
“就讓他跟着咱們,反正就三天。三天之後,借命的術法就會失效。”其實,我也覺得,殷得水的辦法是可行的,畢竟,除了這件事之外,我們最重要的是對付西郊别墅裏的那個變态。
隻是話說回來,我一直在想,那個變态和這個借命的會不會是同一個?
這事有了結論之後,我就告訴那李偉,讓他這幾天都跟我們,正好最近阿輝那邊比較忙,我們缺個司機,就讓他給我們當司機。
李偉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不過,在他同意的時候,殷得水卻在一邊盯着他,好似在觀察着什麽。
難道說,殷得水又看出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