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飕飕的風撲面而來,這風中甚至還夾雜着一股血腥氣。
我看到,一輛大貨車的底下血淋淋的,一個人躺在大貨車前輪的後邊,很顯然,車前輪已經碾壓過去了。
屍體在大貨車底下,具體什麽情況,雖然看不清,但是也能夠想象出來,肯定已經不是全屍了。
我沒打算過去,是因爲那場面實在太過血腥,我怕自己真過去看了會狂吐不止,甚至,晚上還會做噩夢。可是,我手上的小猴子卻好像很激動的樣子,沖着那邊“吱吱”叫個不停,它到底怎麽了?
我仔細朝那邊掃了一眼,突然發現一條白影從大貨車的後邊一閃而過。
同時,我也感覺到了一股陰氣順風而來。
那白影難道是一隻鬼?
白影一閃而過,貨車那邊擋着,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去了哪裏。同時,我手裏的小猴子也不再叫了。
不過,那邊一直在審問貨車司機的斌子,顯然是聽到了我這邊猴子的叫聲。他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就讓旁邊的人看着那個貨車司機,快步跑了過來。
他一看到我,就喊:“張大師啊,您養了隻猴子做寵物?”
我摸了摸後腦勺,感覺十分的尴尬,的确,抱個猴子有點兒奇怪。
我沒說啥,這周文斌就問:“張大師,您這會兒忙不忙?”
我就說:“不忙,我從這兒路過,去前邊接個人。”
那周文斌像是要說什麽,卻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扭捏了一陣子,也說了出來,他道:“張大師啊,我這邊的事兒,有點兒麻煩,您能不能過來幫個忙啊?”
我朝楓葉酒店方向看了一下,周文斌立刻說:“張大師,我估計耽誤不了幾分鍾的,您真有啥事兒,我找人幫您去辦也行。”
我跟他說不用,就問他,想請我幫什麽忙?
周文斌說,那個大貨車的司機,明明是撞死了人,而且也是他開車操作失誤造成的。可是,這人死活不承認,還拒捕,說自己看到了鬼,有個東西趴在了他的車玻璃上,所以,他才會失誤的。
這話說完,我想起了剛才飄過去的那個白影,我也不想彎彎繞,就直接跟周文斌說:“他沒騙你,是真的有鬼!”
周文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問:“在哪呢?”
“跑了,剛才就躲在那輛大貨車的後邊!”我一邊說,一邊還給周文斌指了一下。
周文斌又要問話,旁邊來了一個穿白色衣服的警察,這應該是法醫。他打斷了周文斌的話,周文斌問他怎麽了,他說:“死者的身份确認了,是王局的親戚!”
王局,說的應該是王文遠,他的親戚,會是誰呢?
周文斌一愣,厲聲說:“直接說死者是誰!”
那法醫拿出一張血淋淋的身份證,遞了過來,他說:“是王慶瑞,慶瑞集團的老總,應該是王局的表哥!”
車底下的那個竟然是王慶瑞,這着實讓我吃了一驚。王慶瑞應該是被送入了精神病院,他怎麽會出現在大馬路上,還被撞死了呢?
“确定是王局表哥嗎?”周文斌問了一句。
“不能百分百的确定,不過,身份證都在他身上找到了,是縫在他衣服口袋裏的。你看,他身上的衣服就是那個精神病院的病号服啊!”那個法醫說道。
“好,記得等會兒回去,DNA驗證一下,這種事,絕對不能馬虎。”周文斌給那法醫吩咐,說完,就沖他擺手,示意他離開。
我知道,周文斌肯定有話想要問我,而且需要單獨問我。
可是,那法醫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周文斌問他怎麽了,他就說,需要彙報的事情還沒有彙報完。
周文斌好像有些不耐煩了,讓趕快彙報。
那法醫去掉自己手上的橡膠手套,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張圖片讓周文斌看。圖片上,是一朵血色蓮花,這看得我一愣。
法醫告訴周文斌,說:“這東西就紋在死者的後脖子上,感覺很奇怪啊!”
周文斌不以爲然,說道:“有什麽好奇怪的,一個紋身而已!”
“能不能讓我看看?”我問。
法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猴子,一臉奇怪的表情。他看了看周文斌,周文斌說:“張大師要看,你就給他看啊,你看我幹什麽?”
法醫立刻把手機給了我,我接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的确,跟孫浩傑屍體後脖子上的那個血蓮花一模一樣。
難道,這個也是巫教鬼咒?
我拿出手機,準備拍下來,想了想,又把手機放了回去。我跟周文斌說:“這個圖片有時間發給我一下,多謝了!”
周文斌不太理解我的意思,他就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怎麽感覺這麽糊塗呢?”
我把手機還給那個法醫,法醫就過去忙碌了。
等他走了之後,我就跟周文斌說:“這并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案,而是謀殺!”
“謀殺?”周文斌問。
我估計,這會兒他腦子都成漿糊了。
如果真的是巫教鬼咒,車禍現場隻是表象,真正害死王慶瑞的,其實是他脖子後邊的鬼咒。
這種事情,我沒辦法向周文斌解釋,我就跟他說:“周警官,這個案子你還是交給王警官負責吧!”
“既然基本确認死者就是王慶瑞,那王局他怕是不能參與了,他估計得避嫌啊!”周文斌提醒道。
他說的也是,這個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我還以爲是小甜催我呢,誰知道,拿出手機一看,是王文遠。
我接通電話,王文遠說:“小張兄弟啊,我剛才接到電話,五院那邊醫生說,王慶瑞下午的時候翻牆逃跑了!”
五院就是那個精神病院,在我們這邊老城附近。
翻牆逃跑?
我并沒有直接跟王文遠說這邊的車禍,周文斌好像要說,我也沖他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讓他不要打斷王文遠的話。
他點頭,也就沒吭聲。
然後,王文遠跟我說:“唉,都是我,上午王慶瑞給我打電話,說他有事兒要跟我說,有急事。他當時那說話狀況,東一榔頭西一錘的,我想着他說胡話呢,沒搭理他,讓他好好在五院待着,沒想到,他竟跑了!”
王慶瑞想跟王文遠說話,還是急事?真的就隻是瘋話嗎?
我大概捋了一下,會不會是因爲王慶瑞知道什麽,他突然想說了,所以,才被人給下了一道巫教鬼咒?
我在想,沒有吭聲,那邊的王文遠就問:“小張兄弟,你這是在哪兒呢?怎麽還有警報聲?”
王文遠的話就可以聽出來,他本來就有些自責,如果,他再知道王慶瑞死了,估計會更加自責的。
可是,這事兒他早晚得知道,我也就猶豫了一下,就跟他說:“我在龍鱗路這邊,就那楓葉酒店附近,這出了車禍,是王慶瑞!”
“王局,我在這邊負責呢!”周文斌也喊了一句。
“小張兄弟,你是說……王慶瑞出了車禍?”王文遠吃驚道。
“對。”我沒有說更多,不想再把他的情緒帶的更深。
電話裏邊,王文遠顯然是愣了許久的,片刻之後,他才說道:“好,我馬上就過去,你叫斌子他們小心!”
很顯然,王文遠直接想到了那方面的東西,我就跟他說:“你放心,有我在!”
王文遠道了謝,立刻挂了電話。
大概十幾分鍾,王文遠就已經趕到了。他讓現場的警察,驅散那些看熱鬧的人,還讓交警過去,将那些車輛引流改道,從其他地方離開。
很快,現場就已經隻剩下了幾個警察,和我一個大學生了。王文遠走到那邊大貨車底下,去檢查死者的遺體,他半個身子都探入了大貨車底下。
而正在這個時候,我手上的小猴子,突然開始“吱吱”地叫了起來。我掃了一眼,發現它盯着大貨車的駕駛室那裏。
我下意識的朝那裏掃了一眼,竟看到一個白影坐在駕駛室。
大貨車并沒有啓動,任何燈都沒有亮,卻微微抖動,像是要朝前邊開出去了一樣。
王文遠在車輪子底下,周文斌和另外一個警察,還有那個大貨車的司機,在車前頭繼續做筆錄。
如果這大貨車開出去,怕是這幾個人都會瞬間斃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