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胡姐這邊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接下來,就等夜色降臨就是。
天黑之前,我們還和胡姐出去了一趟,我去買了一些黃表紙和朱砂墨什麽的。等下,需要畫一些符。
回去之後,胡姐去了自己的房間,小甜和另外兩個女生住了一個房間,我和吳向陽住一個房間。胡姐說,這裏的房間随便住,但這三個女生覺得還是住一間更安全一些。吳向陽是無論如何都要跟我住在一塊兒,還說什麽,死也要在一起,搞的那三個女生看我和吳向陽的眼神兒都不太對了。
回房間大概十幾分鍾後,胡姐就打來了電話。
她說,我們剛才出去的時候,那孫秋一路跟着。不過,孫秋的後邊也有胡姐的人跟着。根據胡姐手下的觀察,孫秋似乎已經将她手上的鬼給留在了酒店裏。剛才出去跟蹤我們的時候,她手上最多不超過三隻鬼。
所以,按照胡姐的推測,那孫秋已經将其它幾隻鬼都安置在了酒店裏。
我這邊也不敢怠慢,關上門之後,立刻開始畫符。主要還是那種九鳳破穢符,小甜她們那屋裏四張,按照我說的方位貼好。我和吳向陽的房間,同樣也是四張,根據屋子的坐向,在相對的位置貼好。
其它的,就是一些與鬼魂直接對戰時所需要的黃符,比如鎮魂符之類的。當然,還有一些符陣需要的符箓,我都準備了一些。
吳向陽在一邊看着,他說,感覺自己這好像是在演電影一樣。他甚至還單手夾着一張黃符,弄一點朱墨将自己的眉毛給連在了一起,問我,有沒有林正英的風貌?
我聽何青說,在面相上,人的眉毛是保壽官,眉毛越長,而且不亂着,壽命往往比較長。但是兩眉中間連在一起,絕對是一種兇相。具體是什麽兇相他沒說,我覺得吳向陽這麽做不太妥當,就立刻讓他去衛生間把朱墨給洗掉了。
他還說,我沒一點兒幽默細胞。
我心說,這小子還真是心大,他不是沒見過鬼的人,現在酒店裏藏着十幾隻鬼,他竟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
吳向陽在洗朱墨的時候,突然慘叫了一聲。
我還以爲他還在跟我開玩笑呢,就随口說了一句:“行了,趕緊洗好出來,我給你弄張符防身!”
我這話說出來,衛生間那邊卻并沒有回應,而是聽見有人在哭。這讓我不由得一愣,就算吳向陽喜歡開玩笑,但也不至于這樣啊!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周圍一陣清冷的氣息,這是陰氣!
難道,我們這房間裏有鬼?
這不對啊,明明屋子裏貼了四張九鳳破穢符,現在還是白天,太陽沒有落山,孫秋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呢?
“向陽,你幹啥呢?”我問了一句。
衛生間的推拉門刺棱一聲開了,吳向陽探出個腦袋,一臉的血,卻還問道:“按照你的吩咐,我在洗臉呢,怎麽了,大師?”
其實,他臉上是因爲剛才沾了過濃的朱砂墨,一沾水,流了滿臉都是。朱砂墨之中的朱砂又不溶于水,清洗起來又很困難。
看起來好像一切正常,可是,我剛才感覺到的那一陣陰風和哭聲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隻是我的錯覺,或者窗戶沒有關?
吳向陽閉着眼,說:“大師,幫我找一下洗面奶,你怎麽不早說,這東西怎麽洗不掉啊?”
我立刻過去,順便在衛生間裏檢查了一下,裏邊陰冷,但也隻是因爲水氣重的原因,并不是陰氣的問題。
又在屋子裏檢查了一陣子,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我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檢查了一下,那四張九鳳破穢符,又繼續去畫符。
可是,剛剛坐下來,就一陣風襲來。
我那幾張黃表紙都被刮到了地上,窗戶明明是關着的,怎麽會有風?我立刻過去檢查,可我發現剛剛關上的窗戶,竟不知怎麽回事就開了。而且,外邊的風不小,天空中也是黑雲湧動,看起來是要下雨了。
原本天色可能會在一個多小時之後再暗下去,可是,此時外邊已經有些昏暗了。底下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
我把窗戶給關上,心中有些不安,給小甜打了個電話,又跟胡姐打了個電話。
還好,她們那邊都沒有什麽問題。
吳向陽一直在拾掇他的臉,我過去問,有沒有弄好,我這有點兒想上廁所。可是,一打開廁所門,我就愣住了。
吳向陽倒在地上,水龍頭還開着,嘩嘩作響。而吳向陽的腦袋旁邊,還有着一灘殷紅的鮮血。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剛才窗戶一開,有鬼進來,把吳向陽給害了?
還好吳向陽腦袋旁邊的鮮血也并不算多,我立刻蹲下來,去摸他的鼻息和魂脈。鼻息和魂脈都在,吳向陽還活着,魂體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我按照師父那本書中的記載,在吳向陽身上的幾處穴位給摁了一下。
最後,以自己的一點點道氣,逼入吳向陽的眉心,他立刻就有一口氣提上來,人就醒了過來。
他一醒來,我就問他咋回事?
吳向陽說他也不知道,正洗臉的時候,突然就頭暈了。我又問他,頭暈的時候感覺冷不冷?
他說:“好像是有那麽一陣冷風,嘶……哎喲,怎麽這麽疼?”
殷得水之前教我過一些通過穴位控制傷勢的方法,比如,想要止血,隻需要使用體内的道氣,封住相關的穴位即可。雖然沒實踐過,但是,這方法我見殷得水用過,應該是非常有用的。
所以,看吳向陽鬓角那裏還在流血,我就使用那種方法,在他腦袋上摁了幾下。果然,是有效果的。
按照吳向陽所說,我們這屋的确是進了鬼的,他現在眉心黑氣纏繞,也的确是被鬼襲擊之相。
看來,孫秋已經開始動手了。
隻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使用四道九鳳破穢符封住了整個屋子,鬼物應該是完全進不來的,它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傷了吳向陽呢?
這讓我有些意外。
吳向陽就跟我說:“陽哥,是不是你的符畫錯了,沒起到作用啊?”
我瞪了他一眼,這種符我重複畫過無數遍,我自己的名字可能寫錯,這些符絕對不會畫錯的。
“那既然不是符文的問題,會不會是紙或者你那朱砂墨的問題?”吳向陽又問了一句,這話問得我一愣。
朱砂墨是我專門挑選的,要求極高,肯定錯不了。因爲,這是畫符最爲關鍵的東西,我本來就十分謹慎的。黃表紙這個要求很低,隻要是傳統草木爲原料做出來的粗紙,都是可以的。這種紙價格低廉,賣黃表紙的也沒理由會作假,因爲作假隻會增加成本。
我就說,不可能。
吳向陽則從桌子上抽了一張黃表紙,看了看,然後,說道:“陽哥,我覺得你這紙跟電影裏的那些不太像啊!”
我一愣,立刻問:“啥意思?”
“你看啊,電視裏的那種黃表紙都是特别黃的那種,你這個,顔色不太正啊,怎麽看都有些發紅。”吳向陽說道。
電影裏那些都是藝術處理,都是後期調過色的,我正要說,卻突然發現,吳向陽好像說到點子上了。黃表紙的顔色有差異,我每次買的顔色都不太一樣,但是,唯獨這一次的黃表紙,顔色偏紅。
吳向陽見我不吭聲,自己也在那兒琢磨,他甚至還把那紙放在鼻子那兒聞了聞。他這一聞,立刻罵道:“卧槽,這什麽玩意兒,怎麽這麽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