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破廟裏邊之後,我下意識地朝着右手邊一個躲閃,因爲那邊更加靠近那張破穢符。
何青自然也跟了上來,速度不減。
緊接着,他口中嗚嗚一叫,沖着我就撲了過來。我再次躲避,何青腳下發出咔嚓一聲脆響,随即,他突然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砰地一聲,周圍灰塵四起。
我立刻後退兩步,就看到何青竟然是踩到一根大腿骨摔在了地上。趁着這個機會,我捏出了封魂訣,準備隻要他一動我就出手。
可是,等了半天,他竟一動不動的。難不成,他這麽摔了一下,那隻魑的蠱惑之術就已經被摔沒了?還是說,我貼在這破廟裏邊牆壁上的破穢符起到了作用?
當我想得有些出神兒的時候,餘光掃到何青好像動了一下,我下意識的捏着指訣,沖着他的眉心就打了過去。
骨節還沒有觸到他的眉心,何青就一臉迷茫,想要說話,但是滿口的黃泥巴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不過,我看他這樣的表情,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一瞬間,我就反應了過來,立刻收了手。
收了指訣之後,我就跟何青說道:“你剛才可能被魑給控制住了,我……我準備救你來着,不過,可能是破穢符起到了作用,你就醒了過來!”
何青的整張臉憋得烏青,很顯然,他根本就上不來氣。他的口鼻之中全是黃泥,我就想辦法幫他清理了一下,他自己也伸手沖着喉嚨裏掏了好幾下,哇哇的大吐了一場,呼吸才算是順暢了一些。
那黃泥被他給吐出來,雖是黃泥,但看着特别惡心,我立刻抓了一把幹草把那東西給蓋在了下邊。
何青緩了一下,才說道:“這他娘的都是什麽鬼東西,竟然讓本大師吃黃泥巴!媽的,要是被老子捉到,老子一定讓它也嘗一嘗黃泥巴的滋味兒!”
何青這話才說完,突然哎呀了一聲,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底下。我還以爲他吃了那麽多黃泥巴肚子疼呢,誰知道,他從自己的肚子底下扯出了一根慘白的大腿骨。冷不丁的看到這個,何青也是一愣,他問道:“這什麽玩意兒?”
“應該是人的大腿骨!”我這麽說道。
不過,何青向來神經大條,我這麽說,何青倒是一點也不怕。倒是拿着那大腿骨仔細地看了起來,一邊看,他還一邊說:“這應該是個女人的骨頭,大概二十多歲,骨頭上有很多刮痕,應該是被某種尖利的牙齒把肉給吃光了才沒命的!”
我沒想到他從一根大腿骨上竟能看出這麽多信息,特别是他竟能看出來這塊骨頭主人的性别和年齡。
因此,就有些好奇,我就問道:“你怎麽知道這是個女的,二十多歲?”
何青一直趴在地上,好像暫時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他就直接跟我說道:“相術分爲好多種,你見識過的是相面,我剛才用的是相骨之術。”
他說的好像很牛逼的樣子,我倒是覺得十分的玄乎。
說話的時候,何青還撐着地面手上一用力,就把整個人給彈了起來。何青在半空中調整身形,重重地落在地上。
也就是他這個裝逼的起身方式,發現了這破廟之中的另外一處秘密。
在何青落地之前,我瞅見剛才我抓了一把幹草蓋黃泥巴的那一處,露出了木闆。正準備問何青,他便砰地一聲落在了木闆之上。
這一聲之後,緊接着就是木闆碎裂的聲音。
地面上的那塊木闆被何青給生生的踩了一個大洞,他整個人就掉了下去。不過,在掉下去之前,他抓住了木闆的邊緣。
我立刻過去,想要幫忙,還沒到那裏,他手上吃力的那處木闆,咯咯吱吱幾聲,裂成好幾塊,朝下邊塌了去。
一下子,何青就沒了蹤影。
這廟裏出現了一個大約兩平方大小的洞,好像是井口一樣。我立刻拿手電往底下照,就看到何青四肢展開,這地洞的中間撐着,沒有下去。
這地洞并沒有多深,但是底下卻有着更多的白骨,那些白骨一樣都是特别的淩亂,顯然是被什麽東西給吃掉了。白骨有老有新,除了白骨之外,還有一些都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有的則被吃掉了一半。
看到這個,感覺剛才那一堆屍骨真的不算什麽,至少在數量上,這裏顯然更多。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那隻魑藏食物的地方。看到這些屍體,我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麽來城隍廟的那條路會經常有人走。十有八九,就是這隻魑在作怪,通過它的蠱惑之法,把人給引到這個地方,先玩弄一陣,等人死了,它再把人給吃掉。
如果吃不完,就存在這個大坑裏。
何青看着底下的情況,也是不由得咋舌,他說道:“看來咱們真得把這隻畜生給鏟除了啊,要不然,這馬坡縣怕是要被吃幹淨了。”
我點頭,問何青能不能上來,他說沒問題。然後,他雙手撐着地洞的邊緣,一聲低吼,整個圓滾滾的身體就被扔了起來。
借着這個力道,他半空中調整身形,落地的時候,一個翻身,穩住身形。
上來之後,何青就說道:“死了這麽多人,這絕對不是小事,看來,等天亮之後,咱們得報警了!”
我點頭,這些事情的确該警察去處理。
“咱們找到那隻魑之前,還不能報警。要不然,他們來了,不但會吃虧,還會打草驚蛇。”我說道。
何青嗯了一下,表示同意我的看法。看到這麽多人死于非命,就連何青平日裏的神經大條也不見了,他的臉色十分的凝重。
我自然也一樣,這次雖說是爲了調查林國文的下落,但是,碰到這種事情,必須得鏟除了這個孽畜才行。
何青辦事雖然魯莽,但是,在看一些事情的時候角度跟我是不一樣的。而且,他又懂得風水相蔔之法,所以,我就說道:“何大師,既然那隻魑能夠控制你和阿輝他們,就說明,它肯定在這附近。我所學有限,你有沒有什麽法子對付那隻魑呢?”
何青習慣性的去摸絡腮胡,順便把上邊都已經幹了的黃泥巴給摳掉,想了一陣子,才說道:“這個魑我聽說過,擅長蠱惑人心,控制人的心魂來給他自己取樂。如果玩夠了,它才會開飯,要不然,咱們就跟他做一場遊戲?”
“啥遊戲?”我問。
“我的相蔔之法當中有一種方法,既能夠封住人的命宮,也就是眉心,行動又不受到影響。要不咱們就用這種方法,假裝被那隻魑給控制了,然後,裝死引它出來進食,你看怎麽樣?”何青問。
我的封魂訣封了人的魂魄之後,人就會失去行動能力。何青說的這種封命宮的方法,倒是可行。不過,我剛才也見識到了,魑還能控制屍體,我就說道:“何大師,剛才阿輝和林國邦的魂魄都被我給封住了,但那隻魑竟然能控制人的屍體攻擊我,感覺這隻魑好像不一般啊!”
“控制屍體,你是說茅山派的控屍術?”何青問道。
“沒錯,一模一樣的。”我道。
“這倒是稀奇了,一隻魑竟然還會茅山派的術法,他娘的還真是不簡單啊。不過,等會兒咱們隻是假裝被它控制了,封了命宮,身上的氣息就會非常微弱,我估計,應該能騙過那隻魑的。至于這隻魑會些茅山術法,等咱們逮到它再好好研究也不遲!”何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