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何青形容的一點都沒錯,除了信佛之外,他剛回來的時候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認識。林國文的媳婦也是因爲在那個時候鬧得最後離了婚。
雖然算不出具體的位置,但是,我們也有了大概的範圍,就是黃毛子嶺。
不過,黃毛子嶺範圍不小,想要在黃毛子嶺那邊找到一個人,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在我們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林國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說道:“對了,我剛才做了個奇怪的夢,你們猜我夢到什麽了?”
我一愣,就問道:“夢到啥?”
林國邦的腦海中肯定閃現出了那樣東西,所以,他的臉色都有些變了,他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說道:“我夢見我爹被一匹白馬帶走,牽馬的那個人就是我哥。”
剛才殷得水準備去找林國邦的時候,林國邦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肯定就是爲了這事。不過,緊接着林國邦立刻開始翻他自己的口袋,片刻之後,他翻出了一把花花綠綠的碎紙屑,那種紙一看就是做紙紮用的。
“這是我上次在我哥屋裏撿到的。你們說,接走我哥的那匹紙馬,該不會就是我哥做的吧?”林國邦問道。
這件事現在還很難說,我隻能讓他别多想,這件事盡管包在我們身上就好。
既然大概的方向我們都已經确定了,我現在就必須去黃毛子嶺走一趟。林國邦給我們帶路,過了城區之後,再往西北方向,沒多大一會兒的工夫,就變成了一片荒地。
夜色之下,荒地的遠處能夠看到起起伏伏的一道嶺。
沒想到,一邊繁華的馬坡縣縣城,在這一邊竟然如此的荒涼。這麽說來,林國邦給我們講的那些事應該不假。
越往那邊,路況就越差,還好阿輝開的是越野,這點路倒是不受影響。
沿着這條路,差不多離黃毛子嶺隻剩下幾百米那麽遠的時候,阿輝口中突然啊呀一聲,突然來了個急刹車。
我沒防備,都差點兒被甩到前排的座位上。
何青則搓着自己的腦袋,龇牙咧嘴,立刻問道:“輝哥,怎麽回事?”
阿輝深吸了一口氣,抹了一把汗,才緩緩地說道:“我……我剛才好像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大兄弟,這大半夜的,荒山野嶺哪有人啊?再說了,撞到人也該有個響聲,你們誰聽見響聲兒了?”何青這麽問道。
的确,我也沒有聽到有響聲,其他人也是搖頭。
這時候,坐在副駕駛指路的林國邦也說道:“我……我就看到一條黑影……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啊。”
“對,是條黑影。”阿輝說道。一時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不過,車上不乏高手,就算不是人是鬼的話,我們幾個人倒也不怕,剛才那陣隻是被驚了一下。
緩了半分鍾,我就讓阿輝和林國邦留在車上,我、何青和殷得水三個人下去查看。
一出車門,外邊就是一陣的清冷,夜風從耳畔掠過,讓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何青到車頭那邊瞅了一下,好像也沒發現什麽,殷得水到後邊更沒發現什麽。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朝着車底下照了一下,也沒什麽發現。
阿輝搖下車窗,低聲問:“怎麽樣了,沒撞到人吧?”
我沖他擺手,表示沒有。不過,也有疑問,難道剛才阿輝看錯了,可要是看錯了,不可能連林國邦也一起看錯啊。
瞅了一圈兒,何青甚至沖那邊的草叢中踢了踢,也沒發現什麽,我們三個就準備上車繼續走。這地方都快到黃毛子嶺下邊了,再往前邊去,有個地方能停車。那地方就是當時準備搞開發做山頂公園而挖出的一處平地。
上車關了車門之後,阿輝給車打火。可奇怪的是,他嘗試了好幾次,車都隻能哼哼幾聲,根本啓動不了。
沒辦法,他隻能開了車門下去看。
可是,他剛下去,就是一聲慘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上了車,嘭地一聲,把車門給關上了。
還沒來得及問咋回事,阿輝那邊的車窗就被敲響了。
砰砰砰……
阿輝朝那邊掃了一眼,都不敢往旁邊看,我朝着那邊掃了一眼,就發現車子外邊站着一個老頭。一張溝壑縱橫的臉幾乎是貼在車窗戶上的,我朝那邊看的時候,他也正直勾勾的在盯着我。
阿輝隻是我爸的司機,他似乎并沒有親身經曆這種事情,這次,他的确被吓得不輕。他也不管車能不能發動着,車鑰匙插在裏邊,一個勁兒的擰,可不管咋弄,都沒辦法打火。
外邊的那個老頭一直在敲車窗戶,我就跟阿輝說道:“輝哥,你不用着急,他應該不是鬼。”
“啊……真的?”阿輝有些不太相信。
我給何青打了個手勢,然後,我們兩個就從兩邊下車了。見我們下車,那老頭也沒說話,而是給我們指了指底下。
下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汽油味兒,何青過去看了看,說道:“卧槽,這油箱怎麽破了?”
看我們沒事,阿輝也下來了,他躲着那個老頭,把頭探到車底下看了看,說道:“我開車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油箱這麽破了的!”
“咋回事?”我問。
“油箱上有條十幾厘米長的口子,就好像是被啥東西給劃破的!”阿輝說道。這地方到處都是黃土,連塊石頭都沒有,油箱怎麽可能會突然被劃破呢?
不過還好,這地方離黃毛子嶺底下已經很近了,就算是步行過去,也不過就是幾分鍾的路程。林國邦說,他那裏有本地那些修車的電話,就給人家打了電話。不過,那些修車的一聽說是黃毛子嶺這邊,立刻就挂了電話。
最後,問到他一個朋友那裏,他好像也是修車的,好說歹說,人家也是等天亮了之後再過來的。
所以,我們就直接拿了東西,下了車,步行過去。
正在我們準備去黃毛子嶺那邊的時候,阿輝突然問了一句:“你們沒注意到嗎,剛才那個老頭呢?”
剛才一直在商量辦法,誰都沒注意到這個。
我們找了一圈,也不見這個老頭的蹤影,也隻好作罷。畢竟,黃毛子嶺這邊本來就出過怪事,如果剛才那個老頭是鬼啥的,倒也不在意料之外。
這次,阿輝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在車上等我們了。他說,先跟我們上山,等天亮了修車的來了,再下來過去修車。
沒走多久,就到了前邊的一片平地。
那邊是挖了一半的坡頭,雜草之中還有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工地上用的。在這坡頭的旁邊,隐約可以看到一條小路。坡上的小路都是人走的多了走出來的路,一旦長時間沒人走動,就會被草掩蓋,但是,這條小路竟還十分的明顯。
“這地方不是鬼嶺嗎,還經常有人來啊?”我這麽問那林國邦。
林國邦也朝那邊看了一眼,說道:“這我也不知道啊,隻要是馬坡縣的人,誰都很忌諱黃毛子嶺的!”
“管它有人有鬼,咱們過去看看不就得了!”何青說道。
我們繞過旁邊那片被雜草覆蓋的施工現場,穿過一片草叢,就到了那條小路上。這條小路是從另外一個方向來的,我朝那邊瞅了一眼,那邊是一片荒地,啥都沒瞅見。小路往山上去,曲曲折折,有的地方看起來若隐若現,不親自走一遭,還真不知道它通向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