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廳,林國邦給我們介紹了一下基本的情況。
林家是個中醫世家,對中草藥有着特别的情感。特别是林家的老爺子林鴻恩,也就是出事的這位,那更是對中草藥情有獨鍾。馬坡縣是個山城,周圍環山,縣城不大,倒也繁華,曆史悠久。郊外都是一些稍加修飾的公園,再遠的地方就是大山了。
林家的老爺子林鴻恩,都已經年過七十了,還是喜歡去郊外的山裏采藥,中午帶有幹糧,一去就是一天。
也就是前天,林鴻恩又去山裏采藥,這次是由林國邦陪着。
一整天都沒出啥事,從山裏出來,郊外的公園有亭子。林鴻恩就想着過去休息一陣再走,這時候,林國邦接到了個電話,是一個朋友打來的,說是有急事。
林國邦本來準備幫林老爺子打個車,送他回去。可林老爺子卻說不用,讓林國邦有什麽急事就去辦,他自己回去就行。
林國邦一看,這都在縣城邊上了,這附近的車也多,也就答應了,離開了公園。
可是,林國邦到了朋友所說的那個地方,卻并沒有見到那個朋友。又給那個朋友打電話,剛開始沒人接,後來接通了,那朋友卻跟林國邦說,他根本沒有給林國邦打過電話,說他是不是記錯了。
林國邦挂了電話,就去找電話記錄,沒想到,他的确找不到那條通話記錄。
當時那林國邦就是一愣,因爲他的确是接到了朋友的電話,而且,辦事的地點他還是再三确認過的。
既然朋友沒事,林國邦一看天色擦黑,時間也不早了,想着他爹已經回去了,所以,也就沒有多想,直接過去了。
可是,到家一問,卻發現林老爺子沒回去。
一聽這個,林國邦有些驚了,天都快黑了,他爹沒有理由不回去的,難不成是出啥事了?正在他想的時候,宅院裏突然傳來咣當一聲。
他趕緊跑過去看,誰知道,他爹當年特意從郊外那座廟請回來的石獅子,無緣無故腦袋斷了,掉在地上。
林國邦覺得那不是什麽好兆頭,就立刻給林鴻恩打電話。
可是,電話撥過去,裏邊的提示音是關機。到這個時候,林國邦就徹底等不了了,他立刻打車去了郊外的公園。
路上就接到他爹的來電,但對面不是他爹的聲音,而是警察的聲音。
不等電話裏那警察怎麽說,林國邦就已經到了郊外公園那邊。他遠遠地就看到郊外公園的河邊圍着一些人,裏邊還有警察拉的警戒線。
當時林鴻恩歇腳的亭子離那邊也就是四五十米的距離,林鴻恩的藥籃子還在亭子那邊放着,也被警戒線給圍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林國邦知道,絕對是出事了。
他朝着那邊跑過去,撥開人群,就發現他的親爹頭還栽在水裏。林國邦要過去救人,卻被警察告知,他爹已經去世了。
警察那邊的調查結果很簡單,就是窒息死亡。說是,老年人的血壓高,在河邊洗臉,蹲的時間太長導緻眩暈,才栽倒在河裏的。
林國邦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因爲,他覺得他爹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而且,他們林家是中醫世家,十分注重養生。林鴻恩雖然有七十歲,但看起來也不過是普通人五十歲左右的模樣,身體十分的硬朗,血壓也絕對正常的。
更何況,林老爺子也不可能跑到這邊洗臉的,畢竟這邊的河邊淤泥很多,到處都是水草,水也并不是那麽幹淨。
後來,林國邦又找了一些人,還專門找了法醫,也沒找到任何結果。
就在林國邦真的覺得是意外的時候,林鴻恩的靈堂之上出事了。林鴻恩半夜起來,就開始唱戲,而且唱的還是反串,是女聲。
有時候一唱就是一整晚,不帶休息的。
白天林國邦找人過來檢查,林鴻恩又沒有任何的生命特征。
“現在你們家老爺子還在唱嗎?”我問。
“在唱呢,就是我們家第七進院子裏,我這就帶大師您過去看看。”林國邦說道。
我說好,然後,就跟着林國邦去了。
客廳在第一進院子,距離第七進院子距離挺遠的。因此,在我們跟着林國邦過了第三進院子的時候,就開始聽到了唱戲的聲音。
那聲音一聽就是反串的女聲,而且還是個老頭的反串。聽到這個聲音,我就問道:“你們家老爺子生前喜歡唱戲嗎?”
“實不相瞞啊,我們家老爺子那簡直就是個藥呆子,如果是跟中藥不搭邊的東西,他一概都是不喜歡的。去年,我給他過七十大壽,請了個戲班子過來,本想着一家樂呵樂呵,給他老人家祝個壽,誰知道,他直接把人家的戲班子給轟走了,還說,耽誤他炮制何首烏。”林國邦說道。
既然林鴻恩生前不喜歡唱戲,現在的情況恐怕就是跟鬼上身十分類似。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第七進的院子裏。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穿黑色唐裝的老頭,在捏着蘭花指唱戲。
而且,他還唱的特别投入,一陣手舞足蹈,一陣手撫面頰,做嬌羞狀,這宛然就是一個女人的姿态。
我們走到那邊的廊道處,林鴻恩好像還是沒有察覺到我們過去。我就示意他們三個人先停下來,我一個人朝着那邊走去。
到了那邊的院裏,我就問:“請問,你是誰?”
林鴻恩一愣,一下子僵在了那裏,随即,他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沖着我谄媚一笑,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立刻跑了過去,直接以封魂訣封了他的眉心。現在林鴻恩的魂魄肯定已經離開了他的軀體,他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是因爲有東西占據了他的軀體。我以封魂訣自然是能夠封住,侵占林鴻恩軀體的那個髒東西的。
可是,這封魂訣打下去,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如果封魂訣起到作用,我手上應該能夠感受的。
封魂訣沒起到作用,我再去摸了林鴻恩的眉心和脈搏,全都沒有,他現在隻是一具屍體而已。
這就奇了怪了,沒有被借屍還魂,林鴻恩爲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我們幾個人,又等了一陣,也沒發生别的啥事。林國邦就跟我說,我是面對他們家老爺子表現最爲鎮定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震懾到他們家老爺子的人。
我就問,其他人來的時候不是這樣嗎?
“不是的,他們那些人要麽被吓跑,要麽就是被我們家老爺子整的半死不活,你是第一個一過來就讓我們家老爺子安靜下來的人。”林國邦這麽說,他的眼神之中生出了幾分崇敬的意思。
見林鴻恩不再鬧騰,林國邦便叫來幾個人,把林鴻恩給擡回了屋。
沒有被鬼借屍,我們的調查就沒法繼續下去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把那個鬼給捉住,問出到底是個啥情況就成了。
我們在林家的宅院休息了一陣,天很快就亮了起來,殷得水提議,我們去林鴻恩栽倒丢掉性命那地方去看看,或許會有線索。
林國邦也沒說啥,找來車,直接帶我們過去了。
到河邊之後,殷得水先過去查看了一番,然後,他就回頭沖我打手勢,示意我過去。我過去之後,殷得水指着水邊一些碗口大小的印記,問道:“這東西你認得不?”
我還真看不出來那是什麽,反正絕對不是人的腳印,所以,就搖了搖頭。
“這是馬蹄子印!”殷得水說。
“馬蹄印,這地方怎麽會有馬蹄印呢?”我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