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那這裏的封印怎麽辦?”我問道。
白山海示意我靠的稍微近一些,然後,他低聲說道:“借你一點兒中指血,畫一張血符,留下血符就行。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麽意思的。”
中指血,血符,陰間的青銅鎖。當我把這三個詞放在一起的時候,立刻想到了一些東西。相關的内容,還是出自我師父的那本書。有我師父術法加持的城隍印的确可以沖開陰間青銅鎖上的封印,但那是硬碰硬,師父的術法更爲強悍,所以青銅鎖上的封印無法抵抗。
書中的那種方法,也是陰間司陰法的官員必須要學習的一種術法,就是布陰間青銅鎖的封印和解陰間青銅鎖的封印。不管是布青銅封印,還是解封,需要的都是血符,有血祭的意思,這樣威力會更加強悍,特别是中指血。
那符文我自己閑暇的時候,在地上描過好多次,所以,現在還記得十分清楚。白山海提到這個的時候,我立刻就想了起來,那邊何杏花催的越來越緊,白小伊依依不舍,我嘗試着勸說了白小伊兩句,以作爲掩飾。
然後,悄悄地從口袋當中抽出了一張黃符,将那道血符給畫了出來。
因爲有無數次的重複,這張符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功效絕對不會差的。我找了一個何杏花那邊視角的相對死角,将黃符留給了白山海。
然後,我跟白小伊示意了一下,她雖然不舍,但也知道現在不能多耽擱。耽擱的時間久了,那就是害了她父母。
我帶着白小伊,朝着那邊的岸上跑去。
等我們回頭的時候,後邊水下的青石路已經消失了。我朝着白山海那邊看了一眼,我們相視微微點頭示意。
接下來,何杏花帶着我們,慌慌張張地往地牢上邊趕去。何杏花湊到我這邊,低聲說道:“張大人,我不管你剛才在白山海那邊都說了什麽。但是,最後你留下的那個東西,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呢?”
“我沒有啊!”我說道,雖然有白山海那句話,但畢竟何杏花是何家的人,是何江的姐姐,還不能跟她說。
“你走到死角給白山海遞了東西,以爲我不知道?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給他的東西能破開地牢裏邊的青銅封印。你一定在謀劃着怎麽讓白山海逃出去,不過,爲了這麽一個小丫頭,救白山海,值得嗎?”何杏花這麽說道。
她這麽說,倒是讓我有些難以回答,不過,她最後的那句話倒是有些偏離主題了,我就順着她反問:“難道不值嗎?”
說完我還看了白小伊一眼。
何杏花一笑,她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救白山海,對于我們何家來說倒是沒什麽。我何杏花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不過,希望張大人您行事的時候多加小心,千萬别碰到白山英,不然,你救不了人,連你自己也會搭進去的。”
何杏花這句話,的确印證了白山海剛才對何杏花的評價,她的确不太一樣,跟我想象中的她也不一樣。
或許,在這次灰山的亂事之中,她能夠成爲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剛才白山海提到,白山英現在肯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何杏花一定也能夠想到。所以,我們走的非常匆忙,一路跑到地牢入口那邊的時候,上邊一條蛇噌的一下就竄了下來,它噗嗤一聲冒出一股青煙,化成人形,說道:“何二當家,白……白山英來了!”
何杏花眉頭一皺,不由得說了一句:“這麽快!”
“他現在在哪兒?”我問道。
“就……就在祠堂外邊,馬上就要進來了……”那條蛇精慌慌張張地說,它那話音剛落,我們就聽到頭頂上那青石門開始發出了隆隆聲,一點點打開了。
何杏花往那邊掃了一眼,沖着我和白小伊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跟着她跑。這種時候,我也來不及多想,一把拉着白小伊就跑。
剛跑出去幾步,何杏花一口咬破了手指,回過頭來,沖着我的額頭上和白小伊的額頭上分别畫了一道,她說道:“張大人,得罪了!”
我都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她就又帶着我們朝着前邊跑。一直往我們剛才來的地方跑去,沖到盡頭,那邊有一處岩石的縫隙,能夠容得下幾個人的空間,何杏花帶着我們躲了進去。在躲進去之後,她還立刻捏出指訣,旁邊的一個青石蛇首人身的雕像就一點點的挪了過來,将我們擋在了後邊。
這裏邊空間很狹小,幾乎都不能活動,何杏花在我前邊,白小伊在我後邊,我就那麽夾在她們倆中間,别提多麽别扭了。
這個時候,何杏花低聲說道:“你們身上的氣息都太特别了,如果不以我的血氣壓制,白山英一來,肯定就會察覺咱們來過的。”
我也低聲說道:“難道不是因爲使用了機關,被白山英察覺,他才過來的嗎?”我本來以爲白山英發現了我們,可何杏花的意思,好像并不是這樣的。
“不是的,白山英每天都會來這裏,向白山海盤問那個問題,這十二年了,每天如此,從不間斷!隻不過,我沒想到白山英今天會這麽早過來,我想,他一定也在灰山城得到了什麽風聲。”何杏花低聲說道。
十二年,天天過來問,這白山英也真是夠執着的。當然,這也說明了,白山海守着的那個秘密的重要性。
聽了何杏花的話,我隻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因爲地牢那邊入口處的隆隆聲已經停了下來,又傳來的便是下台階的腳步聲。
靜下來之後,我便開始琢磨這個白山英。
老管家,白山海和何杏花都說過這個白山英,種種迹象都表明,白山英絕對不是個普通人,連白山海都讓我們躲着他。在我考慮着的時候,白山英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我這邊還看不到白山英的身影,但是,能夠聽出來,他的步子很急。
腳步聲是越來越近,就在最近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我的腦海中不由得嗡了一聲,沿着旁邊的縫隙,朝着外邊看去。這一眼,竟發現那邊白山英正在盯着我這邊,我這一眼,似乎正好跟他打了個對眼兒。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我也不敢動。
白山英盯着這邊,看了一陣子,倒也沒有朝這邊走過來。大概半分鍾之後,他又朝着前邊走去,另外一邊就是白山海夫婦被關押的地方了,從這裏也能夠看到那麽一些。
說實話,白山英長得跟白山海挺像的,隻是白山英一頭烏發,倒是與白山海不同。雖然長得像,但是從面相上來說,白山英的鼻子更尖,還真有點兒山鷹的那種感覺,眉宇之間也透着幾分邪氣。
白山英走到水域的邊緣,捏出指訣,水下的那條青石路就漸漸的出了水面。
在踏上去之前,他盯着青石路看了幾秒,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同時,還又朝着這邊看了一眼。不過,他并沒有再過來,而是沿着那條青石路走到了白山海夫婦所在的那孤島上,看到白山英去了,白山海冷笑了一聲,說道:“山英,你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應該明白,即便你再去折磨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是嗎,哥,昨天大嫂可都疼暈過去了,難道你要繼續讓她跟你受苦嗎?”白山英面不改色的問道。
白山海的右手緊緊地攥着,他手裏就是那張我給的血符,能夠破開封印的血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