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等何青出手,我就看到另外一道黑影呼嘯而去。隻聽得當啷一聲,王傑的匕首被生生折斷,變成兩截兒掉在地上。
匕首斷了之後,我才看清楚,出手的是殷得水。
這時候,還沒等那王傑回頭,殷得水便擡手沖着王傑腦後的一個地方敲了一下。看似随意的一手,王傑眼睛一翻白,就摔在了地上。何青一看這個,有些無奈的說道:“牛鼻子,你插什麽手啊,給我熱熱身也好啊!”
殷得水沒理何青,而是在王傑的身上摸了摸,找出了一把鑰匙。然後,把他給扛起來,扛到了停車場那邊,把王傑給丢到了他們那輛車裏,鎖上車門,才回來了。
“你對他這麽上心,收他做徒弟得了!”何青說道。
“我跟他緣分不到,收徒弟的事,等緣分到了再論!”殷得水說道,他沒否認,看來還真是看上了王傑,有收他做徒弟的意思。
然後,我們就各自回了之前的屋裏休息,旁邊的屋子也空着,我就把白小伊放在了那個屋裏。反正現在山莊裏很幹淨,沒啥邪氣,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第二天一早起床後,我就過去敲門,可是,敲了幾下,卻沒有回應。
按說,她現在該醒過來了才是。
我就推門進去了,床上空蕩蕩的,被子被折在一邊,後邊的窗戶也開着,難道白小伊出去了?
“張陽!”聲音突然從後邊傳來。
我回過頭,四下看了幾眼,并沒有看到她在哪兒,這倒是奇怪了。我又找了一下,就問道:“白小姐,你在哪兒呢?”
“我在這兒。”她說道,聲音很近。然後,我就看到床上有啥東西動了一下,仔細一看,是一隻毛色潔白的小老鼠。本來被褥都是純白色的,它要是在那兒不動的話,還真不太容易看見。
難道它就是白小伊?
我有些意外,過去把它給捧在手裏,問道:“你是白小姐?”
它非常拟人化的點了點頭,看來還真是她,沒想到她的真身竟然是這樣的,倒還是挺可愛的。不過,她這個頭也不大,按照一般的規律,絕對是沒有到能成了精氣的時候。既然她能夠化成人形,那肯定與地支龍脈有關了。
正在這個時候,我就聽到外邊何青在扯着嗓子喊我,我應了一聲,就把白小伊放自己口袋裏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到何青提了個空籠子,我就問他:“咋了?”
何青晃了晃那個空籠子,說道:“那隻死老鼠跑了,咱們今天進山,不認識路怎麽辦?”我這才想起來,昨天那隻老鼠精就逃跑了,當時殷得水對付何杏花的時候,也已經把它打成了重傷,何杏花逃走,把它也給帶走了。
“跑了就算了,别管它了,杏花山離灰山不遠,咱們自己去也沒事。”我跟何青說道,他則說道:“你知道個屁,那種凡是有精氣的地方,你以爲就跟遊山玩水那麽簡單,搞不好咱們被那幫畜生給陰了,全都得折在那兒!”
“不是還有白小姐,是不是張小兄弟!”殷得水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他還瞅了瞅旁邊那些屋子,肯定是在瞅白小伊。
“對啊,小家夥,那個小姑娘呢?”何青問道。
我就把口袋裏的小白鼠給掏了出來,她也就是跟我手掌那般大小,被我拿出來的時候,一臉警惕的盯着何青,不過,她的模樣倒是比一般老鼠可愛的多。
“這就是那小姑娘啊?”何青一臉不可思議問道。他一邊說,還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去摸那小白鼠的腦袋。
不過,白小伊好像不喜歡他,沖着他一陣龇牙咧嘴,把何青吓得趕緊把手指給縮了回去,口中嘟囔道:“哎喲,這小東西,脾氣倒不小。”
殷得水則是一笑,說道:“她是女的,男女授受不親,何大師這都不知道?”
何青撇了撇嘴,瞅了我一眼,說道:“咱們小家夥不就是男的,她還窩在手裏,這男女授受就親了?”
“誰讓你長的那麽吓人,大餅臉絡腮胡,人家看不上你!”殷得水說道。
“卧槽,你這牛鼻子,就你那豬腰子臉也沒好到哪兒去!”何青說道,這倆人一吵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我們也懶得勸他們,就去了停車場那邊,王傑的那輛車已經不見了。就我們那輛車還在,車裏邊好像有人在動。
我快步走過去,發現是阿輝。
我問了他,原來昨天晚上是殷得水讓阿輝躲在這邊車裏的,幸虧他聽了殷得水的話,不然的話,怕是已經出事了。
我們補充了一些食物,又帶了一些食物和事先準備的好的裝備,然後,我就讓阿輝返回縣城等我們。畢竟這邊大山裏不太平,要是碰見啥不幹淨的東西,恐怕他難以脫身。阿輝也懂我的意思,他就開車離開,等我們從大山裏出來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立刻過來接應。
等阿輝走了之後,我們就沿着杏花山莊口的一條小路,一直往大山當中走去。
這條路一直走到盡頭,就已經到了山裏,周圍林深茂密,剩下的就隻有一些隐約可見的小道了。
之後,我們就按照白小伊給指的路走。
山林越來越深,翻過兩道嶺之後,視野突然變得開闊了許多。前邊是一道幽深的峽谷,下邊之中籠罩着灰白色的霧氣,即便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都能夠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陰邪之氣。
沿着這道峽谷,一直往深處看去,隐約可以看到一座山的輪廓。灰蒙蒙的樣子,有些虛無缥缈的感覺,白小伊說,那就是灰山。
不過,她也跟我說了,我們現在也隻是看到了灰山而已,想要真正的進入灰山,還需要找到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就連白小伊也不知道,她以前也隻是被父母帶着進出。不過,她聽她母親說過,那個地方被叫做“人頭上樹”。
“人頭上樹,這是什麽意思,人頭還能長了兩條腿往樹上爬?”何青問道,這個說法本來就特别的詭異。
“這……我也沒見過。”白小伊說。
沒辦法,我們就隻能去下邊的山谷當中找了,下邊有條河,那河好像就是從灰山那邊流過來的,我們就沿着河流一直往上。
加上之前的路程,差不多走了一天,到天快黑的時候,看着遠處的灰山,好像還是沒靠近多少,各種樹大大小小的确見了不少,但并沒有找到白小伊所說的“人頭上樹”,甚至連一點點迹象都沒有。
在我們之中,殷得水對白小伊一直是有所懷疑的,畢竟,白小伊中毒之後,我們想救她,偏偏何杏花就掉下了解藥,這種事情,巧合的幾率實在太低了。所以,在我們行進的過程中,殷得水比我們都要警惕的多。
在天色暗下來之後,殷得水就讓我們停了下來。
我們在河邊找了處相對平整的地方,搭建了幾個簡易帳篷,準備休息一晚,到明天繼續找那所謂的人頭上樹。我們休息的時候,殷得水一直在外邊看着,本來何青準備跟他輪流值守,他說不用,他扛得住。
也不知道是夜裏啥時候,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見我進入了一個林子裏邊,那樹上挂滿了人頭,而且,那些人頭全都在沖着我詭異的笑。我在夢裏還動不了,然後,一着急就驚醒了。
醒來之後,我撐開帳篷的入口,看了一眼,殷得水所在的地方,隻有一堆燒得挺旺的火,他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