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氣凝神,拿着一張鎮魂符,手上的指印早就準備好了。就在那條影子快要撲到我身上的時候,時機已到,我憑着自己的感覺,沖右邊打了過去。
雖然看不到那個影子,但是,我這一道鎮魂符打過去的時候,卻硬生生的砸在了啥東西上。
鎮魂符嗞啦一聲,冒出一股青煙兒。
對面的帳篷上嘩啦一聲,應該是啥東西砸在了帳篷上。不過,即便這樣,還是隻能看見一個影子。
那影子砸在帳篷上又掉在地上,又從地上爬起來,朝着帳篷的入口竄去。我快速的沖過去,一手一張黃符,兩張同時,給貼在了帳篷入口的帆布上。
影子撞到帳篷的入口處,兩張黃符同時冒出一股青煙兒,被彈飛出去。然後,再撞,結果還是一樣,很顯然,它根本沒有辦法跟我的鎮魂符對抗。有了我的兩道鎮魂符,它根本就出不去。
一陣碰撞之後,我感覺,有啥東西摔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重的陰氣。
我手上再次拿出一道鎮魂符,沖着自己面前地上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跑了,那是鎮魂符,你是破不了的。就算那兩道符不會讓你魂飛魄散,你這麽撞下去,魂魄也會越來越弱,會比魂飛魄散更加痛苦的!”
我這話說出來,地面上那個影子果然就不動了。
我盯着它,可沒想到它竟沖着何青那邊沖了過去。不過,那個影子沾到何青眉心的時候,一聲慘叫,又冒出一股青煙兒。
何青的眉心上有朱砂,那個影子根本沒辦法上何青的身。
影子摔到地上,嗖地一下,竟朝着林曼曼那邊沖了過去。林曼曼不知道怎麽應付這種情況,她連連後退。
我快速的沖過去,可是,那個影子的速度很快。
隻是幾秒鍾的時間,那個影子一下子就竄到了林曼曼的身上,林曼曼的腳底下變成了兩個影子。
同時,她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眼睛翻着白,還沖着我獰笑。
她看着我,冷冷地說道:“現在,你盡管可以使用鎮魂符,她會和我一樣痛不欲生的!”
這顯然已經不是林曼曼的意識了。
那個影子上了林曼曼的身,我的确不能使用鎮魂符。不過,我也不是沒有辦法,師父給我的那本書我也不是白看的。
那本書上,自然有對付鬼上身的秘法,可以封魂,可以驅魂。之前所見,郭瞎子對周大娃的那一手,就是封魂。封住周大娃的魂,好不讓蠱毒入魂。
想到了這一點,我立刻收起了鎮魂符,林曼曼詭異一笑,她說道:“這就對了!想要她活命,就撕掉你的黃符,退出這個帳篷!”
“你别動她,我這就出去!”
我這麽說,先穩住她,然後,去回憶書上的秘法。
右手食指骨節可以封魂,左手食指骨節可以驅魂。封魂往往是封住人的魂脈,不被入侵,這用在鬼上身之前。而驅魂,用在鬼上身之後,祛除陰氣污穢之魂,所以,現在左手就是對付鬼上身的辦法。
我一邊假意去撕帳篷入口的黃符,一邊左手藏在身後,悄悄地捏出了指訣。
指訣成,拇指曲于食指之内,食指骨節凸出,隻要能夠砸向林曼曼的印堂之處,就可以驅魂,就能夠把林曼曼身上的那隻鬼給打出去。
我伸手,撕掉帳篷入口的那兩張黃符。
将其丢在地上,林曼曼也朝着何青這邊走來,她瞪着我,催促道:“你快出去,不然,我現在就讓她死!”
這方法我隻在師父的那本書裏看過,從來沒有實踐過,本來隻是看看而已,真沒想到會這麽快派上用場。
所以,我心裏也很虛,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如果不成功,我擔心那個女鬼會狗急跳牆,沒準會真害了林曼曼。
我一邊附和着,假意往後邊退去。然後,深吸一口氣,拼盡了全力,朝着林曼曼那邊就沖了過去。
林曼曼身上的鬼,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做。
在那一瞬間,她愣了一下。
不過,下一秒,她竟摸向了下邊,拔出林曼曼的手槍,瞬間對準了她自己的頭。
我的心裏嗡了一聲,立刻停了下來,即便我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她手裏的槍。她冷笑着說道:“既然你這麽想讓她死,我就成全你!”
她的話音剛落,手指已經有了動靜,開始扣動扳機。
我的心裏咯噔一聲,怒喝一聲,拼出自己的全力,一拳頭砸過去。那把手槍被我一拳頭砸飛出去,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子彈幾乎是貼着林曼曼頭皮打出去的,一邊的帳篷上被打了一個洞。
槍掉在地上,我一腳給踢開到一邊。
然後,我一個快速的翻身,左手準備了好久的食指骨節,已經打了出去。
這一下,隻聽得一聲悶響,一個白影被從林曼曼的身體裏打了出去。同時聽到的,還有那白影的一聲慘叫,是個女人的慘叫聲。
我一手扶住林曼曼,右手已經掏出了一張鎮魂符。
驅魂那一下,白影肯定也會受到重創,在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緊咬牙關,捏出指印,一把将那張鎮魂符打在了那條白影的眉心之上。
它被我打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才停了下來。
等看清楚她的時候,就發現,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那極長的頭發也貼在她的身上。
我一愣,這不就是那天出現在我和周大娃船頭上的那個白衣女人嗎?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郭瞎子的及時出現,當時都已經山窮水盡的我和周大娃,恐怕早就栽到她手裏了。
白衣女人趴在地上,她的臉全都埋在長頭發下邊,沒有辦法看清楚她的面貌。
如果村民們一直以來說的水母娘娘應該就是她,那麽她很可能就是劉旺福的閨女了。我扶着林曼曼,将她緩緩地放在一邊的椅子上。
她被鬼上身,身體消耗很大,沒準還會病上一場。
我盯着地上那個白衣女人,問道:“你就是劉旺福的閨女?”
如果能夠弄清楚九五年事情的真相,或許就能夠改變現在的局面。
“這跟你沒關系!”她冷冷地說道,她額頭上的鎮魂符使得她的魂體一直在冒着青煙兒,她根本就起不來。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就是劉旺福的閨女,當年,就是你爹劉旺福親自把你丢到清水河裏的,他連這個都能做出來,你還要幫他……”
我的話說了一半,卻被這個白衣女人給打斷。
“張陽,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我爸從來都沒有那麽做過,你聽到的,全都就是下河村的這些人編造的謊言!”白衣女人說道。
“你是說,所有人都在撒謊嗎?”我問道。
“沒錯,他們都在撒謊。當年,就是這些自稱無辜的村民,逼死了我,也逼死了我們劉家上上下下二十四口人,你說,他們是不是該付出代價!”白衣女人說道。
她扭過頭來,盯着我,淩亂的頭發中間,她的臉慘白慘白的,很吓人。
“啥,怎麽會這樣,他們爲什麽要逼死你和你們家人?”我問道。
如果劉旺福閨女說的是真的,那麽劉旺福報複整個下河村的村民,也的确有了足夠的理由。
劉旺福閨女正要說的時候,突然有另外一個人說道:“婷婷,别跟他廢話!”
這聲音從帳篷入口傳來,就是劉旺福。
他進來,徑直走到白衣女人的旁邊。
看到她的模樣,劉旺福竟一把揪掉了她眉心的那張鎮魂符。
碰到鎮魂符的時候,劉旺福的手上也是滋滋啦啦的冒着青煙兒,可他就好像不知道疼一樣。
然後,劉旺福将白衣女子扶到一邊,跟她說道:“婷婷,你先休息一會兒,等我殺了張陽。再把他後邊那個女娃的身子給你奪過來,到時候,你就可以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