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莉莉還在重複着這句話,一開始,她的确是拿剪刀對着我們喊的,好像是怕我們。可是後來,她竟轉過身,對着床裏邊喊。
床裏邊是沒人的,可她的樣子,就好像那裏有人似的。
小甜不由自主的往我這邊湊了湊,趙莉莉的情況确實有點兒詭異,如果不往那方面想,趙莉莉恐怕已經神志不清了。
本來,應該是個十分美妙的洞房花燭夜,可是,變成了這樣詭異的慘案,自己老公就這麽沒了,她肯定承受不住的。其實,趙莉莉的樣子已經不吓人了,小甜也在我旁邊說道:“莉莉姐真可憐!”
正在這時候,林曼曼突然把她自己的鞋給脫了,丢在一邊,她竟沖那婚床上跑了過去。我怕她出啥事,趕緊喊住:“林曼曼,你幹啥呢?”
她沒有理我,朝趙莉莉那邊沖了過去。
趙莉莉好像也感覺到了威脅,她拿着剪刀沖林曼曼的臉上就戳了過去。林曼曼連忙後退,差點兒踩空,一個踉跄,還好扶住了旁邊的牆。
“曼曼姐,小心!”
小甜抓住我的手,她手心都冒汗了。
這種情況,就算我和别人想要過去搭個幫手,也根本就靠近不了。
林曼曼盯着趙莉莉,她朝着床裏邊一點點挪過去,錯開趙莉莉的那把剪刀,快速的繞到了她後邊,一把從後邊抱住了她,就這麽把趙莉莉給生生的放倒了。
可是,趙莉莉也在瘋狂的掙紮,眼看着那剪刀都要戳到林曼曼的腰上了,隻見,林曼曼一個後撤躲避,剪刀戳了空,戳進了褥子裏邊。
我的心都揪到一塊了。
林曼曼緊緊地卡住趙莉莉,幾乎是用自己柔韌的身體,将她給纏了起來。趙莉莉要拿剪刀戳林曼曼,那把剪刀倒是剛好挂在了褥子上。趁着這個機會,林曼曼一腳踹在趙莉莉的手腕上,趙莉莉手上一松,剪刀就掉到了床的縫隙裏邊。
沒了剪刀,林曼曼很快就将趙莉莉給控制了下來。
“都還愣着幹什麽,拿條繩子來啊!”林曼曼喊道,說實話,她的行爲把我們看呆了。
後邊兩個警察立刻過去拿了東西,将趙莉莉給綁了起來。現在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怕她做傻事,也隻能暫時這麽做了。
綁好之後,林曼曼從床上跳下來,擦了一把汗,小甜說道:“曼曼姐,你真勇敢!”
“你可不敢跟你曼曼姐學,那樣,張陽會不要你的!”林曼曼看了我一眼說道。
小甜都不知道這話咋接,隻好害羞的一笑。
趙莉莉身上的衣服太少了,就這麽一直給綁着也不合适。我們都從屋裏出去,小甜和林曼曼想辦法把她的衣服給穿好,然後,找了人帶到旁邊的屋子,給看着,怕她再出事。
等林曼曼忙得差不多了,我把她給拉到一邊,跟她說了那天晚上喝酒,王濤跟我說的那些話,說他的媳婦不是人,他一結婚,就會死。
要真是王濤說那樣,問題沒準還真在趙莉莉身上。
林曼曼一聽,壓低聲音問:“張陽,以你這小神棍的角度來看,王濤媳婦有問題沒?”
我搖頭,說道:“我跟小甜都看了,趙莉莉真的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要不然,我也不會放着不管啊,你說是不是?”
林曼曼點頭,卻又是一臉的疑雲。
這邊林曼曼的手下,已經把現場的調查的詳細情況給做出來了。
現場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的腳印和指紋啥的,也沒有作案的兇器。更爲奇怪的是,除了我和趙家那幾個老頭将王濤從房梁上放下來的時候,所留下的一些痕迹外,周圍沒有留下任何痕迹,連一個腳印都沒有,所以,根本沒法推測,王濤到底是怎麽被吊到梁上去的。
而且,那個戴眼鏡的法醫覺得,王濤頭上的那處兩毫米的傷口,應該是不足以緻命的。所以,王濤的死因,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之前的那個結果,窒息死亡,排除他殺。
這種情況,是沒辦法立案的。
當然,這也是正常情況,也是我能夠預料到的調查結果,讓他們過來調查一下,我就是爲了确認這樣的結果。
隻有這個結果确認了,我才可以往那方面想。
很快,鄉派出所就收隊了,不過,林曼曼沒有跟他們走,而是留在了我們村。白天,我和小甜陪着她,挨家挨戶的談話,看能不能從村民那裏得到點兒啥線索,不過,沒啥收獲。到了晚上,我想着還讓林曼曼跟小甜一塊住,她倆還是挺對脾氣的。
可是沒想到,林曼曼竟然還帶着帳篷,她要住在王濤家的院裏。
我和小甜都勸她了,可是,她無論如何都要住在那裏,咋勸都勸不動。
鄰居幫忙,王濤的靈堂都置辦起來了,估計這一兩天就會下葬。一到夜裏頭,他家院裏就陰森森的,王濤媽,時不時的還在屋子裏哭,王濤的媳婦趙莉莉,隻要醒過來就一直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胡話,聽起來就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林曼曼她一個女的,住在這樣的院裏,難道就不害怕?
我和小甜走的時候,林曼曼還把我的手機号給記了一下,她交代說:“晚上一定不要關機,你電話響了,就說明這邊出事了,就趕緊過來!”
她說的我心裏直犯嘀咕,小甜跟我使眼色,讓我再勸勸林曼曼,我就說道:“林曼曼,你要不還是跟我們回去吧,這事咱們可以明天再查。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你不怕啊?”
一陣陰冷的風纏繞,刮得林曼曼縮了縮脖子,她不怕才怪呢!
不過,她還是說道:“我就是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搞不清楚,我在哪兒也睡不着。還有,這家人太可憐了,王濤媽都哭了一天了,趙莉莉又成了那樣,我怕晚上她倆會出事。我在這兒看着,你倆就回去吧!”
林曼曼這麽一說,我也不想走了。
可是,林曼曼還是把我和小甜給轟走了,還關了大門,她說道:“你們倆還是回去吧,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手上可有槍,能保護好自己,要是你電話響了,趕緊過來就行了!”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和小甜也隻能回去了。
回去之後,躺在被窩裏,剛開始一直都睡不着覺。
隔着牆,我跟小甜聊了一會兒。
爸給我的手機就在旁邊放着,我很害怕它真的響了。可能是熬了一天累了,我竟不知道啥時候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帶着震動,把我給吓了一跳,噌的一下,我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一看,來電顯示,林曼曼。
心裏頭咯噔一聲。
我本來就怕晚上出事,沒脫衣服,一手忙着接通電話,一手把鞋子給登上了。
“林曼曼,咋了?”我問道。
“張陽,等下,你别着急,我這邊沒出事!就是王濤媽剛才跟我說了點兒事,我覺得你可能會感興趣,就說給你聽聽,你也分析分析。”林曼曼說道。
我都竄到院裏了,聽到這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回去在床上坐下來,我問她:“啥事,你說說看!”
“王濤媽說,她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一個穿黑衣服男人,站在他家門口。那男的一直沖她詭異的笑,而且,王濤媽想要看清楚他的臉,卻又看不清楚。”林曼曼不緊不慢地跟我說道。
“還有這事?”我疑惑道。
“王濤媽剛跟我說的,她也勸我走,不想讓我管她家的事。”林曼曼說。
看來,王濤媽白天要趕我走,肯定就是因爲這事了,她可能覺得就是她夢裏頭看見穿黑衣服那男的害了王濤。要是我去摻和他家的事,她怕那男的把我也給害了。
“她有沒有說别的?”我問道。
“别的,沒有啊,她這會兒去給她兒子守……啊……”
電話裏一聲驚叫,緊接着,就是手機掉地上的聲音,然後,是滋滋啦啦的電流聲,沒有說話聲了。
“林曼曼,林曼曼!”我喊了,沒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