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好像有過打鬥。
我在想,會不會是我師父來過這兒呢?
我看了江雨蝶一眼,她好像也不太懂這是怎麽回事,屋裏沒老煙杆的蹤影,我就問道:“他不在這兒嗎?”
江雨蝶搖了搖頭,說道:“按照之前的安排,他現在應該在一樓的大廳,你師父安排兩個鬼差把你的魂魄給送來,他肯定也會過去的。不過,那是你的替身,估計等會兒會出事,咱們也趕緊過去吧。”
“你的意思,那個出五倍賞金的人是老煙杆?”我問道。
“不是的,你們村的事可能讓你對他有些誤會,事實上,他做那些事也都是不得已的,他和你爺爺都是一類人,但我感覺他們都不是壞人。”江雨蝶說道。
其實,她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她這句話在我聽來分量很重,不但說了老煙杆,還帶上了我爺爺,說他們是一類人,她指的是哪類人呢?
當然,我也沒有直接這麽問她,現在不是研究我爺爺和老煙杆的時候,我就問道:“不是他,那是誰?”
江雨蝶搖了搖頭,她說道:“這我也不知道,馬家店這個地方,我也隻不過是第二次來。像他們這些人,辦事都太神神秘秘了,特别是一些他們認爲很重要的事,是不會跟我說的,這點你肯定懂。今天如果不是過來跟蹤保護你,我也不會知道,其實,他們一直都在爲一個計劃在做準備。”
江雨蝶提到計劃那兩個字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是說,我楊爺爺和這個人一直在爲一個計劃做準備?”我感覺江雨蝶最後那一句話,觸碰到了事情的核心部位。
“對啊,他們一直都在準備着的,好像在幾十年前都已經開始了。還有,我感覺你爺爺也參與了這件事,不過,這點隻是我猜測的,你自己去考慮。”江雨蝶說道。
她的這句話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我一直在想着她說的那個計劃,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問她:“你知道是啥樣的計劃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一點我知道,他們這個計劃的核心肯定就是你!”江雨蝶說道。
“我……怎麽可能?”其實,她這麽說,我也不意外,這肯定也是最近圍繞着我發生了那麽多事的原因。
江雨蝶對我的疑問不置可否,她悄悄地過去,開了門往外邊看了之後,跟我說道:“外邊沒人,咱們走!”
我點頭,跟着江雨蝶出去了。
外邊是走廊,這座木樓是非常豪華的,雕梁畫棟,都十分的精細,完全不是外邊看起來那樣破舊的感覺。
江雨蝶帶着我去了一個比較隐秘的角落,藏了起來,這地方能夠看到下邊一樓大廳的情況。
我往下邊看了一眼,看到那兩個鬼差坐着。
不過,它們的樣子,一看就是如坐針氈那種。
我那替身被它們拿鐵鏈捆着,還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樣,這很容易就能被認出來的。
其實,師父完全可以自己做一個更好的替身,偏偏讓我來,他自己來,不是能夠更好的瞞天過海嗎?
差不多等了有幾分鍾,下邊就有情況了。
那兩個鬼差突然站了起來,它們往大廳的裏邊看去,肯定是有人出來了。兩個鬼差一把揪住我那替身,給摁着跪在地上。
“大人,您看,小的把他給您帶來了!”那老鬼差說道。
倆鬼差這麽稱呼,難道他也是陰間的人?
這時候,我的角度才能看見,有個人從大廳後邊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着面具,同樣是那種臉譜面具,隻是這個面具顯得更加的霸氣猙獰。
以前,老煙杆做的那種給小鬼戴的面具就跟這種很像,但是那種感覺又不太一樣。
而且,看那個人的行爲舉止,感覺很特别,所以,絕對不是什麽陰魂小鬼之類的。
在這個面具人出來之後,還有一個人跟在後邊。
這個人就是老煙杆,他果然在。
看到老煙杆跟那個出賞金的人站在一起,我感覺很不對。我突然覺得,我跟着江雨蝶來這裏,這個決定太輕率了。
沒準,就是老煙杆給下的套呢?
再往下看的時候,那個面具人已經走到了我的替身面前頭,他隻是瞅了一眼,一腳就将我那替身給踹飛了。替身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就變成了原本模樣的紙人,他隻是一擡手,一團青色的火焰立刻把替身給纏繞其中,不到半分鍾,就化成了灰燼。
這是我能夠想到的結果,畢竟那個替身做的實在是太差了。倆鬼差看到這情況,吓得跪在地上就給那面具人磕頭求饒。
這個面具人好像根本不在意這倆鬼差,他一腳把它們給踹開,倒是也沒對他們咋樣。正在這個時候,面具人竟毫無征兆地一個回頭,朝着我和江雨蝶藏身的這個角落看了過來。
雖然那面具擋着,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我已經感覺到一種難以阻擋的冷厲氣息。
我被吓得一愣,回過神來,拉着江雨蝶就跑。
誰知道,這剛一回頭,後邊就出現了四五個面具人,直接把我倆給包了餃子,根本就沒地方可逃了。
我伸手到口袋裏,準備掏出那黃符,江雨蝶卻沖我微微地搖了搖頭,她低聲說:“你的符不夠,他們不好對付,别逞強!”
就這樣,我和江雨蝶被摁了下來,帶去了一樓。
到一樓的時候,老煙杆一直看着我,他的表情有些怪怪的,跟我以前見那老煙杆的眼神有點兒不太像。
難道是個替身?
我和江雨蝶在二樓藏着,應該沒那麽容易被發現的,這面具人竟直接就知道了,我不得不懷疑,就是被這個老煙杆給坑了。
看着他,我問道:“楊爺爺,你爲啥這麽做呢?”
“陽娃啊,我都已經說過了,你楊爺爺我這麽做都是爲了你好,你師父他們都不懂,你也不懂,我就隻能這麽做了。”老煙杆說道,他還是這句話,我真的搞不懂,他這麽做到底哪兒爲我好了。
我突然感覺,站在巷子裏看到老煙杆那張臉的時候,就已經掉進了他的套裏邊,一起給我下套的還有江雨蝶。
我扭頭看着她,可她卻沖我搖了搖頭。
“你不用看她,這事是我瞞着她做的,她也不知道。”老煙杆說道。
我也不想說了,現在再說這個,也沒啥意義。
然後,那個面具人就走到了我面前,仔細地端詳了我一陣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總算是來到這兒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古怪,似乎在很刻意的改變自己的聲音,即便成了這種古怪的感覺,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着那麽幾分熟悉的感覺。
難道,他也是我們村的?
我盯着他,想從他的行爲舉止上看出一些端倪,他卻好像是能夠看穿我的心思一樣,對我說道:“你不用再猜了,不管你怎麽猜,都猜不着的!”
他越是這麽說,我就越好奇。
我怎麽猜都猜不着,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是最想不到的那個人?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面具人往上邊看着,大聲說道。
我知道,他在說我師父。
我也朝着上邊看去,我在想,師父會藏在什麽地方,會是房梁上,還是二樓的某一個屋裏。
看了一陣子,不管是二樓,還是房梁上,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時候,有個人冷笑了一聲。
這人正是老煙杆,這個笑實在是太詭異了,不單單是我和江雨蝶,連這個面具人都是一愣,他回頭看着老煙杆,問道:“你笑什麽?”
老煙杆走了過來,他看着那面具人說道:“到現在,你還認爲我是他?”
這話已經不是老煙杆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