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我說。
爺爺的話有道理,老煙杆被鬼差抓走,然後,鬼差被殺,老煙杆又失蹤,表面上矛頭全都指向了老煙杆,可越是這樣,越可疑。這些看起來很刻意發生的事情,好像都在努力地掩蓋着事情的真相,還有真相背後的那個人。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這樣,老煙杆很有可能隻是個替死鬼,不過,我想不明白,爲啥他會心甘情願的做個替死鬼!
不知道爺爺這裏會不會有答案,我就隻能試試看。
“爺爺,要這事不是楊爺爺幹的,您覺得會是誰?”我問道,看着爺爺。
爺爺正在抽煙,好像是被煙油子給嗆到了,他咳嗽了幾聲,也看了我一眼,他說道:“那誰知道啊,咋了,你還想着是你爺爺我幹的?”
我沒想到爺爺會這麽說話,連忙說道:“哪有啊,我就是覺得奇怪。”
爺爺瞪了我一眼,他說道:“你和你媽是你楊爺爺的外孫和親閨女,那你還是我親孫子,你媽還是我兒媳婦呢,我會動你們?”
看來,最近的事真是把我給整懵了,我咋能懷疑上我爺爺頭上呢?
這事不适合再聊下去,因爲我覺得,即便當年是我爺爺做的事,又或者說是他跟我楊爺爺一塊幹的這事,我也相信他們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跟我爺爺又随便聊了些其他的,我就過去,按照師父的交代,把那種藥丸化成水,給小甜喂了下去。
弄好之後,我出去,看爺爺在門口看着。
說實話,我很好奇,小甜究竟是爺爺從哪找來的,我就問了他。
爺爺一愣,說道:“她不是我找來的啊!”
“啥,不是您?”我問。
“你想知道這個事啊,你等等啊,我去屋裏給你找一樣東西,你看看就明白了!”爺爺說着就去屋裏了,差不多翻了有四五分鍾,他從屋裏出來,手裏拿着一個信封。
“這是啥?”我問。
“你自己看看!”爺爺示意我把信封給打開。
我打開信封看了一下,裏邊就一張照片,也沒别的啥。拿出照片一看,我就是一愣,照片上就是小甜,角落裏有個時間,是前年拍的。
“你再看背面。”爺爺提醒。
我反過來,發現上邊有兩行字,藍色圓珠筆寫的,估計是時間長受潮了,字都暈開了,不過,還能辨認。第一行是個地址,那地方我知道,離我們學校不遠的一處公寓。第二行,是一行數字,應該是一串電話号碼。
“收到這封信,我當時就覺得,這事跟你有關,就按着這上邊的地址去了市裏邊一趟,到那兒之後也沒見着别人,就她一個人。我一瞅見她,就明白了,這女孩命理跟你很配,有人這麽安排,那是想要救你。我問她,她卻啥都不知道,說她等會兒要去上課,我問她去哪個學校,她說了,就是跟你一個學校。”
這麽說,小甜自己應該真不知道這事,小甜也不是我爺爺安排的,我爺爺隻是知道有這件事罷了。
“你都知道了,這信你就收着吧,沒準哪一天還能找着這個暗地裏幫你的人。”爺爺跟我說道,他說完點了一鍋煙抽着,就去劈柴了。
照片背面有電話号碼,我用小甜的電話撥了一下,竟然是個空号。
還以爲輸錯号碼了,對照了一遍,沒有錯。
沒過多大一會兒,王建國慌慌張張的來了,他到大門口,還沒開口說話,看到院裏劈柴的我爺爺,吓得臉色都變了,我直接跟他說:“我爺爺好好的,不是鬼!”
“他……他不是都已經埋了……”
“是埋了,不過,他也是叫人給害了,現在已經好了,跟你家二丫那種事差不多。”
我這麽說,王建國就懂了。
不過,他還是看了看我爺爺的腳底下,估計是看看我爺爺有沒有影子。
我爺爺故意露出了一臉陰冷的笑,吓得王建國一句話沒說出來,就從我家院裏就跑了出去,爺爺也真是的,我無奈的看了看他,王建國在外邊跟我打招呼,讓我出去說話。
我出去,問他咋了。
他說道:“老煙杆家裏着火了,房子啥的全都燒沒了,他家後邊那塊玉米地也被啥東西給毀的不輕,村民們正在村委門口鬧呢,我這也是翻後窗戶跑出來的!”
我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可能是昨天晚上走的時候,火星子啥的沒處理幹淨,但是具體啥事,我不能跟王建國說。
我想了想,對他說道:“舅爺,昨個兒夜裏頭,楊爺爺家裏鬧了不幹淨的事兒,老吓人了!”
“啥,你那楊爺爺不是死了嗎?”王建國問。
“唉,他的事一句兩句說不清,總之你别管就是了。村民們鬧,是因爲玉米被毀了,肯定也沒有全毀掉嘛,你想想辦法,帶人過去算算,給他們适當的補償點,不就沒事了嗎?”我這麽說道,王建國家裏還是很寬裕的,這點錢,他拿得出來。
王建國想了想,說道:“也行,我這就回去!”他走的時候,還輕聲地問了一句:“你爺爺他真沒事了,我咋看着怪怪的?”
我也沒回答,隻是給了他一個神秘的笑。
他立馬就走了,不敢在我家多待。
不大一會兒,我就聽到了村裏頭的大喇叭廣播,說那事是昨天夜裏頭風大,是自然災害,他作爲村長,會按照損失給大家補償。
除了這個之外,白天也就沒啥事兒了。
我爸和我爺爺,倆人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兒的劈柴,也不知道我爸把我媽的魂給藏哪兒,昨天晚上回來到現在都沒見過。
師父去陰間辦事,一天都不見蹤影,到了晚上,一切就更加平靜了,可是這種平靜卻讓人感覺有些心慌,那是一種難以壓抑的心慌!
一躺下,我就會想到那個高個子鬼差的話,我會不會真的沒幾天活頭了吧?
說不怕,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不舍。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啥時候就睡着了,不過,到半夜的時候,我尿急,起床撒尿,聽到外邊有人喊我的名字。
“張陽……張陽……”
一邊喊,還一邊念我的生辰八字。
我心想,誰這麽無聊,大半夜的在外邊念我的生辰八字,有些詭異,我也有些好奇,開了大門往外邊看。
門外頭有着兩條黑影站在那兒,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卻能夠感覺到它們的陰森恐怖。
我知道,有麻煩了,扭頭就想要往院裏跑,可是一步都跑不動。不知道啥時候,我的手腳都已經被套上了沉重的青銅鐐铐。
“爺爺,救我!”我大喊,知道這是被勾了魂!
旁邊那個黑影,一把揪住我的脖子,他說道:“行了行了,省省勁兒吧,不用喊了,你喊了他們也聽不見的!”
我一聽這聲音熟悉,瞅了一眼,竟然是昨天晚上斷了一條手臂的鬼差。
“是你?”
“沒錯,就是本鬼差大人!你這個死人,留在陽間這麽長時間,早該去那邊了!”那鬼差得意的笑着,他那張臉慘白慘白的,笑起來更難看。
“你知道我師父是誰,還敢動我?”我道。
“怎麽就不敢動了,我不過是照陰律辦事,他也不能把我怎麽樣。倒是他,無故維護你這麽個死人,才算是壞了陰律!”那鬼差冷哼一聲說道。
其實這鬼差說的也沒錯,我師父剛到我們村的時候,也準備勾我的魂來着,也不知道我這麽認了他做師父,會不會連累了他。
“少廢話,趕緊走,到了那邊,你去你該去的地方,我去領我該領的賞錢,咱們互不相欠!”鬼差說道。
“我不會跟你走的!”我說道,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帶走,即便是我壽限快到了,可現在還差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