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氣,足足吐了三分多鍾,吐完了氣,他張開了雙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昨晚和衛道唐談完話,送郭曉蓉去她的房間,并沒有多做逗留,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練習了那套呼吸吐納心法,爲明天的一戰做好萬全準備。
不眠不休的練習,鄭翼晨不但不覺得疲倦,反而整個人精神抖擻,全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勁,頭腦思維也敏銳了許多。
經過一夜的養精蓄銳,鄭翼晨将自己的狀态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最佳狀态。
他洗刷完畢後,走出門口,就見到院子外的羅賓,罕見的沒有在睡懶覺,站在初升的陽光的輝光中。
鄭翼晨興緻勃勃的問道:“羅賓,我等一下要和衛師兄比武,你有沒有興趣去觀賞。”
羅賓直接來了個視而不見,繞開了他,翹起尾巴,換了塊更好的地兒曬太陽。
也難怪它這般不屑,若是戰鬥指數以高度論,普通人是平地,鄭翼晨可以有七八層樓那麽高,衛道唐要比他高上兩三層。
而羅賓呢,它的高度足以對月球來一個強而有力的貫穿,凡夫俗子的比鬥,它壓根提不起興趣,有這閑情,還不如曬太陽呢。
鄭翼晨熱臉貼上了冷屁股,也不氣惱,反正他早已習慣了羅賓鄙視的角色,揮一揮衣袖,潇潇灑灑的往隔壁郭曉蓉的住所去了。
他敲門,聽到裏屋傳來郭曉蓉的聲音:“門沒鎖,自己開門進來。”
鄭翼晨一打開門,眼前景象,讓他不由得一臉的愕然。
郭曉蓉一臉殺氣,坐在沙發上,用一塊白色的抹布,仔細擦拭着一把手槍。
“曉蓉,你在做什麽?”
郭曉蓉酷酷回答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利條毛啊?你昨晚不是都脫離組織,退出江湖了嗎?”
郭曉蓉舉起手槍,做了個瞄準的動作,語氣肅殺:“衛道唐昨晚說要打的你半身不遂,我要搶在他對你下手之前,先把他殺了!”
鄭翼晨哭喪着臉道:“你别亂來,這裏可是軍部基地,你在這裏動用槍械,我倆可死定了,趕緊把槍收起來。”
郭曉蓉不情不願收起了手槍,瞪着他,不悅的道:“我這不是關心你的安危嗎?”
“好,你那麽關心我,我其實很感動……”
鄭翼晨越想越不對勁,大聲叫道:“咦,不對,你打算這樣做,明明就是不看好我,覺得我會被衛師兄痛扁是吧?”
郭曉蓉撇撇嘴:“大概,是這樣沒錯啦。人家可是兵王,連白仇飛和郭京都沒把握赢的男人,你連我都打不過,哪裏還有赢的可能?”
鄭翼晨一時氣結:“我……我……我會打不過你?開玩笑!我那是讓着你……”
郭曉蓉輕舒猿臂,五指一合,一揪一個準,揪住了鄭翼晨的耳朵,冷笑道:“讓我?我用得着你讓?”
“别擰,我認輸,我打不過你,你就不會換一隻耳朵揪嗎?”
鄭翼晨難得的好心情,終于蒙上了一點陰影,羅賓看不起他也就罷了,連他最愛的女人都不看好他這一戰,打擊還是蠻大的。
郭曉蓉問道:“瞧你這幅沮喪樣,該不會打算打退堂鼓了吧?”
鄭翼晨挺起胸膛,雄赳赳的道:“瞎說!你就等着看我的表現吧。”
郭曉蓉道:“好,那我們走吧。”
鄭翼晨道:“好,不過走之前,你得先把槍留在屋子裏,不能帶過去。”
郭曉蓉掏出手槍,放在茶幾下的一個抽屜裏,問道:“你擔心我等一下做傻事嗎?”
“不是,這槍你肯定用不着,帶在身上是一個累贅,我好心替你減負而已。”
軍部的訓練場,最中心的地帶,已經有好幾百個穿着迷彩軍服的軍人,端坐盤腿,圍成了四方形。
軍人們五官面目各有不同,神情卻是如出一轍的莊嚴肅穆,散發出一股百煉成鋼的氣質。
場地中央,隻有一人站着,穿着一套純黑的練功服,如淵渟嶽峙,正是鐵血兵王衛道唐。
原本鄭翼晨隻打算兩人偷偷比試一場,不想大肆宣揚,可衛道唐不同意,他認爲應該召集下屬在旁觀摩,有利于他們的搏擊術的進步。
當鄭翼晨和郭曉蓉出現在門口時,衛道唐就發現了他們,臉上帶着一絲淡笑,說道:“你來了。”
鄭翼晨摸了摸鼻子,笑道:“衛師兄,讓你久等了。站的那麽久,腰也累了吧?”
“被你這樣一提,還真是有一點酸。趕緊給我上場,别耽擱時間。”
鄭翼晨讓郭曉蓉在一邊等候,走近了場地,在他行進路徑前方的軍人們自動挪動位置,缺出一個口子,讓他走入了場中,和衛道唐兩兩相對,相距隻有半米的距離。
圍觀的軍人們眼中露出狂熱的神色,深感榮幸,能夠軍部前任軍神的兩位弟子的這一場比試。
衛道唐收斂了笑容,斜斜跨了半步,左手掌心向着小腹,右手如舉重物,緩緩的前伸。
鄭翼晨眯起了眼睛,也做出了跨步,伸手的動作。
兩隻手搭在了一起,輕輕的一觸,即分。
衛道唐收回手掌,一動不動,氣定神閑。
而鄭翼晨則是憋紅了臉,前後左右晃動着身子,如同不倒翁一般,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突然面色一變,蹬蹬蹬一連退了三步。
他大口喘了幾口氣,沖衛道唐豎起了拇指:“師兄不愧是師兄,果然厲害。”
衛道唐淡淡一笑,絲毫不掩飾對鄭翼晨的贊賞:“以你這個年紀來說,你也很不錯。”
他們兩人方才的動作,看似雲淡風輕,隻是兩手輕輕的接觸,其實内裏名堂甚大,名爲搭手,是華夏傳統的武人進行文鬥時彼此掂量本事的手段,有幾斤幾兩,在這一觸之間,就能心知肚明。
結果很顯然,單純從毫不取巧的實力而言,鄭翼晨可以說是慘敗。
隻是這比武之事,瞬息萬變,實力上的高低,并不能完全決定勝負,百曉生兵器譜上排名第一的天機老人敗給了第二的上官金虹,第二的上官金虹卻輸給了李尋歡,便是這個道理。
所以,鄭翼晨對搭手的結果欣然接受,沒有半分的氣餒。
場邊觀看的觀衆,卻開始炸開了鍋,他們雖然表情還是沒有變化,眼神卻已經徹底出賣了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
“我特麽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小孩子過家家都比這個精彩啊!”
他們看不出搭手的門道,并不知道兩手輕輕那麽一搭,其實勝過交手千招,隻覺得很是無趣,期望的精彩與現實的落差太大,心情很是低落。這要是在看電影,他們早就高喊着要退票了,一開頭就尿點頻發的電影,誰還有觀看下去的欲望?除非是小便困難的人士。
鄭翼晨感受到了投射過來的鄙夷目光,摸着頭笑道:“看來他們不是很滿意啊,你既然叫了人來觀看,我們還是要賣力作秀一番才是。”
衛道唐點點頭,表示同意:“那就換一種他們能看得懂的熱身方式,讓他們覺得……不虛此行!”
他說完,欺身向前,舉起拳頭,筆直擊出,鄭翼晨大叫一聲來的好,握緊拳頭迎了上去。
拳頭碰上了拳頭。
砰!
音響如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