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爺蒼白的臉頰添上了一絲血色,霎時間恢複了活力。
他高興過後,又想起一事:“小子,我犯法被抓,我認了,可是小麗是無辜的,希望你不要遷怒她。”
“看不出您老還是個癡情種,放心吧,這幫刑警同志,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錯抓一個好人。”
劉宮熙道:“協助調查後,隻要确認她沒有參與聚賭,我們很快就會放了她。”
“那我就放心了。”
凱爺心結一解,一身輕松,低着頭對鄭翼晨道:“代我跟你姑丈說一聲……對不起!”
“我會轉告他,他肯不肯接受我就不知道了。凱爺,出獄之後,希望你能做一個好人。”
凱爺自嘲一笑:“我都多大歲數了,做好人,來得及嗎?”
鄭翼晨鄭重點頭:“來得及!”
凱爺被他铿锵有力的言語震懾住,神情恍惚,走向了門口。
“那我就先從坐牢贖罪開始吧。”
凱爺走後,鄭翼晨就對劉宮熙的仗義相助表示了感謝,斜眼間刑警們把賭桌上的錢也當成了呈堂罪證,打算帶走,原本笑盈盈的他登時急了,上前制止。
他把劉宮熙帶到一邊,說了一下李茂榮的遭遇,這筆錢要拿去彌補他的損失。
“他在牌桌上輸去的錢,我在牌桌上幫他赢了回來,我要給他送過去。”
劉宮熙搖頭不許,說這是原則的問題,被劉能騙錢的人又不是隻有李茂榮一個,不能特别優待。
鄭翼晨磨破嘴皮,好話說盡,還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先讓他把錢帶走,過幾天再把錢補上,也無法讓劉宮熙回心轉意,氣的發狠說了一句:“狗屁原則,你要真講原則,今晚就不該答應幫我的忙。不讓我把錢拿走,我揍你!”
劉宮熙被他說得無從反駁,想了一想,無奈的說道:“你真想把錢拿走,我也攔不住你,攤上你這樣一個師叔算我倒黴。你拿吧,我當看不見,記得快點把錢補上!”
鄭翼晨搭着他的肩膀:“乖師侄,真聽話,我們合作愉快。”
“以後别再叫我參與行動,不會有下一次合作。”
鄭翼晨轉了轉眼珠,問道:“嗯,好吧,要不……有空一起打牌?”
劉宮熙苦笑道:“你就饒了我吧?跟你打牌我多少錢都不夠輸啊!”
鄭翼晨将賭桌上的錢裝到兩個大皮箱子,等刑偵大隊的人離開後,他才從劉宮熙特意留下的一個偏門離開。
他帶着錢重新回到了李茂榮家,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半,李家人包括最小的李澤輝在内,都沒有睡覺,擔心着鄭翼晨的安危。
見到鄭翼晨安全回來,他們懸起的心終于放下,至于那兩千多萬的鈔票,反倒沒有人在留意。
當李茂榮問及劉能等人的情況時,鄭翼晨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他們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再也不能害人了!”
倒不是他刻意裝逼,主要是一晚上又是治病,又是調解家庭糾紛,懲惡揚善之餘還死裏逃生,折騰的夠嗆,哪還有閑情吹噓自己的光榮履曆,還不如回家補覺呢。
第二天,鄭翼晨拎着兩個空的皮箱子去公司找黃展,黃展一開始以爲他來還昨晚借去的五百萬,誰料鄭翼晨壓根還不了錢,還死皮賴臉要求再從公司挪用兩千萬。
黃展當然不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身爲董事長,應該以身作則,不能老是爲了私人要求挪用公司的财産!”
鄭翼晨心裏十分憋屈,小說裏的富二代屁大的本事沒有,都能豪擲千金,他也算是大學生企業家,掌握十多億資産的公司,連幾千萬的現金去向都做不了主,要怪就隻能怪自己選了個鐵公雞做總經理。
看來要弄錢填補漏洞,隻能另尋他法。
他想了想,靈機一動,把腦筋動到了自己擁有的蘭蔻集團的股份,跑到證券公司去套現,提了五千萬的現錢,分成三份。
一份給了劉宮熙,他昨晚在賭桌上拿了多少錢,都如數返還,将近一半數目。
一份給了李茂榮,一共一千萬,湊上昨晚給他的那筆錢,足以讓他支付違約金,把賣掉的印刷廠重新收回來。
剩下的錢,全都給黃展送去,免得他老是惦記着自己搜刮走的五百萬,順便提高公司的現金流流動性。
李茂榮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鄭翼晨繼續着平靜的生活,每日就是工作治病,練功,研究白祺威留下的上千部中醫典籍,補一補中藥方劑的短闆。
閑暇之餘,他總會回想起那一晚的經曆,并不是緬懷自己有多英勇睿智,隻爲了喚醒那股暖流。
那一晚,暖流一共出現了兩次。
一次在他給李茂榮治病時出現,爲了救别人命。
另一次在閃躲子彈時出現,爲了救自己命。
看似不同,其實都是在他陷入瓶頸,一籌莫展時出現。
這股從尾椎倏然冒起,沿着脊柱蹿升的暖流,幫助他突破了瓶頸,讓雙手施針變得輕松自如,仿佛陰陽的互根互用,理所當然。也讓失去控制的肢體變得随心所欲,圓潤靈動。
鄭翼晨經過認真思索,下了一個定論:這股暖流,能助他突破醫術的窠臼,肉體的極限,更是他突破苦思未得的太極拳瓶頸的關鍵!
如果能随時喚醒這股暖流,爲自己所用,就有跟衛道唐叫闆的實力。
既然他能夠在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内喚醒這股暖流兩次,想來這事并不是太難。
他如意算盤打的巧妙,奈何這世上很多事情,想的到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自從那晚過後,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那股暖流仿佛陷入了冬眠,沉寂體内,任他千呼萬喚,就是不肯出來。
失敗了多次後,鄭翼晨開始仔細分析暖流出現的契機,又得出了一個結論:暖流隻在自己陷入絕望,或生死懸于一線,精神高度集中時才出現。
對于這個結論,他失去了驗證的勇氣。
如果置入生死存亡的危險處境,成功誘出暖流護主,固然可喜,但對他掌控暖流沒多大借鑒的意義。
要是失敗的話,丢掉可是自己的一條命,未免太不劃算了。
鄭翼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按圖索骥,曆經千辛萬苦終于找到藏寶地點的冒險者,明明知道門後面就是富可敵國的寶藏,偏偏沒有開門的鑰匙,隻能在門外幹着急。
幸好,他的沮喪和焦慮并沒有維持太久,雷動給他送來了這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