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特别快,沒等鄭翼晨放松心思,享受一下家庭的溫暖,好不容易以國家法律的名義讨來的一個星期假,隻剩下一天半。

臨别前夜,他也沒法跟鄭雙木和鄭華茹好好說幾句話,帶着手術工具,在郭曉蓉的陪同下,到了鄭楠德的家中。

沒法享受天倫之樂的原因,是爲了救死扶傷。

對于醫生來說,這就跟魚與熊掌的命題一般,不可兼得。

鄭翼晨從披上白大褂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出了抉擇。

他心裏也覺得愧對父母,一年到頭,好不容易回家一回,卻有大半的時間在忙着給人看病,沒法好好陪伴在二老身畔。

鄭雙木夫婦心裏也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不過從未發表意見,隻是默默的支持鄭翼晨的職業與職責。

這就是華夏大多數父母的品格,爲了兒女的成長付出無數心血,到老了卻不求回報,隻希望自己不要給兒女添亂才好。

鄭淑玉經過鄭翼晨的悉心治療,再不複先前那副病恹恹的樣子,容光煥發,面帶笑容,肚子也縮減到三分之一的大小,整個人就跟脫胎換骨似的。

不過,一說到要做剖腹手術,她臉上還是帶有掩蓋不住的懼色,憑着對鄭翼晨的無比信任,才勉強支撐下來。

鄭楠德早按照鄭翼晨的吩咐,将一張鋪着白巾的老式木闆床搬到正中央,頂上懸挂着新安裝的高瓦度白熾燈,在床的四角都墊上磚頭,足足高了六十公分,高度正好平了鄭翼晨的肚臍,方便他做手術。

鄭翼晨繞着床來回轉圈,兩手比劃,将自己給鄭淑玉開膛破肚,取出腹部包塊的步驟巨細無遺思索了一番,閉目思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過了十來分鍾,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張開雙眼,這才發現其他人都兩眼發直看着他,失笑一聲,說道:“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做手術。”

鄭淑玉被他柔和的目光盯上,心裏頓時一慌,舉起手臂,怯生生說道:“我還沒準備好,尿急,先去上個廁所解決一下。”

上完廁所回來,鄭淑玉一身的壓力也随着膀胱的松解而消散,再不見半分怯懦與猶豫,堅定的說道:“翼晨哥哥,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鄭翼晨讓她脫鞋躺好,扭頭對一臉緊張的鄭楠德說道:“楠德叔,手術期間,你不方便在場,麻煩你和曉蓉在門外等候,我做完手術,自然會叫你們進來。”

鄭楠德搓着雙手,讪讪說道:“我擔心她,不陪在她身邊,總覺得不踏實。”

鄭翼晨點點頭:“就是因爲你太過關心淑玉妹妹,所謂關心則亂,我怕手術進程中,你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爲,好比手術進行到關鍵處,你突然失聲大叫,影響我出刀,害了她的性命。醫生做手術時,家屬絕不能旁觀,這是約定俗成的定律。”

鄭楠德無奈的說道:“我明白了,翼晨,淑玉的安危就拜托在你身上了。淑玉,爸就在外面,你不要害怕。”

他叮囑了鄭淑玉一句,這才矮着身子,一步三回頭走到房間外。

鄭翼晨見郭曉蓉并沒跟着出去,指着門口說道:“曉蓉,你也要回避。”

郭曉蓉酷酷的說道:“不必吧,我跟淑玉又沒什麽親戚關系,心理素質過硬,血腥場面見多了,絕不會一驚一乍,保證靜靜站在一邊,還不行嗎?”

鄭翼晨鄭重點頭:“當然不行,就算你什麽都沒做,站在旁邊,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壓力,沒有辦法一展所長,這次的手術,不比給人做針刺治療,容不得半點閃失,爲了提高手術成功率,你還是不要在場最好,求你了。”

他說到最後,雙手合十,躬身拜了一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郭曉蓉冷哼一聲,這才不情不願走到門外,順手把門關上。

清場完畢,鄭翼晨将手術的工具羅列開來,開始做起手術。

這是他的第三個手術,對于手術前的處理,早已是輕車熟路,先讓鄭淑玉吸入足量的藥散進行麻醉,再行針刺提高人體衛氣防禦,使外在邪氣無法入侵。

手術刀如同滾燙的餐刀切開牛油一般,全無阻礙,切開了腹部的皮膚,肌膜,脂肪,肌肉,層層套疊,壁壘分明。

一片血肉模糊中,他終于看到了腹内腫塊的真面目,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情況比他預想中棘手許多!

腫塊呈暗紅色澤,外層的包膜極薄,在燈光照射下,可看到透明狀的膿水流動,浸潤着一個發育不全的胚胎,輪廓與一般的嬰孩沒有多大區别,依稀可以看出頭身四肢。

腫塊的表面,緊緊纏繞着髒器的血管脈絡,不乏粗大的動脈,啵啵跳動,兩者完美的嵌合在一起。

打個比方,這種情形,就如同一棵參天古樹茁壯成長,根枝蔓延到一塊石頭上,盤根錯節的樹根緊緊鎖住石頭,化爲了樹體的組成部分。

鄭淑玉腹内的包塊,還沒出世時就已經置身體内,都是相同的父精母血,同根同源,彼此間并不排斥,曆經十幾年的發育成長,已經融爲一個密不可分,也牢不可破的整體。

而鄭翼晨要做的,就是在不傷及正常組織的前提下,将纏繞在腫塊上的血管脈絡一條條剝離,取出這塊腫物。

談何容易!

鄭翼晨持着手術刀,遲遲沒有動手,做這個手術之前,有兩個難處,亟需攻克。

第一,人體的血脈到底不比樹根,要取出樹根盤繞糾結的一塊石頭,使用暴力手段,砍斷樹根,也能做到,反正樹木生命力頑強,經得起折騰,可人體是非常脆弱的,所以剝離血管時,一定要注意不讓血管有絲毫的損傷,不然的話,輕則就會留下後遺症,重則劃破幾條重要髒器的大動脈,腹腔大出血而死!

第二,就是腫物的外層包膜實在太薄,他下刀剝離腫物表面的血管時,還要注意不讓鋒利的手術刀劃破包膜,一旦發生這種意外,包膜内部的膿水就會傾瀉到敞開的髒器中,這些膿水飽含多種有害毒菌,直接對髒器造成污染,邪氣過盛,能直接瓦解掉鄭淑玉的衛氣屏障,讓她喪命當場!

這個手術不是一般的棘手,如果當初讓鄭淑玉直接到縣城的醫院做切除手術,估計主刀醫生剖開肚皮後,也會苦着臉把肚皮重新縫合起來,根本沒有勇氣做下去,直接叫病人接受保守治療,拖得一天是一天,要是貿然動刀,直接死在手術台上的幾率幾乎達到百分之百!

做這種高風險的手術,根本沒有意義,一時不慎,就會壞了病人的性命,也毀了醫生的名聲。

可……采用保守治療,腫物壯大,鄭淑玉也沒有幾個月好活啊!

鄭翼晨從小看着這個乖巧懂事的鄰居小妹妹長大,無形中已經當她是半個親人,又怎麽忍心看着她被腫物蠶食生機,羸弱而死呢?

“隻是将近百分之百的死亡率,又不是實打實的百分之百,隻要有千萬分之一的成功機會,這個手術就有施行的意義,當初雷動大叔腦出血被醫生判定爲必死,還不是讓我做開顱手術救活了?”

“别人做不到,我一定行。校長都說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唯一可以拯救淑玉妹妹性命的人,就隻有我了,我不能洩氣,要迎難而上!”

“我可是千年以來,通讀《黃帝外經》的第一人啊!”

鄭翼晨目光澄澈,深吸一口氣,重新握緊了手中的手術刀,觑準一根粗細适中的血管,緩緩探去。

血管太粗大的,是大動脈,一旦挑破了,很難止血,會有生命危險。

血管太細的,體積過小,剝離過程中,又怕刺破包膜。

隻有粗細适中的血管,體積适中,易于剝離,出血的話,止血難度也大大減低,用來練手,最是合适不過。

他打算先易後難,循序漸進,從難度最低的血管開始剝離。

刀鋒在血管管壁與包膜外層間輕柔劃過,溫柔的就像情人的撫摸。

鄭翼晨感官陡然間敏銳起來,能感受到血管管壁的彈性與包膜内部膿水的波動,從刀體傳至指尖,蜿蜒而上,直達心窩。

這種敏銳的觸感,放在往常,絕對能讓鄭翼晨的手術産生極大的便利,可是鄭翼晨現在感受到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悚,呼吸變得粗重急促。

一種患得患失的情緒缭繞心頭,刀鋒夾在管壁與包膜之間,就像是被兩座大山緊緊鎖住,寸步難行,既怕劃破血管管壁,血濺三尺,又怕破開包膜外層,膿水狂瀉。

他以往給人治病,憑的是一股異乎尋常的自信,勢如破竹,也無往不利,一旦患得患失,信心動搖,赫然發現自己向來穩定的手,竟開始……顫抖了!

鄭翼晨收回了刀,從他出刀到收刀,不過是五秒鍾,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額頭布滿豆粒大的汗珠,内衫已經被汗水浸濕,濕答答的黏在皮膚上。

一個預想中很簡單的手術,竟成了他從醫以來,最大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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