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華茹一聽到郭曉蓉的聲音,心下先是一喜,嗓音好聽的女子,長相總不會太寒碜,好奇問道:“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郭曉蓉。”
“和我們家翼晨怎麽好上的?”
“嗯,我生病了,他幫我治好,覺得這人靠譜,就……”
鄭華茹興緻勃勃詢問兩人相識與相處的每個細節,她留了心眼,聊天的同時,不忘進行言語的試探,說一些有關鄭翼晨的事情,其中不乏他的一些隐秘糗事,看看郭曉蓉能否答得上來。
一個婦道人家,爲了檢驗未來媳婦是真品還是赝品,也是拼了,智慧陡然間直線飙升,連三十六計都用上了,什麽欲擒故縱,無中生有,偷梁換柱,聲東擊西,全都用的似模似樣。
好在鄭翼晨與郭曉蓉相處這段時間,幾乎是巨細無遺,将十四年來的經曆都說給她聽,對于鄭翼晨,她了解的比鄭華茹還詳實,回答的頭頭是道,有時還能舉一反三。
鄭華茹試探過程中,也對郭曉蓉的身份信了八九分,假如鄭翼晨真是租的女友,兩人串口供時,沒理由會把自己的糗事跟一個沒有感情的外人和盤托出,郭曉蓉是鄭翼晨的對象,這點是毋庸置疑了。
她樂兒開懷,其他計謀暫且抛在腦後,隻牢牢記住一招“落井下石”,開始在未來媳婦面前數落起鄭翼晨的諸多罪狀。
“提起這孩子,我就火大,那麽大一人,還老是看漫畫和動畫片,這不是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嗎?吃飯不好好吃飯,一定要盯着電視,天冷了,出門連秋褲都不穿,圍在脖子上當圍巾……”
郭曉蓉心有戚戚焉,也跟着一起數落,說的鄭翼晨一無是處,鄭華茹頓時大生知己之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跟講相聲似的,一個捧哏,一個逗哏,不過是角色沒有固定,經常對調。
見到這兩人說自己壞話,還能說的其樂融融,鄭翼晨不禁暗自叫苦,都說婆媳糾紛是家庭矛盾的導火線,一旦協調不成兩者關系,身爲兒子和丈夫的,夾在中間,就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但是,當婆婆和媳婦結成同盟,一緻将矛頭對準兒子(丈夫),那才叫末日來臨!
鄭翼晨瞬間感覺前途渺茫,一片漆黑。
他趕忙制止住鄭華茹與郭曉蓉的對話,一把奪過手機,對着話筒說道:“夜深了,你快去休息……”
“這才八點半……”
“有什麽話,等回家再說,免得一下子聊光話題,見面之後沒話說,多尴尬啊!”
“你太低估自己了,關于你的那些破事,我可以一直說個三天三夜。”
鄭翼晨無奈說道:“那麽,你就趁這段時間,從無數的素材中選取典型,構思一下如何一針見血損我這個兒子,也行。”
“你這話說的太有道理了,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鄭翼晨小聲回道:“我做兒子的不愧了,你當媽的這樣損自家兒子,應該有愧于心。”
“啊?你說什麽?大聲一點。”
“沒有,我說等回家之後,你們說話聊天的時候,我一定要出門回避,聽兩個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說自己壞話,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鄭華茹開懷大笑,也斷絕了和郭曉蓉再聊多幾句的念頭,主動挂斷電話,歡喜的跑去打掃房間,鋪床疊被,張羅好一切,就等明天寶貝兒子帶着未來媳婦回家,以後在那班相熟的婦女面前,也能揚眉吐氣一番。
鄭翼晨收起手機,饒有興趣詢問郭曉蓉,具體和鄭華茹聊了什麽。
郭曉蓉也不隐瞞,她記性好,将鄭華茹的言語一字不落複述了一遍,鄭翼晨越聽越是心驚,自家母親看似耿直憨厚,玩起心眼來也是不容小觑。
他憤憤說了一句:“一個婦道人家,不看菜譜,還看起兵法來了。她要是把鑽研兵法的心思都放在煮菜上,廚藝就不會二十年如一日,一點長進也沒有了。”
郭曉蓉問道:“怎麽?你媽煮菜很難吃?”
說起鄭華茹的廚藝,鄭翼晨就一肚子的苦水:“煮菜水平如何,我也不提了。她偏偏連飯都煮不好。她放水放太多,每次用電飯鍋煮的飯都黏糊糊的,不像粥也不像飯,就跟一團糨糊差不多,我們埋怨的時候,她就會辯解,說是電飯鍋的問題……”
“後來家裏換新的電飯鍋,煮出來的飯還是一團糨糊,我和我爸就一語不發望着她,心想這回她無從抵賴,該承認錯誤,誰知她直接撂下一句‘愛吃就吃,不吃拉倒’,然後我們就隻能含淚咽下那碗飯,一吃就是好幾年。”
郭曉蓉表示懷疑:“真的糟成這個樣子?”
鄭翼晨一本正經說道:“當然,我媽糟糕的廚藝,也不是一無是處,我高中讀書住了宿舍,其他舍友都說食堂的飯菜難以下咽,想念家裏的飯菜,就我一人吃的津津有味,因爲那些飯菜比我媽煮的,好,吃,多,了!”
郭曉蓉忍俊不禁:“你們果然是母子,連互相揭短的脾氣都一個樣。”
鄭翼晨幽幽一聲長歎:“我外出求學,終于脫離火坑,就是可憐了我爸,他娶了我媽,沒辦法擺脫這種厄運,隻能幾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再堅持。”
第二天一大早,鄭翼晨找來蔡遠山,跟他說起自己要回家幾天,宅子裏的一切,都拜托他打點,這才和郭曉蓉背着行李,到了地下一層的車庫。
鄭翼晨打算自駕回家,他功成名就,年少得志,難得回家一趟,自然不打算低調行事,至少也要搞的光鮮亮麗,衣錦還鄉,一輛頂級豪車,是必不可少的配置。
考慮到還要裝行李和買給親人的禮物,車子的空間體積一定要大,于是乎他選了一輛線條狂野,外觀霸氣的布加迪威龍。
鄭翼晨駕豪車,載美人,意氣風發叫了一聲出發,發動引擎,車子發出宛如巨獸嘶嚎一般的嗚嗚聲,飛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