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護住頭部,免得再一次不明不白倒下去。
鄭翼晨望了一眼白祺威,大聲說道:“白老一定會去參加家主大比,你們等着輸吧!”
“什麽!”
包括白祺威在内,在場的三人不約而同驚叫出聲。
白祺志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白祺志遙指神色變幻不定的白祺威:“你的話不能算數,我要聽到他親口答應。”
鄭翼晨嬉皮笑臉問道:“白老,快點給人一個肯定的答複。”
白祺威跺腳罵道:“你小子不厚道,打人還不夠,繞個彎把我這個糟老頭也坑進去。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尊敬我這個長輩。”
鄭翼晨不以爲意,一臉壞笑:“錯都在我,我卑鄙,我無恥。話都說滿了,家主大比,你去,還是不去?”
白祺志和何歡目光灼灼,也在等待白祺威的答複。
白祺威沉默了半晌,臉上又悲又喜,似厭惡,似期待,也不知閃過多少念頭,最後一聲喟歎:“我答應就是,兩個月後的家主大比,我會如期參與。”
鄭翼晨補充一句:“參與還不夠,白老一定會拔得頭籌,你們等着吧!”
他自作主張,爲白祺威發表了必勝的宣言。
白祺志目中喜色一閃而逝,下一刻面沉如水:“表哥,你足足有二十年沒有進白家的門,還認得路嗎?”
“不勞你擔憂,回家的路,我一直銘記在心。”
“那樣最好,我會備上一壺好茶,恭候你的到來。”
他說完這句話,威風凜凜說道:“阿歡!”
“在!”
“我們走……可以嗎?”
後面一句,再沒有頤指氣使的氣勢,明顯是在和人商量的語氣,是對着鄭翼晨說的。
對付惡人,就得要強硬的手段,一味忍讓,隻會助長他們的嚣張氣焰。
白祺志可以肆無忌憚的欺壓善良的白祺威,對上流氓一般的鄭翼晨,堂堂家主,也隻能裝孫子了。
鄭翼晨見老人家鼻青臉腫,可憐兮兮等候自己的指示,笑着說道:“你可真逗,腿長在你們身上,要走就走,我可管不着。”
兩人如蒙大赦,腳底闆像抹油一般,一溜煙離開。
鄭翼晨叫白祺志步履矯健,沒受傷勢多大影響,惋惜的道:“早知道他抗擊打能力那麽強,我就多打幾拳了。白老,你說對不對?”
他突然覺得背脊一陣涼意,扭頭一看,白祺威死盯着他,一臉苦大仇深。
鄭翼晨脖子一縮,幹笑一聲:“白,白老,别用這種眼神望着我,我怕晚上做噩夢。”
白祺威須發飛舞,怒氣沖沖:“臭小子,你對家主大比一點了解都沒有,就一口答應他們的挑釁,膽子可真大。”
鄭翼晨道:“白老,你别生氣,我是看不慣他們欺人太甚,才自作主張。再說了,你反正一天到晚都閑着,找點事做也不錯。”
白祺威白了他一眼:“你明顯就是不忿我小日子過得比你輕松惬意,才搞出這事,折騰我這把老骨頭。”
鄭翼晨小聲說道:“不排除有這方面的因素……”
“你滴滴咕咕說什麽呢?”
鄭翼晨趕緊回答道:“我是說,您老太小看我的推理能力了,從你們的對話中,我大概也知道家主大比的内容了。”
“哦,說來聽聽。”
鄭翼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言語間充滿自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比的是制藥方面的技藝。”
“有什麽根據?”
“坦白說,白老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藥癡,在其它方面的技能,跟一個六歲小孩差不多,和白祺志相比,你能勝過他的地方,也隻有藥理一項。”
“這點我不否認。”
“白祺志既然說自己用了陰謀詭計,才在家主大比的比試中勝出。足以證明家主大比的内容和藥物有很大的關系,否則比試其它方面的才能,他不用詭計,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白祺威點頭說道:“算你說對了。”
“你别急着誇我,我的推理還沒完。我還知道,你曾經擔任過白家的家主,按照時間推論,應該在四十年前上任,當時你絕對超不過三十歲,可惜後來未能蟬聯家主一職,二十年前被白祺志設計奪走一切,流落到這個地方,足足隐居了二十年!”
白祺威臉上變色:“你……你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鄭翼晨聳聳肩:“白祺志說過,要讓你參加家主大比,把失去的東西奪回來,由此可見,你曾經擁有過家主的地位,才談得上“失去”二字,既然家主大比是二十年一個輪回,現在的家主是白祺志,按照時間推論,四十年前的新任家主,毫無疑問就是你了!”
白祺威由衷贊道:“從隻言片語,就推理出那麽多東西,而且基本接近事實,你可真聰明。不錯,我也曾做過同仁堂的家主。”
鄭翼晨心下恍然,這也就解釋了白祺威潦倒落魄,依舊對同仁堂的招牌有着深厚羁絆的原因了。
隻因他做過家主,他的言行,在長達二十年的時間裏,都代表着同仁堂的威嚴與顔面。縱然現在不在其位,他依舊以嚴苛的道德标準約束自己的言行。
面對鄭翼晨的高薪聘請,他不爲所動,斷然拒絕。
面對白祺志的輪番挑釁與羞辱,他也懷着對家主的敬重,忍氣吞聲。
說他迂腐也好,說他木讷也罷,起碼白祺威思維澄澈,有一杆尺子橫在心頭,做到問心無愧。
鄭翼晨道:“正因爲我猜測出家主大比的内容,笃定在公平公正的情況下,你肯定能在藥物方面完勝白祺志,這才一口爲你答應下來。”
白祺威似是回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自嘲一笑:“公平公正?說起來簡單,真正做到談何容易?”
鄭翼晨拍拍胸口,鬥志高昂:“所以在需要我這個狗頭軍師爲你披荊斬棘,出謀獻策,沒有公平公正的環境,我保證豁出全力,爲你創造一個出來!”
白祺威一時語塞:“你,你和我不過見了幾次面,也不算很熟,何必爲了我的事勞心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