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圍攏上來,紛紛獻上對他的祝賀:“恭喜了,李二少,開發好城東的地皮,你們李家的地位在夏海市可就穩如泰山,不可撼動了。”
“以後有什麽好項目,希望能讓我們這些人也分一杯羹。”
“祝你們公司的事業蒸蒸日上。”
鄭翼晨這個保镖做的不稱職,沒等擺好架勢,拒絕讓人進入李軒的三尺範圍,就被人擠開老遠,心裏感歎這些平日裏身份高人一等的老總們,一旦狂熱起來,可比追星的九零後恐怖多,戰力值堪比二次變身的超級賽亞人。
當然,還有待遇比他更慘的,比如楊毅。
沒有人理會楊毅,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因他不但不是赢家,連做一個輸家的資格都沒有,有閑功夫譏諷嘲笑他,還不如嚼幾顆槟榔更實際。
楊毅也想盡快逃離現場,可他的位置太過尴尬,剛好在李軒旁邊,當人們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他難免陷入人群的包圍,也就使得他離開會場的過程,變得無比艱難。
“麻煩讓一下……”
周圍人對楊毅的叫嚷充耳不聞,楊毅隻能伸手盡力撥開人潮,累的汗流浃背,時不時肚子,心口,背部都會遭到不明人士的偷襲,不一會兒已經是遍體鱗傷。
李軒将他的狼狽看在眼中,暗自好笑,手機蓦地震動起來,他接通電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現場頓時無人出聲,靜的連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電話是公安局的李局長打來的,李軒原以爲是跟他反饋綁匪被殺案的相關訊息,聽了之後,才知道李局長帶來的是一個好消息:開車撞李雲的肇事司機,被逮捕歸案了!
李軒很是興奮,綁架他的綁匪盡數死亡,所以楊毅指使綁架一事,就變得死無對證,現在找到了肇事司機,不難以此爲突破口,讓楊毅受到法律的制裁。
“楊毅!”
人群主動讓出一條路,露出陷入包圍圈的楊毅,兩人相距兩米,四目相對。
“有什麽事?”
李軒笑道:“隻是想告訴你,我剛剛得到消息,開車撞我哥的人,已經落網了,警方很快就能查出誰是這樁車禍的策劃人。”
楊毅一臉的莫名其妙,淡淡說道:“是嗎?那就恭喜了。”說完快走幾步,趁着人群還沒合攏,趕緊離開了。
李軒将楊毅的冷淡看作是強作鎮定,他也沒工夫和周圍人客套,推說有急事處理,和鄭翼晨并肩走出會場。
門口停着一輛嶄新的賓利車,開車的司機正是李忠,李軒專門叫人買了這輛新車給他開,作爲昨天的賠償。
兩人上車後,李軒直說一句:“去警察局。”
李忠點點頭,也不說話,發動車子,向着目的地疾馳而去。
對于警局,鄭翼晨和李軒可謂是輕車熟路,昨晚他們飯後散步,已經把這裏當成自己後花園一般逛了個遍,下車後,直奔審訊室去了。
李局長正擺出一副嚴厲的面孔,對兩個身穿制服的下屬進行耳提面命,見到行色匆匆的李軒,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李少爺,今天的事,辦的還順利嗎?”
“一切順利,李叔叔,麻煩你帶我去見那個司機。”
“好,跟我來。”
打開審訊室的門,就見到一個便衣民警在給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做筆錄。
這個中年人身穿橘色囚服,雙手拷着手铐,面色愁苦,看到李軒帶着一股煞氣進屋,眼中兇光四射,立刻癱在椅子上,以手護面,手铐啦啦作響。
李軒兩步上前,一腳踹中他的胸口,中年人連人帶椅翻倒,已經開始慘叫出聲。
鄭翼晨皺了一下眉頭:“楊毅叫人行兇,怎麽不找個硬氣點的人,這人一看就知道嘴巴不嚴,威逼利誘幾句,連祖孫三代叫什麽名字都能供出來,素質比那班綁匪差遠了,還是說這副懦弱的樣子是他裝出來的,看起來不像啊!”
李軒不爲中年人的慘叫聲所動,鐵青着臉撲上去,揪着他的衣領,連續幾記重拳,打得中年人鼻青臉腫,一臉是血。
錄口供的民警看不下去了,大聲嚷道:“喂,這裏是警局,不準你亂撒野,快給我住手!”
他說話的時候,李軒又打了中年人十多拳,每一拳都是斤兩十足,揍得中年人哀号聲弱了許多。
最後還是鄭翼晨和李局長聯袂出馬,一個出手制止,另一個好聲好氣叫他息怒,李軒才甩臂罷手,沖着他怒吼道:“我哥現在還在醫院躺着,昏迷不醒,都是因爲你造的孽!”
中年人嗚嗚直哭,啜泣着爲自己辯解:“不,不關我的事。”
“你都被抓到警察局了,還敢睜眼說瞎話!”
李軒雙眼一紅,又打算沖上前教訓他,那人立刻縮成一團,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李局長安撫了李軒幾句,然後對便衣民警說道:“小王,你出去,這裏交給我處理就行。”
“知道了,局長。”
便衣民警對李軒的跋扈很是不滿,走前不忘指着他提醒一句:“你要是再打人,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一定會抓你坐牢。”
李軒被鄭翼晨強行按在椅子上,深吸了幾口氣,終于恢複了平靜,盡量用一種和善的語氣對中年人說道:“你聽着,隻要你老實交待,是誰指使你開車撞我哥,我不僅不打你,還會賠醫藥費給你,撤銷對你的控訴。”
他語氣溫和,奈何臉上猙獰怨憤的神情,一時半會兒沒能褪去,看上去讓人感覺一旦一言不合,他還是會大打出手。
鄭翼晨在旁小心戒備,防止李軒暴起傷人,中年人雖然可惡,但是被打得太慘,讓人起了恻隐之心。
中年人一退再退,一直退到牆角,盡量遠離李軒,這才顫聲說道:“沒……沒人……指使我,我命犯太歲,本命年出門……忘了穿紅褲衩,才……撞上這種倒黴事,開……開車開的好好的,你的哥哥突然朝我的車沖過來,就被撞飛了,我……我發誓,我隻是一個開小賣部的個體戶,一直奉公守法,從來沒有偷稅漏稅,良好市民一個。”
他說的聲淚俱下,眼中盡顯驚懼之色,讓人一眼就看穿他不外是一個沒種的中年人,别說故意開車撞人,就算讓他去超市偷捏方便面減壓,他也得躊躇好幾天才能下定決心:不去。
李局長終于插上話,讪笑着說道:“我想,可能我在電話裏說的不清楚,發生了一點誤會。”
他挺起胸膛,用一種公文式的口吻說道:“這位先生,确實是肇事司機,不過他并不是被我們緝拿歸案,而是自己主動投案自首,還提供了相關證據。”
原來,這個中年人名叫常歡,案發當天,和朋友聚會,喝了幾杯啤酒,他酒量好,幾杯啤酒下肚,跟白開水也沒什麽兩樣,吃飽之後,就開車準備回家。
經過高爾夫球場的路段時,車流稀少,他就加速行駛,但也是在規定的速度範圍,并沒有超過六十時速,誰知一個男子突然從路邊沖上來,好像不要命一般,以血肉之軀與車子沖撞。
這個男子,自然就是李雲,他看着李雲被撞飛出去,生死不知,又想起自己是酒駕,要是被抓住的話,罪責很大,鬼使神差之下,腳踩油門,開車逃離了車禍現場。
常歡本性純良,肇事逃離後,倍受良心的責罰,這幾天一直過着心驚膽戰的日子,再加上家人勸說,終于在今天鼓起勇氣,投案自首。
李軒說道:“這些話,是他的一面之詞,我哥又不是發瘋,怎麽會自己跑大馬路被車撞?”
常歡小聲嘀咕道:“他當時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子。”
鄭翼晨則是心中一動,常歡交待的内容,和秘書羅金叙說的經過十分相似,同樣都提到一點,那便是李雲是自己主動沖上馬路。
他們一開始犯了先入爲主的錯誤,認爲李雲的車禍,是楊毅蓄意而爲,目的就是給李家施加壓力。
再加上楊毅主動上門威脅,又策劃了綁架事件,更加讓人笃定了李雲的車禍跟他大有關系。
現在,常歡與羅金說出的經過幾乎一模一樣,讓鄭翼晨不由得開動腦筋,重新審視這樁車禍。
鄭翼晨沉吟道:“難道……這真的隻是一樁突發的車禍?”
李軒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絕無法接受李雲自己去撞車這種說法,隻是搖頭不信。
鄭翼晨開口說道:“對了,李局長,你剛才不是說,他自首的時候,還提供了相關證據嗎?”
“是的。”李局長瞥了一眼李軒,斟酌了一下措詞,“他提供的證據,證明了在這起車禍中,不需負主要責任……”
李軒不悅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哥要負主要責任了?”
李局長無奈說道:“他提供的是行車記錄儀的一段視頻,在車禍發生之前,他一直嚴格遵守交通規則,是李大少爺自己從人行道沖上人行道,老實說,要不是我認識李大少爺,險些以爲是碰瓷黨主動撞車,想要訛人錢。”鄭翼晨提出要求:“讓我們看一下視頻。”隻要看過視頻,一切的疑問,就能得到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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