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時五天的世界骨科大會,也要在今天落上帷幕。
一切都将劃上句号。
經過了四天的角逐,不需評委團評獎,台下的骨科教授們,對于獎項瓜落誰家,心中有譜。
因此,頒獎儀式尚未開始,台下已經演繹了一場衆生相,有的歡愉,有的沮喪,有的不甘,有的釋然。
不過,對于最具份量的金獎的歸屬,大家還存有很大的疑惑。
這取決于鄭翼晨課題的真僞,若是真的,他絕對是金獎得主,毋庸置疑,若是假的,詹姆斯布萊恩特摘得金獎桂冠,也沒人有異議。
可,今天最主要的人物,鄭翼晨以及他的醫治對象,瑞士骨科專家費德勒,卻到現在還沒有到場,反倒是詹姆斯布萊恩特早早就在下屬的簇擁下,意氣風發坐在主席台上。
詹姆斯布萊恩特的臉已經完全消腫,又恢複了昔日的樣貌,擡頭挺胸,顯得十分自信,眼中不是瞄向頒獎台的那份金獎授權書,毫不掩飾自得之色,似乎将這個獎項視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心中暗暗想道:“雖然這幾天發生了許多事,都不受控制,出了不少差錯,好在上天依舊是眷顧我的,要不是及早發現那個臭老頭已經能正常走動,今天還不知如何收場,哼!”
想到鄭翼晨極盡神迹的醫術,他滿是妒意,冷笑一聲:“醫術再好又怎樣?就算無法光明正大擊倒你,洛杉矶畢竟是我的地頭,我隻需動一下嘴皮子,出點錢,就有很多人會爲我賣命,略施手段,老頭子骨頭愈合了,也要給我再斷回去!”
想到這裏,詹姆斯布萊恩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如此行事,不是他的一貫風格。
但他現在就好比是一條被逼到牆角的瘋狗,根本就沒有資格講究所謂“風格”,隻能采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把鄭翼晨這個一生中最大的敵手,打壓到谷底!
由此可見,他對鄭翼晨的忌憚與恐懼,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大家翹首以待,盯着敞開的大門,希望能看到鄭翼晨和費德勒的身影。
華夏代表團的人,更是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羅子儒冷汗直流,不住看着手表的時間:“都到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玩失蹤遊戲,真是太亂來了!”
昨晚聶老接了電話後,鐵青着臉跑去找列尼,兩人離開酒店後,徹夜未歸,今早羅子儒去敲了聶老和鄭翼晨的門,也不見回應,打電話給他們,電話音提示這兩人的電話已經關機。
聶老,鄭翼晨與費德勒父子,都失去了蹤迹,沒有人知道這四個人究竟在哪個地方。
羅子儒焦慮交加,心中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他們治療失敗,翼晨前兩天说的話又太滿,不想被衆人嘲笑,幹脆不等檢驗結果,偷偷溜回華夏了不成?”
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大有可能發生,畢竟在三天之内治愈剛剛折斷的骨頭,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鄭翼晨的失敗是可以預見的,羅子儒隻是沒料到他竟沒有面對失敗的勇氣。
羅子儒頭疼不已:“他一個人胡來就好,把聶老,費德勒父子也拖下水,到底是在鬧哪樣?”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會議室的大門被人緊緊關閉,主持人拿着話筒上台講話,開始宣布今天的會議正式開始。
“感謝世界各地的骨科專家撥冗前來洛杉矶,參加這一屆的世界骨科大會,在短短四天的時間裏,獻上許多精彩紛呈的課題演講……”
“本次大會,一共湧現了一百零三個優秀的課題,可謂是百花齊放……”
“雖然大家相處的很愉快,本質上其實是對手,遵循着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有的人能得獎,有的人,得到了……嗯,寶貴的友誼。”
“沒有得獎的人,希望你們不要哭鼻子,我們攝影機正對着你們的臉,就算不爽,麻煩拿出一點風度,爲那些得獎的專家鼓掌,背地裏再去畫圈圈詛咒他們……”
主持人侃侃而談,對這四天的大會流程做了個總結,她原本是一個脫口秀節目的主持人,口才上佳,将一場枯燥的總結,说的妙趣橫生,不乏一些頗具美式幽默的話語,逗得衆人捧腹大笑。
隻不過,在大笑之餘,他們心頭怅然若失,覺得似乎缺了點什麽,提不起精神。
主持人看現場氣氛調動的差不多了,提高嗓門,高聲说道:“下面,有請評委團宣布獲獎的最終名單……”
“咯吱……”
大門被人推開,一班人走了進來。
聶老和鄭翼晨一左一右推開了沉重的木門,列尼推着輪椅長驅直入。
輪椅上坐着一個病恹恹的老頭,雙眼無神,臉色蒼白,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小腿纏滿繃帶,裹着護具。
鄭翼晨等三人,也是精神萎靡,發型零亂,費德勒昨晚連夜做了骨折手術,一行人在手術室外守護,徹夜未眠。
鄭翼晨和列尼畢竟年輕,比較能熬夜,臉色看不出太大變化,聶老則是雙眼浮腫,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十分恐怖,要是去拍鬼片,連化妝都省了。
他們終于還是出現在會場了!
主持人的演講被意外打斷,卻沒有半點惱怒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趣看着這四個不速之客。
台下人紛紛回過頭去,見到是鄭翼晨等人,雙目發出亮光,精神大振。
他們終于知道欠缺了什麽,原來是缺少了鄭翼晨,這個人本該是今天主角的男人!
華夏代表團的人,更是不由自主站起身來,在羅子儒的帶領下,幾步走到鄭翼晨身邊。
羅子儒小聲说道:“謝天謝地,你們總算來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偷眼一瞥輪椅上的費德勒:“費德勒先生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妙啊!”
鄭翼晨面露慚色:“唉,都怪我,具體情況,等一下再跟你说,我先把正事幹完!”他眼中燃燒着怒火,與主席台上一臉得色的詹姆斯布萊恩特對視,空氣中似有火花飛濺。一切的一切,都将有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