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君噓寒問暖,想了解他這兩天在洛杉矶過的如何,鄭翼晨輕描淡寫,一一道來。
好不容易等他長篇大論說完之後,才發現電話那頭早已沒了聲響,大聲叫喚了幾句:“喂,喂,聽到沒有?”
李軒如夢初醒,幹笑一聲:“你說完啦?”
鄭翼晨默默對他比了個中指:“說完了,你太沒誠意了,明明是你自己感興趣,詢問我問題,沒想到居然聽得睡着了,你把我當安眠藥用嗎?”
李軒道:“不能怪我,主要你說的都不是我感興趣的點。”
“那你想聽我說什麽?”
“我今早起床,端起杯子刷牙的時候,口齒間散發出一股白酒的味道,這才想起,你丫答應了要幫我帶一打茅台,擔心你忘了這事,專門打個電話了解一下你的行蹤,果不其然,你是忘了。”
鄭翼晨有些無語:“你刷牙能刷出白酒的味道?從幾時起,牙膏公司開始生産白酒味的牙膏了?真重口味!”
李軒歎氣道:“這估計就是我過人的天賦,這個天賦還是我住宿舍的時候發掘出來的,早上起床刷牙,經常能刷出不同于牙膏的味道。”
“具體是什麽類型的味道?”
“嗯,好像有藍月亮洗衣液的薰衣草味,還有立白,汰漬……”
“不是洗衣服就是洗衣液?”
“沒錯。”
鄭翼晨略一思索,問道:“回家之後,這種情況就消失了,對嗎?”
“對啊,所以我就說這是住宿舍發掘的天賦。”
鄭翼晨哈哈大笑,一語道破天機:“天你妹的賦啊!很明顯是你的二貨室友,偷偷摻了洗衣粉和洗衣液到你的牙刷裏,你刷牙的時候才嘗到這些味道。你以前肯定沒少欺負人,他才想着用這種方法報複你。”
李軒沉默半晌,怒氣沖沖說道:“他媽的,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們宿舍有一農村來的,長得黑不溜秋,十足一個憤青,心理扭曲,老說什麽金錢是萬惡的根源,實際上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這人絲毫不掩飾自己仇富的立場,其實也就是仇我,他絕對有動機做出這種缺德事!”
鄭翼晨開懷大笑,光芒萬丈的李軒吃了個啞巴虧,稀裏糊塗嘗了長時間的洗衣粉和洗衣液,絕對是他這個普通老百姓喜聞樂見,值得彈冠相慶的一件樂事。
他足足笑了半分多鍾,才憋住笑意,說道:“李軒,他已經算是好室友了,你不要怪他。”
李軒悶哼一聲:“好在哪裏?你明顯是在說反話諷刺我。”
“沒,我絕對是發自肺腑和你分析事情。你想想看,現在都流行在飲水機投毒殺室友,他隻是投洗衣粉和洗衣液,已經算是很對得起你了。往好的方面想,沒準你牙齒亮白潔淨,還有這方面的因素呢!”
李軒幽怨的說道:“照你這麽說,我還要感謝室友的不殺之恩了?”
“沒錯。”
李軒語氣陡然間變得十分輕松:“好,我決定了,我要跟他好好學習。”
鄭翼晨從中感受到濃濃的惡意,顫聲說道:“你……你想做什麽?”
“沒什麽,最多也就是隔三岔五,就往你的牙刷上摻一點洗衣粉,洗衣液什麽的,讓你也嘗嘗那股味道。什麽時候你發自肺腑感謝我了,我就收手不幹。”
“你……你丫真毒!”
“誰叫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鄭翼晨氣勢大弱,趕緊舉白旗求饒:“得得得,我錯了行不?”
李軒故作深沉:“你認錯的态度不夠誠懇啊。”
要怎樣才算是誠懇?
鄭翼晨并沒有詢問這話,打開衣櫃,挑選衣服:“我現在立刻去幫你買酒,夠誠懇了吧?”
李軒大聲笑道:“這還差不多,快點去吧,我等着你凱旋而歸。”
鄭翼晨挂斷電話,換了一套休閑的便裝,拿上錢和房卡,關上房門外出了。
他在酒店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最近的沃爾瑪超市。
鄭翼晨推着一輛購物車,左右張望,并不急于去煙酒區買酒,在食品區輾轉流連。
他從支架上拿下擺放在最外層的一包薯片,隔壁站着一個二十來歲,打扮保守的女子,似也對這款薯片很感興趣。
鄭翼晨禮貌的将薯片遞給她,然後自己再拿一包,女生露齒微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擺手婉拒,然後伸手穿過縫隙,探到最裏邊。‘
鄭翼晨心下雪亮,這種情況他在國内的超市也見過不少,擺在最外層的食品,一般是急于銷售出去的,生産日期靠前的食品,都會擺放在最裏層。
隻不過一般情況下,食品的保質日期都很長,半年到一年不等,大多數人都不會講究一定要挑生産日期最靠前的食品。
會如此講究,近似患了強迫症一樣執着的人,有且隻有一個真相。
“這個女的一定是***座的,隻有***座才會在細節上如此考究。”
鄭翼晨打量了一下女子的形容和裝扮,心下暗道:“這人不但星座是***,本人也一定是個原裝的***,下半輩子八成是一個修女。”
突然間,女生一聲驚呼,撥開一大堆的薯片,鄭翼晨這才看到,原來她伸手到最裏層,抓到的并不是薯片,而是一個男士的手掌。
事情的經過簡單明了,對面也有一個***座的男生,想着伸手拿最裏層的食品,兩人就這樣隔着食品架,緊緊握住了彼此的手。
在本該是一場浪漫的邂逅,卻沒出現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的畫面。
兩人同時間驚呼一聲,松開彼此的手,大喊一聲:“你的手幹不幹淨?”
然後也沒心思買東西,急匆匆跑到廁所洗手去了。
鄭翼晨看得目瞪口呆,對着兩人遠去的身影,豎起了大拇指:“險些忘了,有潔癖才是***座最典型的特征!”他又挑了幾樣零食,這才走到煙酒區,正琢磨着要買幾條進口的香煙,拿回去孝敬老楊。就在這時,他兜裏的手機又開始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