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沉聲喝道:“給我鎮定點!我平時教你們的東西,都忘了嗎?記住四個字,心慈手狠,就足夠了。”
他的言語中,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奇異魔力,莊喜欽等人雖然沒能完全對眼前的血腥場面泰然自若,目光卻堅毅了許多。
“師兄,我們知道了!”
“很好,跟我過來。”鄭翼晨帶領衆人,開始投入急救工作。
這夥人中,有的負責清創縫合傷口,有的負責清理昏迷患者的口腔異物,進行心肺複蘇,分工明确,配合默契,雖然手法的娴熟程度,較外科和骨科醫生有些不如,到底是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鄭翼晨剛剛幫一個肩關節脫位的傷者進行複位,突然間見到隔壁一個頭部腫起一個大包的中年男子,皺起眉頭,大口一張,哇的一聲,口中嘔吐物噴射而出,如同噴泉一般,形成一道三米來長的污迹。
他身上沒有明顯外傷,入院的時候隻是覺得頭暈,急診的醫生和護士也不當一回事,畢竟有更多的病人傷情看上去比他嚴重多了,就叫他在旁等候,也沒空理會。
隻是,他駭人的嘔吐方式,讓在場的所有醫務人員,都了解到這個人的病情,比大多數人的嚴重多了。
隻有顱内高壓,才會引起噴射狀的嘔吐!
這人明顯是腦部受了重創,比起躺在病床那幾個渾身是血的傷者,他的病情更爲兇險,随時有生命危險!
中年男子嘔吐後,随即雙眼翻白,暈厥過去,神情痛苦,面色通紅。
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時,鄭翼晨已經飛竄到他身邊,輕輕扶住他後倒的身子,慢慢放置在地面,避免他頭部落地後又誘發其他腦部險情。
鄭翼晨打開蒼龍九針的盒子,拿起一根長針,針尖朝上,持針刺入中年男子鼻孔中,幾秒之間,就刺入六寸有餘,一道烏黑血線從鼻孔中泌出,沿着針體下落,滴在針柄的獸首雕像,越發顯得猙獰無比。
黑血流出後,立即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中年男子面上紅潮褪去,神情安穩,平靜下來。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内,鄭翼晨就運用他的針法,使一個患有危重腦部疾病的患者,病情趨于平穩!
要不是場面不适宜,陳勇和聶澤豐險些都要鼓掌叫好,鄭翼晨這一手針法,看似平淡無奇,其實難度大的驚人,從這人的外在情況來看,他肯定是顱内壓合并腦出血。
要是用傳統的西醫急救手法,必然是采用脫水降顱壓,再進行顱骨穿孔引流,排出腦部淤血的外科手術,至少要耗費一大班人五六個小時的精力,才有可能挽回一條性命。
中間發生一點意外的變化,都有可能導緻這人病情出現反複,一命嗚呼。
可鄭翼晨隻用了一根針,就達到了降顱壓,排淤血的效果,單憑一己之力,耗時不足一分鍾,就控制了這人的病情。
如此急救效率,簡直駭人聽聞!
在常人觀念之中,中醫在急救方面,并沒有什麽建樹,而西醫則自由一套完整的急救體系。
鄭翼晨用一根針,就扭轉了這種觀念,證明了中醫在急救方面,也有獨到之處,甚至比西醫的急救手法,還顯得高明許多。
護士長也将鄭翼晨施針急救的畫面看在眼中,心下又敬又佩:“還好有陳主任和聶主任這班人引薦,要不然的話,我就不可能讓這人來幫忙,這條人命,就要算在我身上了!”
鄭翼晨小心看護,見那人鼻孔不再出血,知道顱腦中的淤血已經排盡,松了口氣,将針拔了出來。
他這是沾了蒼龍九針的光,如果沒有這套針的話,剛才的急救手法,根本就沒有辦法實現,能一針從鼻腔直穿顱孔,固然是鄭翼晨手法精湛,但是能将淤血引出,還是要靠蒼龍九針的奇異構造,才能有立竿見影的顯著療效。
“勇哥,傷者的病情穩定了,能不能立刻把他收入院?”
“沒問題,護士長,麻煩你打電話叫外科的值班護士推一張病床,到這裏收病人。”
“好的。”
鄭翼晨這才丢下那個昏迷的男子,轉而去給其他有需要的傷者治療。
有了外科醫生,骨科醫生,還有鄭翼晨這班針灸醫生不遺餘力的幫助,急診科混亂的場面,終于得到了控制,傷重的就送去病房住院察看,傷勢較輕的經過簡單包紮處理,已經可以離開,這些人也很有人情味,專門留下來幫忙做一些遞繃帶,倒茶水等簡單工作,畢竟他們共同經曆了一場無妄之災,彼此之間素不相識,卻能引起強烈的共鳴,促使他們留下來幫忙。
好不容易救治好一批病人,醫生們沒來得及松口氣,門外又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急促刺耳。
新的一批傷者,又送到了!
醫生們匆匆跑到門外,小心翼翼将救護車上的傷者,或搬擡,或攙扶,送到急診大廳内。
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是十分沉重:這批傷者的傷情,看上去比第一批的傷者,嚴重了許多,其中更不乏兒童,老人和孕婦等特殊群體。
看來,這場暴亂,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的多了。
場中的氣氛,開始有一絲凝重。
鄭翼晨握緊拳頭,晃動幾下腦袋,努力将腦中聯想的打砸畫面趕去,松開手掌,雙手互拍,引起大家注意:“大家不要理會幾公裏外的事情,制止暴亂的事,有警察去處理,我們做好自己身爲醫生的分内事,認真救治傷者!”
“好!”
在場幾十個醫生,個個聽從他的話語,高聲響應,這個畫面看起來有些怪誕,卻又在情理之中。
莊喜欽等人,外科與骨科的醫生自然會響應鄭翼晨的話。而急診的醫生們,早已被他救治中年男子的一手醫術生生折服,對鄭翼晨的話語,也十分看重。不知不覺間,這班參與救治傷者的醫生,都以鄭翼晨馬首是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