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複也考慮到李軒去跟人談生意,沒有一輛車充充場面,也有些說不過去,就點頭同意了,不過有個附加條件:在半年之内,不準考慮換車,并且車子的價錢,要在五十萬以下。
要是以前,李軒直接把車推到海裏,都不會覺得可惜,現在這輛車要用半年,自然不想讓它有半點損傷,一想到這群貓上車後,自己的車就會變成貓窩,他每天都要忍受貓屎貓尿的味道,你讓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土豪,怎麽可能接受得了?
車子飛馳如風,在小區前調轉了方向,駛向了對面的馬路,遠離小區之後,李軒才算松了口氣,車速也慢了下來。
鄭翼晨取笑道:“至于嗎?一群貓就把你吓唬成這樣?”
李軒苦着臉說道:“唉,說多都是淚。老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兩個人相處久了,就會産生潛移默化的化學效應。原本我想着能把你感化成像我一樣的貴公子,沒想到我反倒被你同化,越活越**絲了!”
車子前半程的行進路線,跟鄭翼晨上班的路線,幾乎是一模一樣,還開車經過了中心醫院,兜了個彎,轉向另外一條可容四車通行的寬大馬路,沿着新華路,駛到盡頭,右拐進入了和平路的範圍。
這個區域,占地面積極廣,屬于最高級的住宅區,并沒有多少人居住,來往的車輛也很少。
夾道兩旁,是蒼勁松樹,郁郁蔥蔥,樹上幾隻小鳥來回蹦跶,叫聲婉轉清脆,給靜谧的環境,增添了不少生氣。
不遠處是一大片空地,白磚鋪地,方方正正,還有一個人工湖,波光粼粼,錦鯉暢遊。
本是一個跳廣場舞的絕佳場地,卻隻有幾個白須白發的老人,迎着朝陽,一招一式比劃着八段錦,架勢十足,見到李軒的車子經過,還笑着伸手打招呼,可見文化素養極高。
觸目所及,都是鳥語花香,綠草如茵,紅牆綠瓦,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附近的住所,大部分都是私人住宅區,并沒有高樓大廈,最高也不過是三層高的建築,外牆美輪美奂,住宅四周高牆林立,謝絕無關人的到訪。
鄭翼晨左右張望,由衷歎道:“想不到在熙攘的鬧區中,還隐藏着一片世外桃源。”
李軒則是冷笑一聲,他家裏是做房地産起家,對這些門道自是再熟悉不過:“隻要有錢,别說是世外桃源了,就算是美國白宮,白金漢宮,故宮,我們都能給你建立。”
鄭翼晨好奇問道:“你們這樣整,不怕其他國家的人知道了,投訴你們剽竊創意?”
李軒面不改色說道:“我們隻負責山寨,至于版權問題,就不在考慮的範圍了。”
他說到這裏,對鄭翼晨眨眨眼睛說道:“這是我們華夏的基本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
鄭翼晨啞然失笑,這個社會上的很多事情,似乎真的都能用國際慣例和基本國情來概括。
好比國際汽油漲價了,華夏的汽油也跟着漲,這就叫國際慣例。
但是國際油價跌的時候,華夏的油價還是噌噌往上漲,這就是基本國情了。
許多不合邏輯的事情,因爲這八個大字,兩條方針,變得再合理不過。
李軒意猶未盡說道:“你也别怪我們做房地産的無恥,想想看棒子國的人,剽竊文化的手段,才叫一個令人發指,端午節成了他們的節日,我們連粽子都沒得吃;至聖先師孔子也成了韓國人,不再說之乎者也,張口閉口思密達;連漢字也成了他們的發明……”
鄭翼晨心有戚戚,說道:“最可恨的,是他們居然把中醫改成了韓醫,申請禮物非物質文化遺産,促使韓醫的所謂針灸穴位,變成了國際标準,我們中醫反倒成了僞劣産品,真是太可惡了!别讓我逮到機會,要不然的話,我一定會狠狠教訓這班井底之蛙,讓這些韓醫看看,什麽才叫做正統中醫!”
李軒說道:“對嘛,跟他們相比,我們剽竊創意,隻能算是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他們剽竊華夏文化,這才是最惡劣的行徑。”
李軒巧妙偷換概念,将話題轉向了民族大義,鄭翼晨頭腦一熱,自然被牽着鼻子走,義憤填膺,高聲痛罵了幾句棒子國的無恥行爲。
車子上了一條斜坡後,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座占地面積約七百平方的别墅住宅區,兩道三米來高的鐵制門戶緊緊閉合,看不到裏面的風景。
仰望頭顱,可以看到别墅金碧輝煌的圓形穹頂,極盡奢華,隐隐聽到住宅區内,傳來幾聲狗吠,聲震耳膜,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出發出叫聲的狗,有多兇悍。
而門口一塊半人高的黑闆,也寫着一句告示:私宅重地,内有惡犬!
兩人兩貓,從車上下來,鄭翼晨瞠目結舌,看着眼前的一切:“天哪!我還以爲就隻是一套一兩百平方的房産,沒想到居然是一棟别墅!”
李軒早就預料到了,并沒有太過驚奇,展顔笑道:“你可真夠笨的,也不想想,我們一路過來,見到的都是一座又一座私人住宅,以此類推,就能猜出你的敏姐,送給你充當臨時住所的房子,是一棟别墅了!門都鎖上了,你不是有電子鑰匙嗎?快點按一下,把門打開。”
鄭翼晨從褲袋中掏出紀敏那天給他的那串鑰匙,對準感應鐵門,按了一下按鈕,沉重的鐵門無聲地向兩側打開。門剛打開一半,兩條矯健的牧羊犬,如同箭一般飛奔而出,口中發出懾人的吼叫,龇牙咧嘴,粘稠的唾液,從鋒銳的牙齒縫隙滴落在地面。鄭翼晨看着牧羊犬牛犢般的身軀,光亮的毛色,猙獰的神情,暗暗佩服住宅主人的坦誠:“還真是沒騙人,果真是‘内有惡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