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現在在住宅小區中,也成了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以往和李軒并肩走在小區的綠化道上,無論男女老少,個個隻會将目光對準長相養眼的李軒,對他則來了個視而不見。
現在,局面調轉過來了,風水輪流轉了,受關注的成了鄭翼晨,李軒則成爲了大而不當的花瓶陪襯角色,十足一個繡花枕頭。
沒辦法,誰叫他身邊那位仁兄内才出衆,醫術高超,仁心仁術,小小年紀,還是電影的名譽顧問,光環太過耀眼了!
自小光芒萬丈,一直都是舞台焦點的李軒,終于也品嘗到了被人冷落的滋味,心中自是郁悶不已,可是,難得在人氣上壓倒李軒一回的鄭翼晨,也未見得有多高興。
原因就是:這幫小區的居民,實在是太過熱情了!
每當一見到下班後的鄭翼晨出現在小區道路上,這些居民,就會丢下手底下的事情,個個奔走相告:“鄭翼晨下班了,大家快來看啊!”
聽那語調的小激動勁,就跟一個荒漠遊客饑渴了三天三夜之後,見到綠洲和水源一般開心。
一傳十十傳百,霎時間幾百個蹲點多時的人,從草叢,車尾,樹後等隐蔽地點飛奔而出,形成萬人空巷的壯觀景象,他們推搡擠壓,撓捏摸打,用非同尋常的熱情,表達對這位小區名人的愛戴。
鄭翼晨好幾次陷入人群包圍,進退不得,要不是老楊聞訊趕到,手持警棍,擺出一副一夫當關的凜然氣勢,充當保镖的角色,護送在鄭翼晨是身邊,鎮住了狂熱的小區居民,險些連家也回不去了!
經過幾次被圍剿的厄運後,鄭翼晨毅然決定聘請老楊成爲自己的私人貼身保镖,代價是老楊每次走秀演出,都要送上一包上好的中華煙。
就算回了家,也不代表就是安全的,近幾天經常有人無故過來按門鈴,表達了拜訪的意願,鄭翼晨一概避而不見,叫李軒出面打發,一個晚上至少要送走三十個的訪客,弄得李軒不堪重負,聽到門鈴響起,都會條件反射般幹嘔不已。
他絕望之下,甚至起了離開這個住所的念頭,要不是鄭翼晨以斷絕兄弟情誼要挾他,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最誇張的拜訪,莫過于有一晚淩晨三點半,一個住在他們樓上的住客,火急火燎過來敲門,說自家丈夫發了高燒,不知如何是好,過來請鄭翼晨去診治一下。
住客神情慌張,聽她的意思,就算是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老公也會在救治途中咽氣死掉,現在已經處于十萬火急的關頭。
救人要緊,鄭翼晨義不容辭跑上去看高燒的病人,用體溫計探熱之後,有些啼笑皆非。
“三十八度五,算是哪門子的高燒?”
更讓鄭翼晨惱火的是,他發現自己挂在陽台的内褲,開始無故丢失,而且都是他的内褲,李軒的内褲,并沒有丢過,小區出現了專盜他内褲的變态色狼。
至于小偷爲什麽能認清他和李軒的内褲,鄭翼晨後來也想通了,小偷偷鄭翼晨内褲的時候,羅賓這隻懶貓,一定是作壁上觀,不做幹涉。
隻有在小偷企圖偷盜李軒的内褲時,羅賓才會爲了捍衛男神的**,給小偷一點教訓,讓小偷知難而退,逃之夭夭。
由此可見,世間上最看重外貌的,非喵星人莫屬,羅賓才不管你鄭翼晨有多大的才華,長得醜就是長得醜,要是不去韓國做出結構性的轉變,墊高鼻子,抹平顴骨,拉個雙眼皮的什麽的,休想得到羅賓的擁護。在大家都改弦易轍,轉爲仰慕鄭翼晨時,隻有一隻貓不改初衷,對男神的愛慕,矢志不渝。就算是想通這一點,鄭翼晨也不敢對羅賓發難,兔子不會傻到去挑戰一隻老虎,隻能把滿腹的委屈藏在肚子裏,心裏暗暗痛罵那個不長眼的内褲小偷:“魂淡!沒見過那麽惡趣味的小偷,偷年輕女性的蕾絲内褲,不是更有收藏價值嗎?何苦染指我的内褲?又不是名牌的内褲,看清楚一點,我的内褲,是OK牌,不是CK牌!”
當他抱着詢問的态度,去請教小區的其他男性住戶,有沒有發生内褲丢失事件時,一個個搖頭否認,個别幾個,還看着鄭翼晨,發出意味深長的暧昧笑聲,讓鄭翼晨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難不成,偷我内褲的人就藏身在小區中?太恐怖了!下一回該不會就是寄血書示愛了吧?
内褲被偷,雖然生氣,但是還能忍受,隻要記住以後不把内褲晾在陽台上,就能解決這類節外生枝的瑣事。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則讓鄭翼晨的忍耐度,達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那天晚上,鄭翼晨在老楊的護送下,平安抵達家中,洗了個熱水澡,當他全身塗滿香噴噴的沐浴露,哼唱着鄉村重金屬音樂《嘻唰唰》,洗的正暢快時,随便瞥了一眼身後,赫然發現窗戶上印着一個模糊的影子!
鄭翼晨呼吸一滞,心想:難不成是遭小偷了不成?
他拿了一條白色的大毛巾圍在身下,胳膊和大腿還殘留着一些泡沫,渾身濕漉漉,一個箭步沖到窗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一下打開了窗戶,拽住躲避在窗戶外的人的衣領,拉到屋内,一腳踩在那人胸口,蹲下身子,拳頭往他的臉上招呼。
看清楚那人面目之後,鄭翼晨的拳頭止住去勢,疑惑地說了一句:“王先生,怎麽是你?”
這人原來是一個老住戶,住在相鄰的住宅,四十來歲,一人獨居,平時樂善好施,很少和人紅臉,絕對不可能做出小偷小摸的行徑。
王先生拿出夾在褲帶與肚皮縫隙的一張折疊的海報,完全攤開,竟是一張鄭翼晨西裝筆挺的海報,委屈地說道:“我沒别的意思,隻是想請你簽個名而已。”
鄭翼晨郁悶地差點吐出血來:有你這麽索要簽名的嗎?好好的登門拜訪不行嗎?居然爬水管到我的廁所窗外,你丫絕壁是給美特斯邦威代言的不二人選,不走尋常路啊!”
王先生似是知道鄭翼晨心中所想,趕緊辯解道:“我已經來了好幾次了,你的室友不讓我進來,謝絕拜訪,我隻能想出這樣一個法子。”
他解釋的時候,目光一直在鄭翼晨雄健的胸肌和繃得緊實的大腿根部流連,還咽了一下口水。
鄭翼晨被徹底雷到,心下再無疑問,敢情這個王先生,大半夜的,不辭勞苦,專門爬那麽高,根本不是索要簽名,而是爲了偷窺自己洗澡的啊!
所謂的要簽名,隻不過是他被抓到之後,備用的第二方案罷了。
強忍着一拳把他揍飛的沖動,鄭翼晨臉色鐵青,在海報上龍飛鳳舞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遞給王先生後,沒好氣說道:“簽好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要不然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王先生唯唯諾諾,點頭稱是,目光依舊釘在鄭翼晨的裸露部位上,就像是一隻見了肉骨頭的癞皮狗。
他由衷贊了一句:“翼晨,你身材不錯,平時一定有經常鍛煉吧,瞧瞧這胸大肌,三角肌,肱二頭肌……”一面點評,還發出啧啧的贊歎聲。
鄭翼晨無言以對,目光冰冷,直接指着廁所門,示意他快點滾蛋。
王先生被他的眼神吓到,汗毛倒豎,再也不敢耍嘴皮子功夫,急忙打開廁所門走出去。
李軒懷抱熟睡的羅賓,正在客廳看電視,突然見到一個陌生男子從廁所出來,一下子呆住了。王先生尴尬一笑,舉起海報解釋道:“我過來要簽名而已,不打擾了。”說完匆匆忙忙離開了。李軒等到他離去之後,才爆發出一句憋了許久的話:“這TM的又是演的哪出戲?”
十分鍾後,洗完澡的鄭翼晨,滿臉烏雲,從浴室緩步走出,每一步都顯得無比悲壯,如金山玉柱,臨近傾頹。
也難怪他會有這種反應,身爲一個朝氣蓬勃,三觀很正,有節操,有抱負,有正确性取向的三有青年,慘被一個變态的摳腳大叔偷窺,就跟吃了一隻綠頭蒼蠅一樣惡心!
李軒開口問道:“喂,怎麽回事,一個大叔從你浴室……”
鄭翼晨打斷他的問話,語氣沉痛:“李軒,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群變态鄰居了!”
李軒心有戚戚,指着自己深邃的黑眼圈說道:“我早就受不了了,這班人每晚都來按門鈴,害我這一個星期來,都沒能睡一個安穩覺。我現在去動物園扮熊貓,都不要化妝,直接套一身皮毛就能上崗。”
鄭翼晨眉頭一揚,打定主意:“既然這樣,我們搬家吧,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要不然的話,我的精神一定會奔潰的!”
李軒唉聲歎氣說道:“唉!你以爲我沒想過嗎?本來想着在幸福裏第一期的工程完工之後,就送你一套一百平方的房子。不過照這樣的進程,至少要到十月份才能入住,隻能往後壓了,如果現在要搬出去住,就得租房子了,找到滿意的房子,估計也要花上四五天時間,這事急不來。”鄭翼晨得意一笑,搖頭說道:“我們明天就搬,而且我保證住的地方一定比這裏還好!”他想到了,紀敏爲他提供的那棟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