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裏碎碎念叨的同時,黃發青年笑着和身邊的同伴打了一聲招呼,站起身來,撥了撥劉海,露出一個頗有魅力的微笑,一步步向着吧台走來。
他走到張茜茜身邊,大手一伸,直接來招“大鵬展翅”,一手搭在張茜茜肩頭,口中說道:“美女,我請你喝的酒,還沒見你動呢,太不給面子了。”
張茜茜淡淡吐出一字:“滾!”
“喲呵!好辣的個性,我喜歡!”黃發青年不以爲意,手掌用力,摟得更緊了,“你到這種場所,不就是爲了放縱嗎?我們打一炮,包你欲仙欲死,我的活兒,在這間店,可是有口皆碑,試過的女人,都贊不絕口!”
他臉上挂着邪魅的笑,口中說着露骨的色情話,誇耀自己的床技,摟着肩頭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一點點往下遊走,準備攻占張茜茜胸前“高地”。
還不等張茜茜有什麽舉動,鄭翼晨已經按捺不住,“阿達”一聲鬼叫,從座位跳起,一拳直擊黃發青年的面門。
黃發青年發出一聲哀嚎,在地面打了幾個滾,一直滾到舞池裏,兩個穿着高腳高跟鞋的妹紙沒留心腳下,一個踩到他的手臂,一個直接狠狠踏中他的肚皮,也不知有沒有踩斷肋骨。
兩個女的,發現踩到了人,齊聲尖叫,退避開來,引來了在場大多數人的注意,他們停止淩亂的舞姿,饒有興趣站在一邊,對着黃發青年指指點點,竊竊私笑。
音樂仍舊響徹舞池,卻沒有人跟随節拍亂舞,一個個定在原地,關注事态發展。
黃發青年被打得頭腦發脹,一邊耳朵嗡嗡作響,仿佛有一萬隻蜜蜂在他的耳朵裏築巢,臉也腫的跟豬頭一樣,鼻血直飙,一半臉紅腫紫青,另一半俊俏依舊,成了陰陽臉。
他伸出沒被踩疼的那條手臂,指着對他狠下毒手的鄭翼晨,神情憤怒,還沒到罵出口,“呸”一聲吐出一口夾帶三顆斷齒的血水。
鄭翼晨揚眉皺鼻,嘴角下搭,一臉惡相,看樣子似乎比黃發青年還憤怒三分,隻聽他怒聲吼道:“你丫瞎了眼是吧?當着我的面,調戲我女朋友!還敢跟她約炮,誇自己活兒好,信不信我把你的**剪了,讓你連撸都撸不了?”
他嘴上說着狠話,心裏則是另一番言語:“哥們,多擔待一下。我打你,是爲了挽救你的性命啊!被我打,頂多肉疼,如果惹到張茜茜出手,你可就沒命了!”
夜店本多風流債,這間夜總會,隔三岔五就會出現這種爲了異性争風吃醋,大打出手的事件。
前不久,甚至還出現了五個女人爲了争一個男人,扭打撕咬,打得衣不遮體的香豔場景。
夜總會方面,一般隻要打鬥的性質與規模不要過大,不要弄壞店裏的設備,都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雖然看到了鬥毆事件發生,保安還是沒有出場幹涉。
“老子先把你廢了!”
黃發青年高舉拳頭,如同慷慨赴死的烈士一般,沖向鄭翼晨,和他打成一團。
勢均力敵,拳來腳往的場面并沒有出現,這場打鬥,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黃發青年被當成一個人形沙包,充當了鄭翼晨練拳的工具。
他用的是衛道唐傳授的那套搏擊術,動作迅捷有力,爆發力十足,重點應用人體的關節,肘擊,膝撞,肩靠,每一下擊打,都如同鐵錘敲打在人體上。
雖然鄭翼晨隻出了一半的力道,黃發青年依舊消受不起,節節敗退,從舞池邊緣,退到了中央,最後倒在另一邊的邊緣,氣喘籲籲,胸廓起伏,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鄭翼晨一臉惋惜,看着黃發青年,默默說道:“兄弟,對不住了,你要記住,色字頭上一把刀,沒事,就回去多讀讀聖賢書,别來夜店厮混了。”
就在這時,音樂陡然間停住了,一個經理模樣的西裝男,手持話筒,高聲說道:“好了,已經沒事了,大家繼續跳舞。”
經理已經出面交涉,也就意味着這場鬧劇到了尾聲階段,音樂再次響起,看了一場大戲,心滿意足的青年男女,繼續扭動身體,施展狂放的舞姿。
鄭翼晨正要回頭跟張茜茜說話,目光一掃,看到了一群熟人,不由得愣住了。
原來,包廂中的派對已然結束,一班人魚貫而出,站在外頭,一直冷眼旁觀,鄭翼晨沖冠一怒,爲了張茜茜,出手教訓黃發青年的場景。
看到這一幕,原先都有些動搖的人,心中再無懷疑,确信了鄭翼晨與張茜茜之間的關系。
隻因鄭翼晨剛剛親口承認,張茜茜是他的女朋友!
看樣子,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坐實了小白臉的身份。
曉桐面上無悲無喜,當先一步走向門口,王佳慧緊随其後,許浣紗臉上挂着淚珠,可憐兮兮看着默不作聲的鄭翼晨,哇的一聲大哭,也來了個奪門而出。
剩下的人,或幸災樂禍,或氣憤填膺,給了他一眼鄙視的眼神,這才走開。
外科衆護士,走在最後頭,除了邝雅芝唉聲歎氣,不做點評之外,其他的小護士,都對鄭翼晨冷嘲熱諷了幾句。
“喲!好大的威風。”
“看起來不像是個軟骨頭。”
“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兩個賤男,狗咬狗!”
鄭翼晨隻是低着頭,承受着衆人的奚落,等他們都離開了,才擡起頭來,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打量了一眼舞池,這才發現黃發青年已經不見了,扭頭一望他們的座位,那個面色陰沉的男子也不見蹤影,看來是他把黃發青年攙扶着離開了。
鄭翼晨心裏對那個男的有些看不起:我把他朋友打得那麽慘,他居然沒有過來幫忙,看來兩個人的交情,也不深厚。走到張茜茜身邊,他展顔一笑:“怎麽樣?你還滿意吧?我把他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張茜茜摘掉眼鏡,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鄭翼晨,用一種玩味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是想救那個人,才下這種重手,我也不跟你計較這些。問題是……你腦袋被驢踢了是吧?你幹嘛要說你女朋友,你說我是你姐……妹妹也好,閨蜜也好,非要說是女朋友,這下好了,被你的朋友們聽到了,活該你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