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劃過布料,如摧枯拉朽一般,裂帛之聲響起。兩個血淋淋的血洞暴露出來,右臂的傷口還好,左肩的傷口位置比較尴尬,劃破覆蓋的衣服後,緊身衣失去了緊身的效果,露出一身冰肌雪膚,襯着鮮紅血迹,添加了不少魅惑力,看得人目眩神迷。
鄭翼晨目睹無邊春色,喉嚨發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咕的一聲,以表達對女子雙峰的贊美,同時間起了男性的生理反應。
他對自己小夥伴的不争氣感到羞愧,面色滾燙:“暈死,我現在可是在救死扶傷,你能消停一會兒嗎?”
接下來,他發現一根堅挺的筒狀硬物,冷冰冰地抵在他的胯下,間中夾雜着扣動扳機的咯吱細響,讓人聽來膽寒。
“這是……什麽玩意?”
他低頭一看,女子不知何時,已經醒轉過來,把槍頭放在他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冷冷說道:“給我軟下去。”
“小姐,你未免太強人所難了!我對能夠控制的骨骼肌都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了,這種沒法控制的肌肉真的是有心無力。如果真能軟硬随心,我早就去夜店當牛郎了,還用得着在這裏蹉跎歲月?”鄭翼晨苦着臉說道。
爲了印證鄭翼晨這番話,他的下體倒也争氣,在槍口的威脅下,還是不改“勃勃升雞”。
“既然這樣,那你快拿衣服幫我蓋好!你是要給我取彈是吧?我的傷口在肩膀,别老是盯着我的胸看!”女子氣急敗壞,怒聲說道。
“哦。”鄭翼晨嘴上應是,視線卻壓根沒有轉移,也沒有移動步子去找遮掩的衣物。
“快點!”黑衣女子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又出聲催促。
“知道了。”鄭翼晨不情不願,拿來一條毛巾,覆蓋在女子胸前。
“接下來,我要給你做取彈手術,希望你能認真配合,以你這種體能,估計出門,跑不了十米就會暈倒,我又不能把你送到正規醫院。如果你要保住這條命,就隻能信任我了,這是一場豪賭,你願意接受一個針灸推拿醫生給你做手術嗎?”鄭翼晨認真問道。
黑衣女子僅僅用了兩秒的時間,就做好決定:“我接受!”
鄭翼晨聞言一愣,沒想到她答應的那麽爽快,轉念一想,啞然失笑:有這樣的覺悟才正常吧?像他們這種拿槍混飯吃的人,無時不刻都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豪賭啊!”
“那我就不廢話了,開始做手術。”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閉目不語,手中依舊緊緊握着槍。
鄭翼晨深吸口氣,将雜亂無章的遐想抛諸腦後,手持毫針,針刺幾個穴位,行針片刻,激發黑衣女子體内衛氣,确保手術過程,邪不可幹。
他有了第一次給雷動做手術的經驗,這次操作起來,手法娴熟,有條不紊。
跟雷動的腦部手術相比,取彈手術,少了幾分生死存亡的驚險刺激,多了幾分春光旖旎。
當他準備進行第二步的麻醉時,将包裏的物件,翻了個底朝天,卻找不到用錫箔包裹的天機散。
他重重拍了自己的腦袋:差點忘了,上次爲了給雷大叔做手術,把所有的天機散都用在他身上,這幾天都沒去藥房重新配藥。鄭翼晨悲哀的發現,自己面臨了沒有麻醉藥可用的窘境,現在再去配藥,時間上也肯定來不及,藥店都關門了。難不成,要學《國産淩淩漆》中的星爺,全神貫注看A片取彈頭?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A片啊!
“仔細想想,一定有辦法的。”鄭翼晨目光聚焦在細小的毫針上,迷惘的神情逐漸明朗:“暈死!差點忘了,還有針刺麻醉這一招!”
針刺麻醉,是根據手術部位、手術病種等,按照循經取穴、辨證取穴和局部取穴原則進行針刺,在得到了麻醉的效果後在患者清醒狀态下施行外科手術的一種麻醉方法。
對比藥物麻醉,針麻的優點在于使用安全、生理幹擾少、術後恢複快、并發症少、術後傷口疼痛輕等優點,但尚存在鎮痛不全、肌肉松弛不夠滿意等問題。
針灸能夠在西方世界,闖出赫赫名聲,與針麻技術的發展,是分不開的。
可是鄭翼晨卻犯了難,他學會的《靈針八法》,隻能用于激發經氣,治療人體疾病,無法用于抑制人體痛覺。
這也是鄭翼晨一開始就選擇使用天機散,進行麻醉的原因:他不會針麻技術!
如今時間緊迫,他也隻能硬着頭皮,想出屬于自己的針麻技術了。
鄭翼晨經過再三思考,隻能想到轉移痛覺的方法。
他先在傷口局部針刺幾針,又在幾個對痛覺較敏感的穴位上,諸如湧泉,勞宮,後溪等穴位,行強刺激的催氣手法,放大這些穴位的痛覺,使黑衣女子大部分精神都轉移到那幾個穴位上,就能忽略手術時的疼痛。
他針刺完畢,抱着試探的心态,小心翼翼拿起手術刀,在黑衣女子的如血肌膚上割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問道:“有沒有感覺到痛?”
黑衣女子緩緩搖頭:“什麽都感覺不到,倒是你紮針的幾個點,痛得比較厲害。”
鄭翼晨信心大增,逐漸加大手下的力道,一面詢問她的感覺,黑衣女子隻是搖頭,說自己沒有疼痛的感覺。
“太好了,看樣子,針麻的手法,成功了,接下來就能開始切開傷口取出彈頭。”
鄭翼晨爽利一刀,切開左肩傷口的肌膚時,鮮血狂湧而出。
冒出的鮮血,讓他意識到自己還忽略了一個問題。
“看來高興的太早了,差點忘了還有手術過程中的出血問題。上次給雷大叔做手術,不需面臨這個問題,頭部本來就沒什麽大血管分布,切開顱骨時,也沒有流什麽血。現在他的下刀部位,肌肉豐厚,血管密集,如何止血,倒成了首當其沖的要務。
手術過程中的出血問題,不止會導緻衛氣的防禦能力,使邪氣伺機入侵人體,還會阻礙視線,無從下刀取彈。
“怎麽樣才能使血少流或者不流呢?”
他靈機一動:“對了,可以暫時把全身經氣導向多氣多血的陽明經。這樣一來,就相當于綁了止血帶了。”
引血歸經之法,非常繁瑣複雜,将十二經脈的氣血全部導入一條經脈,這可是個技術活,鄭翼晨針刺了不下二十個穴道,才完成了這個手法。
傳導完氣血後,切開的肌肉色澤呈現淡紅色,傷口果然不再冒血。
他這個方法其實比較冒險,如果傷口剛好處于陽明經循行的位置,黑衣女子就會在數秒間因出血量過多而死。
也是她運氣好,傷的地方遠離陽明經絡路線,才幸免于難。
鄭翼晨松了口氣,心裏也在想這個方法太過不靠譜,下次還是拿條止血帶在肢體上端,捆綁止血就行。
這些術前準備工作終于全都做好,鄭翼晨重新拿起泛着寒光的手術刀,開始施行手術。
他爲了緩解手術過程中的壓力,刻意學習陳勇在手術台上談笑風生的手術風格,一面進行手術,一面和黑衣女子交談起來:“喂,我們既然在這裏相聚,也算相識一場,我叫鄭翼晨,你叫什麽名字?”
“鄭翼晨,鄭翼晨……”黑衣女子反複念了幾次他的名字,面色數變,然後用一種冰冷的語氣說道:“我叫張茜茜。”
“髒兮兮?哈哈,你爸媽肯定和你有仇才幫你取這個名字。”鄭翼晨想不到一個如此冷豔的女子居然有着這樣一個名字,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爸媽已經死了!”黑衣女子的語氣更加冰冷。
鄭翼晨的笑聲戛然而止,如同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尴尬地咳了幾聲。
“嗯,你做這一行多久了?”鄭翼晨又抛出一個問題。
“你猜我是做哪一行?”黑衣女子揚起眉毛,她的眉毛應該有經過修剪,形如柳葉,揚眉之際,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寶劍,顯得英氣逼人。
鄭翼晨小心翼翼說道:“看你的裝扮,不是做打手,就是做死士,反正都是要人命的職業。”
“算你猜對了,别看我年紀輕,已經入行五年了,我在這一行的名聲,可是很響亮的。”黑衣女子傲氣十足回答道。
鄭翼晨撇撇嘴,面上不以爲然:“如果……你真那麽厲害,怎麽會傷成這樣?”
“那是因爲他們有二十幾個人,而我隻有一把槍!都怪那個提供假消息給我的王八蛋!不準你質疑我的專業能力!”黑衣女子似乎發怒了,急促呼吸幾下,這才回答鄭翼晨的問題。
“你氣歸氣,不要繃緊肌肉,我的視線都被遮擋住了。”鄭翼晨皺眉說道。
“知道了,真啰嗦。”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氣氛有些靜谧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