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心下竊笑:看樣子做黑社會是副業,他們這些人平時一定隻是果農,屠夫,汽車維修工而已,想着來這裏撈外快。
雲姐見他們連武器都亮出來,心裏更是慌亂,弱弱說了一句:“你……你們别亂來,現在是法制社會,禁止打砸搶,你們不怕坐牢嗎?”
一個靠近牆面,手持鐵錘的壯漢,銅鈴般的大眼一瞪,氣焰嚣張說了一句:“法制?老子的鐵錘就是法!”他随手一揮,鐵錘一下打爛了玻璃櫥窗,櫥窗裏擺放的保健口服液也沒能幸免,包裝損壞,一股股深色液體從中流出。
雲姐心頭大痛,雙眼一紅,憤怒蒙蔽了她的理智,一時間竟忘了恐懼,張開五指成爪狀,飛撲向前,充分發揮她悍婦的本性,沖着壯漢又撕又罵。
壯漢倒也不敢真的拿鐵錘去打雲姐,隻能小心護着身子,所謂久守必失,雲姐的攻勢又是無孔不入,一個不留神,壯漢的臉上留下五道指痕,皮開肉綻。
這一下也燃起了壯漢心頭怒火,掌風呼嘯,呼呼作響,一巴掌就把悍婦雲姐打翻在地。
雲姐捂着腫痛的半點臉頰,低聲哭泣,淚珠滾落。
壯漢見雲姐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十分快意,張嘴一笑,指着她準備大肆嘲笑一番,陡然間眼前一花,手指被人握住,向後一扳。
隻聽“啵”的一聲,他的指關節,硬生生被掰斷了!
一股鑽心痛楚直襲而來,壯漢還來不及叫疼,已經對上了鄭翼晨的陰寒的目光。
被這對眼睛盯上,就如同在三九寒天被當頭淋了一桶水,由骨入皮,都是刺骨涼意。
鄭翼晨掰斷他的手指後,反手一掌,直接把壯漢打了個七暈八素,這才退回去,扶起了跪坐在地的雲姐。
壯漢一口血水吐在地闆上,可以看到紅色的血水中,參雜着兩顆白色的牙齒,這一巴掌,打得不輕!
他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一臉驚懼,看着垂搭軟綿的斷指,鬼哭狼嚎起來。
鄭翼晨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說道:“就算你是個流氓,也要有基本的操守。女人,小孩,老人,不能打!你爸媽沒有教過你嗎?”
他飛身向前,掰斷壯漢指骨,打他巴掌,又退回去扶起雲姐,一連串動作快捷無比,在場人竟是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一個同夥被廢了!
同伴的慘狀,引起了小混混們的同仇敵忾之心,浩南惡狠狠說道:“兄弟們,并肩子上,我們要給蕉皮報仇!”
小混混們高聲疾呼,揮舞着手中武器,沖向鄭翼晨。
鄭翼晨一把将驚魂未定的雲姐推到裏屋去,一人昂然而立,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他擰轉身子,以腳尖爲軸,側身躲過一把匕首,兩把西瓜刀的劈砍。
橫腿如鞭,一記飛踢,将**紋身男一腳踢飛。
“嗖。”風聲凄厲,鄭翼晨警兆頓生,急忙低下了頭,再次閃過了錘子的重擊。
他拳腳大開,一式“單鞭”,硬生生把欺身上前的三個大漢打退。
這間診所本來就很狹窄,閃騰空間嚴重不足,對方人數衆多,逼近時鄭翼晨幾乎全身都是破綻。
再加上要護着雲姐的周全,他半步也不能退,雖然說總能憑着超越常人的靈敏和神經反射,還有超人的尖銳目力,躲過十多個人的連番攻勢,卻是十分辛苦。
他的太極拳,壓根施展不開,可堪使用的,不過寥寥數招,打得十分狼狽,不複當日戲耍四個保镖的從容灑脫。
雲姐見着刀來錘往,棍敲腳踢,人影幢幢,大呼小叫,早已吓的呆住了,一時間,連叫救命都忘了。
激鬥中,鄭翼晨觑準山雞一個破綻,糅身上前,倏進倏退,一把奪下他手中的西瓜刀,将刀鋒調轉方向,以刀背應戰,一刀劈在山雞的頸部,将他吓得面無人色,以爲自己受了重創,癱坐在地。
他一下坐倒,使立足空間愈發不足,山雞畢竟是二當家,那些小混混遊走之際,都要分神留意腳下,免得踩傷他,這樣一來,攻勢自然也就弱了下去,鄭翼晨有刀防身,此消彼長之下,終于能從容應付了。
浩南見山雞阻礙了自家的砍人大計,脫離戰圈,拖着他的兩條腿,把他拉到門外,狠狠吐了他一口口水:“就這膽量,還敢說自己是山雞?”重新沖了進去。
他打量了一下局勢,大聲點了幾人的名字,叫他們退出來,自己再參與戰局,隻留下六人和鄭翼晨對打。
空間一下子騰開了,幾人用的都是偏短的武器,敲,戳,刺,劈,動作幅度不緻太過激烈,短兵交接,配合默契。
雖說對戰的人少了,鄭翼晨心裏暗暗叫苦:對戰的壓力,已經呈倍數激增!
有限的空間,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對那班混混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鉗制?
他們揮舞着榔頭,西瓜刀等武器時,動作難免太大,又怕誤傷了同夥,一直發揮不出自身武器的優勢。
現在騰出空間,用上了短兵器,真正做到了物盡其用。
“嗡!”一聲銳響。
鄭翼晨被迫揮刀與對方的扳手互擊,刀片崩裂,一下子短了半截。
這一下更加兇險,他再不能舞刀護住全身,打起全部精神,有招拆招。
“嗤!”火花四濺。
刀背撞中匕首的銳鋒,擋開了浩南刺向胸口的殺招。
鄭翼晨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兩根鐵棍從上至下,劃過兩條筆直剛猛的軌迹,重重砸向他的腦門!
他側身堪堪避過,鐵棍距離鼻尖僅有兩三公分,刮起的棍風使他的鼻子有些發癢。
浩南的匕首如同如蛇吐信,無聲無息潛伏而至,饒是鄭翼晨閃的快,左肩依舊添了一道細長的傷痕。
小混混們見鄭翼晨挂彩了,歡呼雀躍,圍觀的人鼓掌叫好,參戰的人也更加賣力,舞動手中的兵器。
鄭翼晨飛起一腳,浩南如同敗草一般,被踢飛老遠,在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腳時,鐵棍再次襲來,敲在他的腿骨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奇痛徹骨!
鄭翼晨面容扭曲,不由自主踉跄後退,半蹲在地,一擡頭,就見一根扳手帶着呼嘯的風聲,襲向他的腦袋!
就在這時,一隻厚實的手掌,陡然間探出,如蒼鷹博兔,一把握住持着扳手的人的手臂。
手掌的主人略一使勁,小混混一聲痛呼,松開手掌,扳手頹然落地。鄭翼晨看清出手救助的人的模樣,又驚又喜,脫口而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