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終于恢複原先的秩序,其樂融融,演繹着幸福的氛圍。
那些人偶爾打量落地窗戶的那對情侶時,眼中總會帶着幾分豔羨和崇敬。
就連服務員端來冒着清香的神戶牛排,開紅酒倒在杯中,提供優質服務時,臉上也是挂着熱情的笑容。
不是客套敷衍的笑,而是發自内心的愛戴與尊敬。
由此也可以看出經理和孫海堂平日裏在這家餐廳有多招人厭了!
鄭翼晨剛才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才赢得了這種尊敬,跟他持有的至尊鑽石卡沒有關系。
曉桐還從沒享受過這種萬人矚目的待遇,慌亂不自在之餘,也有些飄飄然。
一個漂亮的女生,成爲焦點時,總會自矜一把。
而帶給她這種榮耀的男子,此刻正坐在他的對面,左手持刀,右手拿叉,和香噴噴的神戶牛排展開搏鬥。
看到鄭翼晨滿頭大汗,切了半晌還沒能切下一塊肉來,曉桐抿嘴一笑,用一種優雅的姿勢,緩慢切下一小塊牛肉,用叉子插好,送到鄭翼晨的嘴邊。
“未免也太暧昧了吧?這個尺度太大,我接受不了。”鄭翼晨尴尬一笑,将自己的叉子遞給曉桐,和她互換。
他将牛肉囫囵吞入腹中,沒來得及領會神戶牛肉入口即溶的香甜可口,單純想要解一下饞。
他吃完之後,又對着完整的牛排發愁,苦笑着對曉桐說道:“授人以漁,不如授人以漁。你就别再切肉給我,教我怎麽用刀叉。”
曉桐想到他剛才面對孫海堂等人何等威風,現在對着一塊牛排反而繳械投降,主動求教。
前後反差實在太大,她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鄭翼晨一塊肉下肚,更加覺得肚子餓的厲害,見曉桐光顧着笑,着急的說道:“你教完再笑,趕緊啊!”
曉桐平複一下情緒,這才教授鄭翼晨使用刀叉的技巧。
本來就是一點撥就學會的東西,鄭翼晨領會之後,化身庖丁,将牛肉切割爲無數小塊,風卷殘雲般一塊塊塞入口中。
“嗯,好吃,不錯,不過味道和一般牛肉差不多……”他吃完之後,心滿意足拿起白色餐巾擦了擦油膩的嘴角。
曉桐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吃相,苦笑搖頭:“你這樣吃法,和牛嚼牡丹有什麽區别?白白糟蹋了極品牛肉!”
“瞎說,明明就是牛肉的問題。”鄭翼晨辯解道。
曉桐又切了一塊牛肉,放到他的盤中:“你這次不要一下吞到肚子裏,先咀嚼幾下,再咽到肚子裏,最後喝一口紅酒。”
鄭翼晨依言而行,終于感受到神戶牛肉入口即溶的口感,口齒留香的芬芳,讓他不由自主,閉目享受。
等到那種清香逐漸消散後,他這才端起盛酒的高腳杯,淺嘗一口波爾多紅酒。
他腦中“沙”一聲響,那種無與倫比的味覺享受直接在舌尖的味蕾爆炸開來,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曉桐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終于知道神戶牛肉的好吃之處,淡笑一聲:“神戶牛肉,是這樣吃滴……你明白了吧?”
鄭翼晨雙眼發直,望着曉桐盤中的牛肉,咕嘟咽了一下口水,忙不疊的點頭。
他剛才狼吞虎咽,就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般,現在細嚼慢咽,食髓知味了,又動起了曉桐盤中美食的心思。
曉桐逗趣道:“叫我一聲姐,我就分一半給你。”
“姐。”鄭翼晨很幹脆的叫出聲來。
曉桐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切了一半牛肉,分到鄭翼晨的盤中。
刀叉交接聲悅耳,葡萄美酒夜光杯。
屋内氣氛溫煦和諧,窗外七彩霓虹迷人眼球。
一對佳人,吃牛肉,喝紅酒,高談闊論,談笑晏晏,終于有了約會的感覺。
酒至酣處,忽聽隔壁有人失聲說道:“快看,煙花!”
原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天河廣場的煙花表演準時開始。
煙花冉冉上升,升至頂點,如采菊怒爆,姹紫嫣紅的絢爛光芒布滿深邃的夜空。
無數道絕美的光弧如同蘸着墨水的狼毫,以夜幕爲畫紙,勾勒出一幅幅絕美的圖畫,讓人歎爲觀止。
曉桐放下刀叉,被眼前美景所吸引,不由自主走到落地窗前,神色癡迷,聚精會神的看着,不願錯過每一秒的精彩。
星辰亘古不變,煙花易逝。
再美的表演,也終有落幕的時候。
看完煙花表演後,兩人又喝了幾杯紅酒,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叫來服務員埋單。
“經理說,今天這餐飯免費,就當是他給貴客的賠禮。”服務員笑着說道。
吃飯還有人搶着給錢,鄭翼晨也不矯情,點頭道:”他可真是闊達,換我就做不出這種事,我可是把他的一個金主給氣跑了。”
其實經理哪有那麽容易服輸,他躲到辦公室後,越想越不對勁,專門打了個電話給白天鵝酒店的工作人員,準備告發黃興涵以權謀私,胡亂将最爲寶貴的會員卡派發給親近的人。
誰知卻被接電話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原來外交官員腹痛事件解決後,黃興涵立刻将此事原委報告上層人員,也将會員卡送給鄭翼晨作爲謝禮的事和盤托出。
上層一聽發生過如此嚴重的事,也有些後怕。褒獎他處理得當,在酒店的地位不降反升。
這件事在白天鵝酒店人人皆知,大家都說多虧了一個年輕醫生保住了他們的飯碗,現在在酒店裏見到年輕一點的男子,服務态度都恭敬許多,唯恐走眼,得罪恩人。
經理居然打電話質疑此事,這不是在摸老虎屁股嗎?
經理吓得心驚膽跳,這才知道鄭翼晨在白天鵝酒店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他也知鄭翼晨厭惡自己,不敢再過去礙眼,隻好自掏腰包,幫他付錢,希望能挽回一些印象分。
這也是他的高明之處,如果他屁颠屁颠跑過去對着鄭翼晨阿谀奉承,又裝模作樣要求付賬,肯定會引起鄭翼晨的反感,直接拒絕他示好的舉動。
現在他先斬後奏,又不出面,就給人一種羞愧反思的感覺,鄭翼晨自然會接受。
不得不說經理确實有些小聰明,可惜都用在歪門邪道了。
兩人用完餐後,并肩而行,走到樓下,準備徒步逛街,前往天河廣場。
剛一出門,就見到有四個魁梧大漢圍成一團在吞雲吐霧,見到鄭翼晨和曉桐出來,猙獰一笑,環抱雙臂,一步步迎面走來。
這四個魁梧大漢,就是孫海堂的保镖。
“小子,居然敢讓我們孫少爺沒面子,不給你放點血,你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一個黑臉漢子怒氣沖沖的說道。
其餘三人應聲附和,扳動指關節,發出密如爆豆的骨響聲,進入了打人模式。
鄭翼晨啞然失笑:“我還怕吃到肚子裏的牛肉太多,沒法消化。你們就給我安排熱身活動了,真是體貼。”
跟他們一起下樓出門的,還有幾對餐廳的情侶,見到這種情景,主動和他們保持距離。
這些人在餐廳時也曾意氣風發的聲援他,現在齊齊做鳥獸蟲散,明哲保身。
鄭翼晨看那些人落荒而逃的模樣,搖頭暗笑:“還好沒指望你們幫忙,要不真會被氣死,豬一樣的隊友!”
他深深的凝視着面有憂色的曉桐,認真的說道:“你先到一旁站着,我很快就好。”
黑臉漢子說道:“小子,你放心,我們隻針對你一個,你的女朋友會很安全的。”
鄭翼晨好不容易規勸曉桐站到一邊,聞言笑道:“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待會兒也不好意思下重手了!”
四人一聽,齊齊放聲狂笑起來,一隻手都能捏爆兩個的小鬼,居然說出這種話,實在太滑稽了。
笑聲戛然而止。
四人齊沖上前,勢如猛虎,讓人呼吸一滞。
“好猛!”鄭翼晨看的頭皮發麻,屈膝後縱,不敢直接應戰。
“咦!怎麽會這樣?”
鄭翼晨練了幾天的吐納功法,覺得自己身上起了變化,卻無法具體說出是什麽變化。
跟這四人打架時,他終于發現了。
他縱身後躍,避開四人鋒芒時,赫然發現自己的彈速與彈跳的距離比之前快了許多,也遠了許多。
更奇異的是,這幾個人敏捷的動作,落在他的眼中,突然變成了電影中慢鏡頭的緩慢播放。
“這就是那套功法的功效嗎?不止是輔助《靈針八法》和《望神篇》的手段,還能讓人練了之後,反應加快,視覺敏銳。”
力量有沒增強呢?
他側身避開一拳,輕輕一躍,躲避了另外一人的掃堂腿,伸手一托,将第三個人飛沖而來的身子撥開。
緊接着,伸出一拳,與姗姗來遲的第四人拳頭互碰。
“嘭!”
勁道勃發!
“哇,好痛!”那人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一塊發燙的鋼闆上,疼得龇牙咧嘴,倒退了十幾步。
“确實很痛!”鄭翼晨一拳打退那個人,也覺得不好受,揉了揉發紅的指關節,緩解疼痛。
雖然拳頭發痛,他臉上卻露出了微笑。
“沒錯,力量,果然增強了。”
他疾行兩步,主動陷入四人的包圍圈。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