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一段時間,朝暮樂隊也要跟他們一樣,封閉住宿在這裏,參加“超級樂隊”杯賽的節目錄制。
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他們往簽到處走去。許尋笙的箱子一路都被岑野拖着,他人高手長,一手一個箱子也輕松。在機場時,還心血來潮提議讓許尋笙坐在他的箱子上,他來推。岑野姿勢都擺好了,再次被許尋笙無情拒絕。
簽到處就在住宿樓一樓。負責簽到的頭頭,是個三十來歲的幹練女人。穿件舊衛衣、牛仔褲,短發,臉龐清瘦,講話也是利落有力的。她叫鄭秋霖,胸前挂着個牌子,上面寫着“導演”。
鄭秋霖起初臉色嚴肅,看到岑野時,眼神稍稍有些變化。再聽到他們報出名号“朝暮樂隊”,鄭秋霖笑了,說:“你們就是朝暮樂隊。過來路上還好吧?”
張天遙先答:“挺好的,老師。”其他人也附和。
鄭秋霖點點頭,在旁邊看着工作人員替他們辦好簽到、又發了參賽證和房卡,便說:“岑野和趙潭?”他倆點頭,鄭秋霖說:“跟我來一下。”
許尋笙幾個不知道是什麽事,就在原地等。他倆跟着鄭秋霖,進了旁邊的一間辦公室,關上門。
鄭秋霖自己坐下,見他倆還杵着,很淺地笑了:“坐吧。我是這次比賽的執行導演鄭秋霖,長話短說:我知道你們一個是主唱,一個是隊長,所以特意來叮囑你們幾句。朝暮樂隊很有實力,導演組很看好。希望你們在比賽期間,好好發揮,把握住機會。我們也希望這次比賽,能夠真的有實力新樂隊出來。這樣我們的節目也更有影響力和口碑。靠你們了!”
這話說得太給面子,岑野和趙潭都點頭說沒問題,并感謝。
——
“錄制協議看完了嗎?有沒有問題?”一名工作人員問。
許尋笙拿着她給的一疊紙,已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張天遙也看得仔細,輝子則無所謂,反正都是要簽的。
許尋笙注意到,雖然一些條款用詞苛刻嚴厲了一些,但也基本合理。譬如:如果在比賽錄制期間和結束後三個月内,成員如果闖禍,或者傳出醜聞……任何道德上的問題,主辦方都可以立刻解除協議,并且有權追究法律賠償;如果闖進前十,樂隊半年内的商務合作必須由網站獨家代理,收入五五分成,此後,同等條件下必須優先與網站簽約合作;又譬如比賽全程,隻要不涉及個人隐私,主辦方都可以随意拍攝視頻并剪輯使用素材。這條規定讓許尋笙稍稍不适,但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過了一會兒,岑野和趙潭出來了。看到他倆一副春風滿面的樣子,張天遙問:“什麽事?”周圍還有别的樂隊,岑野笑笑不吭聲,走到許尋笙身邊,接過她手裏的協議看了看。趙潭笑着答:“好事。”壓低聲音:“導演說對我們寄予厚望。”
張天遙和輝子也笑了。
岑野看了兩眼協議就放下,問許尋笙:“你看完了?”
許尋笙點頭。
“那行。”他提起筆就簽下自己的名字。
許尋笙小聲說:“你自己不看看嗎?小心今後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他說:“你賣啊,你舍得賣,我自己裝袋。”
許尋笙:“……”
來到宿舍樓,許尋笙進到房間,裏面已經住了個女孩了,正坐在床上,看着手機上什麽視頻,哈哈大笑。看到許尋笙,她擡了擡頭:“呦!”
許尋笙點點頭:“你好。”把自己的東西拉到另一張床旁邊。
女孩看起來二十出頭,個子不高,但是四肢修長。穿了件露臍的毛衣和短褲,一頭中長的紅發,長相亦靓麗,對許尋笙說:“哇,你看起來好秀氣——唱民謠的吧?”
許尋笙心想,唉,搖滾。嘴上答:“我是鍵盤手。”女孩:“哦。暴楓樂隊,貝斯手,阮小夢。”
許尋笙:“朝暮樂隊,許尋笙。”
簡單打過招呼後,阮小夢繼續沉迷于手機遊戲。許尋笙稍作安頓,把自己帶來的枕套、床單鋪上,就有人來敲門了。
阮小夢去開了門,許尋笙聽到她問:“帥哥,有什麽事?”
然後就聽到岑野平淡的嗓音:“我找住這屋的另一個人。”
許尋笙走過去,就看到阮小夢抄手倚在門邊,一條白嫩勻稱的腿擡起踩在牆上,攔住岑野,似笑非笑地說:“哥哥,找人就找人,要這麽酷嗎?”
岑野雙手插褲兜,視線跳過那條腿,擡頭看見了許尋笙,懶懶地笑了:“哥也是你随便叫的?”
見許尋笙過來,阮小夢自然放下腿,許尋笙看到她微微泛着绯紅的側臉。不得不承認,岑野的皮相氣質,一瞧之下,确實會讓每個年輕女孩都刮目相看。
阮小夢說:“你男朋友啊?”
許尋笙:“不是。”
岑野跟沒聽到似的,等人走到自己身邊,說:“去吃飯。”
許尋笙跟着他往電梯走,卻聽到背後阮小夢又喊道:“喂,你誰啊?”
岑野頭也不回:“朝暮樂隊,岑野。”
進了電梯,許尋笙便看到這家夥原形畢露,他在陌生人面前的酷樣消失了,雙手食指開始在口袋外亂點,很閑不住的樣子,問她:“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
岑野便笑笑,又說:“不知道吃的怎麽樣。老子是什麽都能吃,萬一夥食差,你别挑食,怎麽也給老子吃飽,啊?”
許尋笙:“好。”心想,他現在好喜歡管東管西啊。又想,他越來越喜歡笑了。
餐廳就在樓下,今天安排的是自助餐。許尋笙跟着岑野進去,才發現人已經很多了。她都不認識,就跟着他走。反倒是早已坐下的輝子、趙潭他們,在和一些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