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許尋笙心裏倒生出些擔憂,今天的評分還包括觀衆,他們不是内行,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朝暮樂隊的得分。
她心裏還在冷靜分析觀察,那幫男孩子卻是完全不管的。大戰過後,就像剛剛舒展過筋骨的一群猴子,他們喝着可樂吃着主辦方準備的瓜子糖果。岑野把一整盤糖都霸占到自己面前,然後對許尋笙招手讓她過來吃,許尋笙搖頭說不要,岑野便剝了顆糖送到自己嘴裏,含着盯着她笑。
輝子覺得自己眼好像有點瞎,看看岑野,又看看旁邊臉色有點不太對的張天遙,心裏困惑極了。而趙潭看着自己兄弟,心裏想的也是,不是說沒好上嗎,現在到底什麽鬼?是在打情罵俏隔空秋波呢,還是純潔的男女友誼呢?
末了輝子到底忍不住,壓低聲音說:“能否容小的一問?現在到底什麽狀況?怎麽好像是換小野在調~戲許老師了?”
岑野的笑立刻收了,說:“别瞎扯,老子什麽時候調~戲過了,都是隊友。”話音剛落,張天遙已站起來,說:“别扯老子,反正沒老子什麽事。”摸出煙盒,出去抽煙了。
輝子一時無語,看着張天遙略顯寂寞的背影,又看到岑野臉色說好不好,說壞不壞,拿着個水果在手裏抛啊抛,氣氛就有點不太對頭。
輝子想不是吧,大家都是兄弟,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吧?而且今天許尋笙來了,所有人配合得還是很好啊。想到這裏,他放下心裏,可内心還是八卦興奮着的,着實忍不住,便湊到岑野耳邊,問:“我就問一句啊,主唱——咱們兄弟以後見到許老師,是不是要放尊重一些呢?”
這話問得,意味不言自明。
岑野看他一眼,忍了忍,居然不吭聲。
輝子:“哎呦喂……”
一直冷眼旁觀的趙潭,總算明白過來了。心想難怪前幾天小野頹廢得要死要活的,現在又突然打滿雞血。趙潭一巴掌扇在這小子頭上,說:“草,吃不到還想護食霸占着,無恥!”
他們這兒鬧成一團,許尋笙卻是根本沒留意,她的注意力全中在電視屏幕上。這時已到了最後的評分環節,她轉過頭去,遞給岑野一個眼神。他立刻注意到了,笑着一拉其他兩人,說:“别說話,打分了。”張天遙聽到動靜,也從外面進來了。
第一輪,觀衆打分。
大家都緊盯屏幕,看着舞台的顯示器上,兩隊的支持率逐漸上升。漸漸的,有了小小的差距,現場也隐隐傳來喧嘩聲,輝子已失聲道:“不是吧?”
其他人都沉默着。
台上的主持人風度如初,歡歡喜喜地說:“好了我們大家看到了,朝暮樂隊的支持率是46%,固胖胖樂隊的支持率是54%,哇,這是非常接近的分數了!固胖胖樂隊稍占上風,兩隊的實力真的是非常相當呢。接下來就是評委打分的環節了。”
但朝暮所在的這間休息室裏,氣氛已凝重起來。
張天遙罵道:“搞什麽飛機?他們的分居然比我們高?”
岑野說:“這些人眼瞎?”這句話簡直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輝子和趙潭也悻悻罵了起來。許尋笙沒吭聲。
在戰勝黑格後,大家幾乎一緻覺得,冠軍已經十拿九穩,包括外界、樂迷圈、粉絲圈,估計都是這麽看的。而且他們今天的發揮也沒有問題,萬萬沒想到第一輪評分居然落後了。這也是朝暮的男孩們第一次明确感覺到,冠軍也許并不一定是他們的囊中物了。
他們都變得有些焦躁,面色難看,于是之後等待的每一分鍾,都變得有些難熬。許尋笙看着岑野略顯陰沉的臉色,柔聲說:“觀衆并不專業,對手的現場表演比較花哨讨喜,還跳舞,走的又是那種花樣美男風……”
她的話還沒說話,岑野已冷聲:“老子難道不是美男?”
許尋笙哭笑不得,其他幾人倒也笑了,她說:“你又不拿這個讨好觀衆。”這句話倒是大大取悅了岑野,無形中還替焦躁的他順了順毛。他往椅子裏一靠,雙臂枕在腦後,說:“那是當然。我倒是要看看,評委是不是也亂搞。”
今天的評委,也是他們沒見過的,不知哪裏派來的新評委,但似乎都有些名氣。
一個評委點評道:“朝暮樂隊對音樂的理解很深刻,也是搖滾的堅定捍衛者。但是呢,也比較中規中矩。固胖胖樂隊原創樂曲的水平還不錯,但是比朝暮樂隊要稍微遜色,娛樂性更強,觀賞性也更強。”
另一個評委說:“我認爲朝暮樂隊更勝一籌。”
第三個說:“兩支樂隊都很優秀,一路走來也是很不容易,代表了湘城區最高水平。不過我個人更喜歡固胖胖樂隊一點,他們更年輕,更有活力,舞台更有創新,可以預見未來的商業價值也更高。”
他話一說完,休息室裏已經是罵聲一片。
張天遙:“卧槽,黑幕,絕對黑幕!”
岑野:“呵呵,他們更年輕?麻痹年齡明明比老子大要不要臉啊!”
趙潭:“這個評委,腦子有坑吧!隻有第二個稍微專業點。”
……
他們還在放肆地罵,但神色中已難掩緊張不安。許尋笙從不浪費這種無聊的力氣,在心中靜靜地想,還有希望,從評委的點評來看,赢面55開。
可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無論從兩隊實力還是現場發揮,朝暮本來是超出固胖胖一大截的。現在卻不知不覺落了下風。關鍵是現場的觀衆們還被這幾個環節搞得很緊張,也沒有察覺出異樣,好像兩支隊伍旗鼓相當是理所當然的事。
爲什麽……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