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個屎去那麽久?”張天遙問。
岑野冷冷的說:“老子量大不行嗎?”
衆人便笑,岑野拉了把椅子也坐下,趙潭丢了支煙給他,他也隻是放耳朵上。最近表演比較多,他得保養嗓子,煙便幾乎不抽了。就這一點,哥幾個還挺佩服他的,說不抽就不抽,自制力驚人。
原來他們又在聊女人。
“海哥,跟女朋友又分啦?”輝子問。
張海笑了,口氣大得很:“那個不太聽話,今天晚上帶個新妞過來給你們瞧瞧。”
“哎呦——”
“海哥,東南西北中幾個城區的妞,你都睡遍了吧?”張天遙問。
張海很輕蔑地說:“那你就太看不清海哥了,這種小目标哥20歲時就達成了。我現在在收集混各個著名酒吧的粉頭妞。”
趙潭罵道:“靠,渣男。”
岑野隻是低頭,随意地撥了幾下琴弦,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小野。”張海卻問到他了,壞笑,“現在想爬你床的妞可不少,幹嘛憋着?挑個漂亮的當馬子啊!”
岑野笑笑,口氣很淡:“那些我看得上?”
“草!”
“靠!”
“拽得你!”
“那要什麽樣的你才看得上?”張海頗感興趣的問。
岑野撥了一下琴弦,說:“不知道。我說了,我是來搞樂隊的,要搞中國最好的樂隊,玩女人浪費體力也浪費時間,還得哄還得陪,老子沒那個太平洋時間。”說完抱起吉他,親了一口:“這就是我的親親老婆。”
衆人哈哈大笑,笑罷,張海卻說了句:“你的名字沒起錯,小野小野,我們中間,最有野心、最狠得下心的,卻是你這小子。”
岑野看他一眼,兩人目光對視,像是彼此都看透了什麽,卻沒再說什麽。
趙潭卻開口:“那哪裏成你老婆了?吉他是許老師的。”
岑野答:“老子和這把雅馬哈偷~情,不行嗎?”
衆人再笑。輝子卻問張天遙:“一提到許老師你就成啞巴了,哥們兒,不會真的這麽一直慫下去吧?”
張天遙高深莫測地笑笑,看了眼岑野,說:“小野說得對,那些女人,玩玩就可以了,不值得來真的。像許老師這樣的,才值得。”
他雙臂往後一枕,靠在牆上,說:“漂亮,又傳統,宜家宜室。看着聰明,其實人有時候呆呆的,很可愛。”他幹脆閉上眼,竟是已開始做美夢了:“将來等我追到她,這套設備,這個訓練室,就是我的了。你們來練,就得叫老子老闆娘。老子從此就和她住在這套房子裏,雙宿雙飛……”
夢還沒做完,冷不丁就被人在腿上狠狠踢了一腳,居然還很痛!張天遙倏的睜開眼,看着岑野不緊不慢收回腿。張天遙:“草,你踹老子幹什麽!?”
岑野:“騷得你!”
衆人齊聲大笑,張天遙也笑了,不僅不生氣,反而美美的樣子,一副你輩不懂的樣子,閉上眼繼續想着什麽。
岑野伸手去摸耳朵後的煙,忽然聽見身旁的趙潭低低笑了一聲。他擡頭看着兄弟:“你笑什麽?”趙潭伸手拍拍他的肩,沒說話。
——
第二天,許尋笙正在工作室教一個孩子學笛子,岑野一個人來了。
許尋笙剛打開門,他就閃身進來,帶來一身寒意,徑直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惹得孩子一直看。許尋笙隻好走過去,扯扯他的衣袖:“你不要這麽突然跑進來,會吓到我的學生。”
岑野看她一眼,慢慢地說:“老子長得這麽可愛,怎麽會吓到小朋友?”
許尋笙:“……”
“跟你商量個事兒呗。”他往桌邊一靠,雙臂撐着,依舊是那副懶慢模樣。
“說。”
岑野喝了一大口水,瘦長五指扣在杯沿。許尋笙也不知怎麽的,目光就落在他的手指上,看了一會兒。等他放下杯子,她立刻移開目光。
他說:“今年雙馬視頻要搞一個全國樂隊比賽,下周就開始海選。我們想要參加,想借你的樂器。”
雙馬視頻是國内最大的視頻網站之一,之前也制作過各種綜藝節目,令不少新人一炮而紅。對于朝暮這樣的新樂隊來說,也算是個機會。
許尋笙幹脆點頭:“好。”
岑野眼裏閃過似有似無的笑意,一口把水喝完,杯子遞給她:“我還要。”
許尋笙嗓音清淡:“自己倒。”
岑野挑挑眉,自個兒老老實實去倒水,卻聽她又在背後說:“不過你們要愛惜,我現在跟你們也算有了交情,萬一弄壞了,就傷了交情。那些設備對我而言很重要,是故人之物。”
岑野喝着水,看着窗外日光,說:“我就猜到,男朋友的吧?”
許尋笙也不刻意掩飾,答:“嗯。”
岑野眼睛餘光斜她一眼,笑了:“那怎麽從來沒瞧見過?”
許尋笙靜了一下,說:“我們很久前已經不在一起了。”
岑野頓時冷笑:“人走了還把東西丢你這兒,陰魂不散啊。”
許尋笙哪想到他突然就毒舌了,臉色一沉,說:“你少胡說八道,他……沒來得及帶走。”
岑野一回到家,就拿出手機查。
不是沒想過那些樂器,曾經屬于過某支樂隊。但許尋笙的前男友居然也是搞音樂的,這個認知令岑野莫名有些的興奮,還有些焦躁。
他用的那把吉他背後,刻着個“執”字,但之前岑野并沒有深究。現在仔細想想,那個用墨水刻上去的字,不正是許尋笙的風流字迹?
這女人刻一個章要2000塊,就這麽大大方方給人刻吉他上了,還刻那麽大一隻!
有了吉他的線索,岑野居然很快就在網上找到了那個男人。
徐執,古漫輕獸樂隊主唱。岑野發現自己以前就聽說過這支樂隊。他們于5年前出道,飛快蹿紅,當年也是各大音樂節座上客,甚至還開了多場巡演,前途本來不可限量。
3年前,主唱徐執酒駕,出了車禍,當場死亡。貝斯手也在車上,重傷。樂隊一夜間被毀。就像一顆流星,落入原本就茫茫的沙漠中。
網上也有徐執的不少照片。岑野意外的發現,當年28歲的徐執,是個高瘦清秀的男人,一頭短發,雖然也就是有點帥,但氣質講真連岑野都覺得很出衆很舒服。岑野看着他站在樂迷中的一張照片,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許尋笙。再看着徐執,總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岑野很快品出那是什麽味道了。
熟悉的,感覺。
徐執身上,分明有種跟許尋笙類似的氣質。清明的眉目,安定的眼神。哪怕站在聚光燈下,站在瘋狂的歌迷中,他也像站在古琴前那個孤獨的身影。
草。
岑野把手機丢到一旁,覺得自己真他~媽無聊,搜許尋笙的八卦幹什麽。腦子裏卻忽然閃過個念頭,三、五年前,那個男人28歲,許尋笙跟他的時候幾歲?大學有沒有畢業?
趙潭回來時,就看到這小子大刺刺躺床上,臉色不善。趙潭問:“想什麽呢?”
等趙潭洗了把臉,才聽到岑野幽幽地答:“在想老子一定要變得更牛B。”
趙潭早已習慣了他的自戀,沒好氣地答:“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