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就問爲什麽。
邱狼搖頭說不知道,眼睛有些閃躲,我皺着眉看他,心想他應該是知道不少,但是他還不想告訴我,畢竟黑賓也曾是他的老大,他能跟我說這些恐怕已經是違反他的原則了。
我看出了他的焦慮所以并沒有勉強,笑着拍他肩膀說,好,我知道了,你也别太在意,我也沒有怪你。
邱狼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回病房之前轉頭跟我說,小心黑賓。
……
我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黑賓的事情。
要不然我直接明天去跟他攤牌,看他到底是在玩什麽花樣!
可是不行啊,這樣隻會打草驚蛇。
黑賓既然讓邱狼監視我,肯定有所圖謀,隻是不知道圖什麽而已。
啧啧,沒想到看起來挺老實的黑賓暗地裏居然會有這種黑暗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算了,先忍忍,假裝不知道這件事,看他究竟想幹什麽,先暫時離他遠一點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學校,邱狼沒有來,在醫院照顧他老爸。
熊子也請假了,他家裏人還來鬧說熊子上學怎麽被人打了學校不管,很早就來鬧了,後來被熊子死拽硬拉才離開學校,隻能被迫請假。
擦,又剩我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這時大叔從外面走進來,臉色很是不好,一看就有心事。
我覺得大叔自從回來了之後變得怪怪的,整個人好像都心不在焉一樣,而且就連我和他聚在一起的時間也非常少了,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麽事,有時候我和他說話他答非所問的。
我問了他好幾遍,他都不肯說,每次都跟我打馬虎眼糊弄過去,讓我覺得更加的可疑。
不行,放學後我得跟去看看,心裏的直覺告訴我,大叔在瞞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後來就是因爲這件事情,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
一放學,大叔馬上就風風火火的收拾東西走了,我緊随其後也跟着他偷偷離開了學校。
他走到大街上背着書包左顧右盼,好像察覺到有人跟他。
我馬上就躲在另外一旁,心想大叔的警惕性怎麽那麽高啊。
我偷偷看着他拿着書包走進了一處公廁裏面,然後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完全不一樣了,穿着筆挺的西裝,踏着皮鞋,有點違和的就是拿着書包,戴着副圓框眼睛,很是文藝範。
我張着嘴看着,大叔換下了校服怎麽變得跟成年人一樣,他今年到底是不是十七歲啊。
可是他爲什麽要換這種衣服呢,難道是去見什麽人?
據我了解,大叔家裏就隻有他奶奶啊,沒有什麽親戚啊,奇了怪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打着輛車緊跟大叔的車,方向是往城外駛去,本來開得好好的,然後大叔那輛的車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那司機滿臉茫然看着我說跟丢了。
我擦,好好的怎麽會跟丢呢?
我馬上掏出電話給大叔打過去,他那邊很快就接通了,我馬上就問他在哪裏,他愣了下沒說話,後來說,在家呢。
屁!
在家,你明明是去你家的反方向,就算你會飛天也不可能那麽快到家了。
轟!
這時候旁邊一輛的車沖上來,我轉頭注意到車窗裏的正是大叔,沒想到他居然換了另外一輛車。
司機馬上又跟上去,這次大叔的車開得很是緩慢,特别是轉角的時候,故意放慢速度,我總有感覺是故意在等我跟上去。
我們很快駛出了城外來到了陌生的郊區,我看着四周不熟悉的環境,随即大叔的車來到了一間小醫院面前停下了。
奇怪,這裏居然會有醫院。
我居然不知道靈城縣外面還有一家醫院,大叔急匆匆的便跑了進去,我等了十幾秒後才跟進去。
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迎面撲來,這醫院和其他醫院沒什麽區别,醫生都是白大褂戴口罩,就是面積小了點而已。
我走了一遍一樓沒有發現,走上二樓發現就隻有母嬰産房和腦科,我毫不猶豫朝腦科走過去,随即從某間房裏傳來了吵鬧聲,我馬上過去一看。
卧槽!這他嗎不是張耀揚麽。
張耀揚一夥人站在一家病床前,黑着張臉,程洲也在裏面,他們背對我沒有看見我。
我頓時就屏住了呼吸,靠在了牆上有些慌了。
張耀揚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探頭出去往病床上一瞥,是一個兩眼緊閉的男生,感覺好熟悉,對了,這他嗎不是在ktv被我用酒瓶爆頭的那個人嗎!
擦擦擦擦!
不行,我得趕快離開這裏才行。
我的腦海裏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跑!
張耀揚可不是學校那種隻會打架的人,他可是在外面混的,被他抓到雖然有可能不會死,但是手腳有沒有事情就不知道了。
我轉身馬上就跑,這時候不知道是誰走出病房,看見我後馬上就大喊:“宋明!宋明他來這裏了!”
我轉頭一看,張耀揚馬上就跑出來,看見我的時候就好像看見了羔羊一樣,直接大吼着追!
十幾個人馬上朝我跑過來,那些醫生走出病房一看馬上就縮回去,根本不敢出聲阻止。
草!
我直接将旁邊放藥的手推車猛地扔過去,幾級幾級的跳下樓梯,心急如焚,一個不小心就崴到了腳。
我吃痛了聲,草,真的是越到關鍵時候就會出事。
我顧不上崴腳,忍着痛一瘸一拐的朝外邊跑去,那輛出租車還在那裏等我,幸虧我剛剛下車的時候機靈,見到這裏是郊區心想沒那麽容易打車。
站在車門旁的司機抽着煙,看見我身後一大群追兵後,臉色立馬就變了,直接扔掉煙回到車上根本不理我的呼救,直接開車就跑了,留下了漫天的灰塵。
草,這狗屁司機,老子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投訴他。
“你他嗎有種别跑!”張耀揚手裏拿着跟棍子就怒氣沖沖的朝我過來,就好像野獸一樣,一看就讓人害怕。
草,老子不跑難道給你們打啊。
我毫不猶豫就跑到了馬路對面,突然腳下趔趄一下,馬上就摔下了公路旁邊的土坡下,骨碌骨碌的不停得轉,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被那些小石子擦得生疼。
轉了十幾圈後,我吃力的爬起來,發現自己的手腳好多地方都擦破了皮,張耀揚他們一夥人馬上跑下來,一個個不要命的追我。
我隻能不要命的狂奔,手裏拿着電話都不知道打給誰,這裏是郊區,從城裏出來起碼也要二十分鍾,等他們到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草,隻能靠自己了。
我馬上就停了下來,轉頭看着張耀揚。
他臉色一變,馬上就停下來了,伸手攔住了他十幾個夥計,狐疑的看着四周。
我笑了笑,說:“過來吧,我在這。”
“你他嗎的!”有一個夥計看不慣我,直接就拿着武器朝我沖過來,我心裏一驚,草,這些人怎麽不按照清理出牌,我剛準備動手。
砰!
驟然一聲槍響,那朝我沖來的男人小腿一下就飙血,慘叫着躺在地上。
十幾個穿着防彈衣的警察馬上就從公路上沖出來,手握着手槍朝我們大吼:“别動!警察!”
我頓時狂喜,哈哈,警察來了,有救了!
張耀揚好像吃了屎一樣難看,雙手高舉過頭,那十幾個警察馬上就下來铐住了他們,可是我卻沒有被铐住,隻是壓着我上了另外的一輛警車。
我歡喜的坐在警車上,看着張耀揚他們一個個被擠在了另外的車上,心裏很是爽。
等等……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爲什麽警察會來?
難道是醫院那邊報得警,不對啊,穿着防彈衣還有這種專門押解犯人的警車,除了縣中心的警察局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啊,而且我記得是不能随便開槍的。
我突然覺得其中有點不對勁,可是我又說不上來。
我們被押到了警局,關在了拘留室,張耀揚自己一個人就被關在了我對面的拘留室。
張耀揚站在鐵欄旁邊充滿殺意的看着我,恨不得穿過鐵門現在就過來殺我。
我站起來說,我給你機會你弄不到我,這不能怪我咯。
張耀揚低沉着聲音說,“二五仔。【地方話,意思是卧底】”
我問他什麽意思。
他陰沉着臉說,沒想到太子居然收了個二五仔,還真是失敗啊。
我最聽不得别人罵太子了,我直接指着他罵,你他嗎亂說什麽,嘴那麽臭,你幹嘛不去吃屎。
張耀揚笑了,笑得很是恐怖,徘徊在鐵欄後面看着我說,怎麽?被我發現了慌了?
草!
我緊握着欄杆無話可說,我知道,混黑最禁忌的就是二五仔,也就是傳說中的警察卧底,在我們這種團體組織裏面要是發現的話,都是抱着甯殺錯不放過的心态。
張耀揚要是到外面亂說的話,我肯定會有大麻煩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我必須得幹點什麽,讓他變成二五仔。
很快,審問的警察帶走了張耀揚,進行了半個小時的審問後又将他給帶回來了。
然後又接着到我,關在黑黑的審問室,一面黑色的大玻璃,牆角上還有個攝像頭,就跟電影裏面一模一樣。
兩個審問的警察按照慣例問了我一些基本情況後,突然将燈光猛地照給我,刺得我睜不開眼,問我去郊區外的醫院幹嘛。
我用手擋住眼睛說找同學。
那中年警察又确認了幾遍後,旁邊的高瘦警察突然站起來踮腳将攝像頭的線給拔出來。
不好!
我暗叫一聲,那中年醫生直接推開桌子扯着我的領子對着我的小腹怼了我兩拳,我一陣絞痛,根本不明白爲什麽突然會打我。
我吃力的說,我…真…真的…找同學。
中年警察罵道:“那麽硬是不是。”猛地又朝我後背一拳,我直接趴着摔出了兩米遠,躺在地上,臉上七葷八素的。
然後又提起我扔在了桌子上,不斷的打在了我的腰間,我慘叫着,眼冒金星,感覺渾身完全提不起力氣。
那高瘦警察在旁邊勸說,算了,他就是太子的小混混,你還真信那張耀揚說的話啊。
我猛地激靈一下,張耀揚!!
他居然戳我後背!跟警察說我是太子的人!
中年警察又踹了我一腳,說,那麽小的年紀不學好,這次我就饒你,帶他回去。
高瘦警察扶着我将我扔回了拘留室,張耀揚陰森森的笑着。
我吃力的扶着牆壁站起來,瞪了他一眼,說,你…居然…出賣社團,剛剛那警察都跟我說了。
張耀揚頓時就急了,罵我别他媽亂說話。
我冷笑了幾聲,并沒有說話。
很快有警察來通知我有人保釋我出去,是大叔!
穿着西裝的大叔看見我後眼裏有着着急,問我怎麽傷成這樣,我搖搖頭說沒事。
他将我帶到了他家,我直接躺在床上一下子就暈過去了,身體實在是太勞累了。
我醒來的時候,大叔已經不在了,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包紮了,沒有那麽痛了,不過起來的時候還是感覺腰間非常的痛,被那個中年警察打了一頓,走路都得彎着腰。
我等了幾個小時,大叔方才回來,這次他穿着便服,真的跟成年人一樣,身上有着說不出來的成熟,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現在青幫到處找你,張耀揚說你是卧底。
我頓時一愣,馬上起身就往外走。
大叔拉住我說,你想幹嘛?
我說,回去解釋啊,難道就讓他這麽誣陷我麽?
大叔說,你現在去不是送死嗎,太子不在,誰幫你說話?就算你不是,但是張耀揚的身份高過你,你現在就是混混,青幫肯定會解決你的。
我頹廢的坐下來,心裏盡是絕望,說那我怎麽辦。
我現在真的是慌了,這次威脅到了我的生命,怎麽可能不慌,要是被抓到了肯定就是死路一條。
大叔讓我打電話給太子。
我猛地擡頭,對,太子,太子!
我急忙的掏着口袋發現手機不在身上,大叔拿着我的手機遞給我,我馬上接過一看,發現太子的未接電話十幾個,看來他也聽說了這邊的消息。
我馬上就打過去,太子好像一直都守着電話,立即就接了,一接通馬上就說:“宋子,這究竟是什麽回事。”
我一聽見太子的聲音,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就湧上來了,鼻子酸酸的,說,龍哥,我真的不是卧底,我真的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