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從我手裏拿走了那把小刀。
大牛看見我手裏還有刀,頓時就火了,狠狠的踹了我兩腳,我呲牙咧嘴的吸了幾口涼氣,身上的傷口疼得要命。
太子喊了一聲大牛,後者方才停下來。
太子拿着小刀在我臉上拍着,笑着說:“小兄弟,身上帶着刀是想幹嘛?”
我蹲在地上蜷縮着顫抖,連話都不敢說。
大牛狠狠的踢了我一腳,“我大哥問你話呢!”
“啊!”我吃痛了一聲,結巴着說,“防……防身。”
太子一聽眼裏閃過一絲疑惑,說:“怎麽,有人還會進警察局害你不成?”他看着我,我卻不敢回話,因爲太子跟我的感覺完全和仇繼文完全不一樣,他猶如一灘深水,時而淺時而深,完全看不透,身上散發着一股極爲強大的氣場。
我縮着腦袋躺在地上,大牛見我沒有回話,又馬上想踢我一腳,太子在旁邊阻攔了下來,笑着說:“不說算了。”他站起來看着大牛,說大牛别碰他了,這小兄弟看起來也是有故事的人,哈哈。
大牛狠狠的瞥了我一眼,“滾。”
我如獲大赦般連滾帶爬到了另外的牆角蹲着,身體還忍不住在瑟瑟發抖,雖然沒有被打得多嚴重,講真,太子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手裏拿着我刀,感覺随時都會殺了我一樣。
我隻能祈禱着時間快點過去,我不想再這個地方待了。
迷迷糊糊中我又睡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那過道牆壁上的小窗戶透進一絲光亮,顯然已經是白天了,太子和大牛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着,一點形象都沒有。
而整層監獄也非常安靜,少有的安靜也隻有在早上這種時候才會有,我看着空徒四壁的四周,那漆黑的大鐵欄,又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突然心頭湧上了一股心酸非常想哭,淚水都忍不住掉了出來。
我爲什麽會落到這種地步。
難道卑微的人就該沒自尊,卑微的活着嗎?
雖然我很想反抗,但是我無權無勢根本沒有資格反抗,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像小說裏一樣,說自己一個人靠着拳頭就能打出自己的天下,你用拳頭,别人十幾個人,你拿家夥别人拿槍,根本沒有辦法和那些人對着幹。
我緊咬着嘴唇,感覺自己前方的路一片漆黑。
我将頭埋在膝蓋裏低聲的抽泣着,在這寂靜的牢房顯得非常刺耳。
我突然聽見了翻身起來的聲音,我趕忙止住了哭泣,随即有人朝我這邊走了過來坐在我旁邊,我擡頭一看,是太子。
太子睡眼朦胧的坐在我旁邊,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從口袋裏東掏掏西掏掏,最後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遞給我,說:“身上沒紙,隻能拿這個擦擦眼淚了。”
我當即就愣了,他見我沒動以爲我不要,說:“不要啊?正好,省回了一百塊。”他打着哈欠将錢收回了口袋裏。
然後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的餘光一直在注意着他,過了半晌後,他緩緩才問我爲什麽進來。
我搖了搖頭,說:“故意傷人。”
他馬上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打量我的身體,說“就你這樣還故意傷人?連老人都打不過吧?”說着他還碰了下我的手臂,我吃痛的縮了回來。
他愣了下,随即拍了下我肩膀,說:“小子,要哭就大大方方的哭,誰說男人不能哭,男人每一次哭就代表着他每一次的蛻變。”
我看着他,心裏很是感觸。
他繼續說:“我看你頂多也就是十七八歲,這年齡哭很正常,隻是你要記住,你不能再爲同樣的理由哭第二次,懂不懂?”
我嗯了幾聲,顫着聲音說:“謝謝。”
他問我真正被抓進這裏的理由是什麽。
我想了想,還是将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他了,可能是我太需要一個人傾訴了,所以我詳詳細細的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訴了他,說着說着聲音又有些顫抖了,覺得把委屈都發洩出來了。
他聽完後拿出香煙抽了一口,問我要不要,我搖了搖頭。
他吐出一口濃濃煙氣,說:“我十八歲的時候就出來混了,混了十年才混到現在的地位,你知道我爲什麽會出來混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他說,“因爲我父母都是被黑社會害死的。”
“啊?”我驚訝了一聲,又馬上說了句對不起。
他搖搖頭說沒關系,繼續說:“因爲我明白,警察雖然能制裁黑社會但是沒辦法消滅,隻有以暴制暴才能消滅,所以我進入了這條路,要走在這條路的巅峰,将那些仇人踩到自己的腳下,猶如蝼蟻般消滅,隻有你走到了極高的地位,就連警察辦事也得問過你的意見才行。”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笑了下,說:“聽不懂沒關系,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一旦觸犯到我,就百倍奉還,男人不能慫,不能說不行,最簡單的道理懂不懂。”
我重重的點頭,說:“我懂。”
他繼續說,“你這個事情我建議你還是要去躲躲或者找靠山,這種事情就算你逞匹夫之勇也沒用,有時候要學會看形勢。”
我哦了一聲,他便沒有再說話,繼續回去睡覺了。
到了中午,大叔拿東西給我吃,我短暫能離開了監獄,但還是不能離開警察局,吃的時候大叔告訴我千萬要小心,因爲剛剛來的路上他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甩掉他。
我珍重的點點頭,然後将太子的事情告訴了大叔,大叔想了想,說:“這太子,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他驟然打了個響指,說:“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青幫的太子嗎!”
“青幫?”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耐心的跟我解釋說,靈城縣有無數個小社團,但是大社團隻有兩個,那些小社團全都是依附在這兩個大社團身上的,一個叫做青幫,一個叫做龍門。
青幫和龍門是死對頭,對分靈城縣,經常發生摩擦争鬥,而青幫之下又分七個堂主,其中一個堂主外号就是叫太子,據說是青幫的紅棍,非常能打。
我當即就驚訝了,沒想到裏面的太子來頭這麽大,不過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啊。
大叔突然就興奮了,拍着我的手說:“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連忙問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大叔看了下四周,說:“你知不知道龍門和李家是合作關系,就是投資做生意洗錢的那種,而龍門和青幫又是死對頭,如果你能讓那太子收了你做小弟,那你就有靠山了!”
“啊!?”我忍不住驚叫了起來,周圍的人馬上就看過來,我連忙收聲,随即擔心的看着大叔說:“你這不是要讓我去當混混嗎,這怎麽能行呢。”
大叔馬上就問我,什麽是混混?
我愣了愣,說:“殺人放火,勒索搶劫,欺軟怕硬。”
大叔啧了一聲,說:“誰告訴你混混就一定當這個的?我告訴你,十個進入黑社會團體的有七個都是被逼的,那些壞的才叫混混,隻要你秉守本心,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做這些,不欺負好人,這就不是混混,你懂不懂?這隻是變相的雷鋒而已。”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恨不得将他的想法告訴我,他說,反正你一定要讨好那太子,然後跟他說我要跟你就行了,明白不明白?
他說完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我回到牢房後跟太子打了個招呼,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了,一直眼睜睜的看着他。
大牛嘿了一聲,說:“太子哥,你咋跟他認識啊?”
太子笑了笑,說:“沒事,唠叨了幾句而已。”
大牛撓着腦袋說,“那他怎麽不跟我打招呼啊?”
……
我坐在牆角看着和大牛說說笑笑的太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難道隻有這條路了嗎?難道真的要讓我去混黑,當那種受人唾棄的混混?可是我看那太子不像是那種害人的壞人,他還教育我,人還蠻好的。
我想起太子跟我說的話還有大叔跟我說的話,突然醒悟,無論我去哪裏,隻要能堅持自己的原則就行,就算我去殺人犯堆裏面,我也不是殺人犯,我隻是混在裏面而已。
如果我去跟太子的話,那李家是不是就沒辦法動我了?
可是太子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那他還會不會冒着危險收我當他小弟。
我咬牙歎息着,心裏萬千思緒都淩亂,沒有想好。
這是警察又壓着兩個人從外面走進來,那兩個人低着頭陰沉着臉,不苟言笑的,走進來後就徑直找地方做了。
大牛和太子隻是瞥了一眼他們并沒有在意。
到了傍晚的時候,百無聊賴的太子和大牛又困了,直接坐在牆邊就睡覺,而我還在想着今天早上說的話,我到底要不要過去和太子說啊,他不收我怎麽辦,如果收了我,他會讓我去幹殺人放火的事情嗎?
我想得事情非常多,老是給自己帶來壓力睡不着,隻能拍着頭閉着眼假裝休息而已。
我擡頭起來的時候,突然瞄見那兩個新來的男人從舌頭下面拿出了濕答答的寒光,是刀片!!
他們看着大牛和太子悄然走過去,我下意識大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