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來事情都沒有絲毫進展,灣仔看到我的時候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就像是有人欠了他一百萬沒還。
李玉倒是還好,畢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物,心智也比灣仔要堅定,所以她的表情看上去并沒有那麽慌亂。
他們告訴我,我之前派出的幾個人都無功而返,連林省的境内都難以進去。
也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從邊界就開始設置關卡,我們的人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已經去到了林州市的高鐵站。隻不過等他下了車之後就看到車站外面少說有幾十個條子,更加不用說還有那些混雜在人群中的陳海的眼線。
爲了不暴露秘密,他們也隻能夠再次乘車回來,整個行動十分憋屈。
就在我想要對他們說要沉得住氣的時候,顧今雨來電話了,可是當我聽到她的話語之後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我已經被陳海軟禁,離不開酒店半步。”
她隻是跟我說了這麽句話之後就挂了電話,我知道事情已經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刻,陳海果然什麽事情都敢做得出來。
灣仔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之後,他當即就拍拍胸膛說讓他去解決這個問題,我笑了笑問他怎麽解決,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之所以然。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現在我還真的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去做,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我很看好你能夠接管那塊地盤。”
他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因爲他出身的緣故灣仔從小就想要成爲道上的大哥,我今天就滿足他的這個願望。
“葉哥,你這是……”
我沒有說話,而是讓顧今雨的手下聚集到一個會議室中,我還讓灣仔坐在我的旁邊,意思已經很明顯,我要讓灣仔來接管玉州市的地盤!
“你們大家都知道,曾經玉州市道上的話事人鄭偉已經死了。也不怕告訴你們殺死鄭偉的人是我們的人,也就是說玉州市這塊地盤已經快要被我們所掌控,你們要做的就是好好經營這塊地盤!最重要一點就是,灣仔從此以後就是玉州市的話事人,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灣仔看向我,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我擺擺手阻止了他,而是囑托他要好好經營這片地方,從今天起他就是玉州市的話事人,但是鄭偉在系統裏的所有資源都失去了作用,現在還需要灣仔重新搭起這根線。
會議室裏的這些西裝互相看了眼,最後站起身來深深地鞠了個躬并高喊道:“灣哥!”
灣仔也知道拒絕沒有什麽用處,他撓撓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兄弟們不用這麽客氣,叫我灣仔或者小灣就行了。”
哪知道,灣仔這句話說了之後那些西裝男非但沒有套近乎的意思,反而再次深深地鞠了個躬喊道:“灣爺!”
其中一個負責人挺直腰杆,恭敬地說道:“任何組織都需要有一個章程制度,不然的話我們這個組織隻是一盤散沙而已。從今天起灣爺就是我們的大哥,隻要灣爺一聲令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們兄弟都在所不惜!”
灣仔似乎被西裝男的氣勢震住,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從眼中我就能夠看出他内心的激動。
許久之後,灣仔才吐出一個字:“好!”
“既然大家給我灣仔這個面子,那麽我也不會辜負大家的厚望,希望我們能夠在玉州市乃至是桂省打下一塊地盤來!”
會議圍繞着的都是權利的交接和地盤的劃分,灣仔也很快進入了狀态,我能夠歐看得出來他的确想要成爲一個真正的大哥。
會議結束之後,我單獨找到他。
“北浦市那個道上的大哥張春成已經不在了,若是可以的話你們可以嘗試去接手那塊地盤,但是一定不要勉強,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名兄弟會因此犧牲。”
灣仔點點頭,随後語氣有些沉重地問道:“葉哥,你明天真的要回林省了嗎。他們一定會在各個關卡攔截你,擺明了就是個陷阱,你一定要三思!”
我擺擺手不願多談,顧今雨已經落在他們的手裏,我要是不去的話怎麽對手底下的弟兄們交代?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任何的應對之策,不告訴灣仔也不是不相信灣仔,隻是現在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會出現什麽意外,将顧今雨置于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
灣仔也識趣沒有追問下去,多次告訴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最後我想了想還是說道:“作爲一個合格的話事人,千萬不能夠隻聽一個人的話,要多聽聽下面的弟兄有什麽建議,而且也不能夠完全相信任何一個人說出來的話,要保留自己的意見。”
這句話是我想了很久之後才決定跟灣仔說的,想要成爲一位合格的大哥就必須要舍棄某些珍貴的東西,這對于重情重義的灣仔來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十分艱難。
灣仔想了想,神色有些凝重,最後他看了我一眼緩緩地問道:“葉哥,其中也包括你麽?”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知道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但我還是笑了笑說道:“你要是真的成爲了那樣的人,恭喜你,說明你已經成爲了一名合格的話事人。”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希望你以後還能夠清楚地記住我今天說的話,或許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這個世界是無情的,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唯有清楚的認清自己的定位才能夠穩穩地地立足于這個世界。
說完之後我就開始收拾我的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最重要的還是那些資料文件而已。
就在我躺在床上分析着我腦海中計劃步驟有沒有什麽纰漏的時候,手機蓦地響了起來,打開一看竟然是個陌生的電話号碼。
我這個号碼是用來于顧今雨聯絡用的,除了這些弟兄之外很少有人知道。
“喂,請問哪位?”
等了半晌之後那頭才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竟然是陳海,若不是我們中出了叛徒的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能夠拿到我聯系方式的!
不過既然知道是陳海的話,我也沒有那麽擔心,說明他還是有些理智的。
“宋立,我知道是你。你肯定很奇怪我怎麽能夠拿到你電話号碼吧,其實你自己想想也能夠知道。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個人物,足以能夠和我陳海相提并論。我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夠讓一直忠心于我的李玉叛變,害得我不得不切斷許多聯系。”
“你害我害得好慘啊,我要是不将你制服的話我怎麽能夠平息手下弟兄們的憤怒?”
我笑了笑,不由得有些好笑地說道:“海少,你要是沒有什麽正經事的話我就先挂了,免得耽誤了我的行程。”
陳海幹笑了幾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呵呵,我覺得你很像我的某個老友,那個人曾經是我最要好的摯友,隻不過後來他死了,如今你又讓我想起了那個人。”
聽到他的話語,我的心不由得一顫,原來他還記得我這麽個老朋友。
我隻是有些納悶他怎麽會突然說這些,于是乎我繼續說道:“我記得顧總曾經跟我說起過,不過你要是真的還念着你的老朋友的話就放過顧總吧,她心中隻有那個人。”
陳海沉吟了半晌,而後瘋狂地說道:“憑什麽?!憑什麽她心中永遠都在想着那個已經死了這麽久的人,難道我的勢力和真心還不足以能夠打動她的心麽!她注定是我的人,老實說,在那個人死了之後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或許也跟着死了!”
雖然我心中一直心存僥幸,但是聽到陳海的話語我心中還是忍不住的難受,原來他已經淡漠了我們那段維持了二十年的兄弟情義。
我不由得冷哼一聲,直接對他說道:“既然海少都已經這麽說了,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到時候自分勝負。”
“你終究不是我的那位老朋友,他心腸要比你好很多。但是同事他也不會擁有你這麽大的能耐,竟然讓我傷透了腦筋。”
陳海的話似乎鑽進了我的心窩,我恍惚了下之後也沒有聽到他說接下去到底說了些什麽。
許久之後,我才自帶嘲諷地說道:“或許你認爲死了的那個人并沒有死去,而是繼續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苟延殘喘,也有可能他還活着心卻已經死了。”
“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沒有理會陳海的問題,直接挂了電話。
當我放下手機的時候,同時心中也放下了什麽,從此之後,我與他再也不會有任何關系。
再次見到,或許就是仇人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