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許久之後他才搖搖頭說道:“葉少你要知道,像我們這些人是根本沒有可能接觸到那個層次的秘密。也我不知道,也不敢去知道,要是我們了解個中内情的話,那隻會讓我們自己引火上身。”
我神色黯然地點點頭,知道陳文耀說的都是實話,畢竟像他們這些商人最好的自保之道就是不去接觸和系統有關的任何事情。
對于陳文耀的回答我有些失望,但是陳文耀卻接着說道:“不過我和杜書記還算得上是朋友,事發的時候便打電話向他求救,我能夠聽出他言語中的畏懼,恐怕這位顧總也不是杜明傑能夠與之掰手腕的。”
“隻不過杜明傑也給我指了條明路,隐隐約約中提到葉少您,所以我尋思着要和葉少合作。不然的話,我們陳家真的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皺皺眉頭問他是不是杜明傑讓他這麽做的,陳文耀否認的回答讓我松了口氣,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就會再次被人推入另一個坑中。
陳文耀還說自己從杜明傑的話語中聽出了顧今雨的背景極其強硬,便是杜明傑身後的人也不一定能夠說穩赢。
他的話讓我陷入了沉默中,要真是按他所說這樣的話,說明顧今雨的身份肯定不隻是一個工廠的女老總這麽簡單,她還應該有着另外一重更加令人震驚的身份!
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之後,就看到陳文耀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便對他說道:“陳總有什麽話你就直說,或許能夠讓我有什麽新的思路。”
“我想……葉少應該想想自己是不是和别人有什麽不同的地方,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的關鍵點就是你!”
我又何嘗不知道陳文耀說的話是正确的,但我除了農家子弟這個身份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身份,我不由得搖頭笑道:“我有什麽身份陳浩最爲清楚,隻不過是個從農村出來的小子罷了。”
提到陳浩的時候他神色有些不自然,顯然是過于緊張。
至此,思路再次被掐斷。
我深吸了口氣不讓自己想太多,不然的話隻會讓自己更加不開心而已,随後我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桌面這些文件袋上。
足足九份沉甸甸的文件夾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我的面前,上面的每一個名字都是能夠攪動玉州市風雲的大人物。
陳文耀走上前來一一給我介紹了這些人的來曆,其中有三名玉州市商界的巨頭,還有六名是分布在玉州市各個系統中的大人物。
他提到這些文件的時候神色略顯激動,還說這些資料都是從海外那些人的手中購買到的,總共花了不下三千萬,可謂是下了大血本。
我不由得笑了笑,看來看上去比較老實的陳文耀還真是不老實,這些資料要是真的送到了某些人辦公桌上的話恐怕會引起玉州市的大地震。
陳文耀自豪地拍拍他的胸膛說道:“這些人要是不想讓我好過的話,那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大不了魚死網破嘛。”
“葉少,這些資料我全都送給你,作爲我的見面禮!”
我拆解文件袋繩索的手停了下來,我看着他誠摯的眼神說道:“我不要這些東西,裏面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也不想去認識。”
“我也奉勸你們一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還是趁早處理了這些東西爲妙。”
陳文耀的冷汗直下,他還真的以爲自己聰明絕頂,殊不知陳家其實早就被某些人盯上,顧今雨代表的勢力就是其中一支。
無主的肥肉,誰都想分一杯羹。
陳文耀連連點頭稱是,一旁的陳浩數次想要插嘴都沒有能夠如願,隻不過到了後來他接到了個電話之後神色就變得凝重起來。
“葉少,你弟弟葉子峰已經來到别墅外面,他說要見見你,還說這是杜明傑的意思,你看我要不要幫你……”陳浩做了個讓葉子峰離開的手勢,我沉吟了一會擺擺手讓他把葉子峰放進來,我正好有事情想要問問他。
葉子峰臉上的淤青還沒有褪去,笑起來的時候有些滲人。
隻不過我的情況也不比他好到哪裏去,都是人模狗樣,此時心中竟然有了種難兄難弟的錯覺。
葉子峰是自己來到陳家的,身後并沒有跟着張春城那些人。
“你不用看了,張春城已經回到北浦市,他還說等你以後去到北浦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呢。”葉子峰笑道,讓我看不透他内心想的是什麽。
我關心的不是張春城去了哪裏,而是張春華這個女人現在過得怎麽樣,我張張嘴終究是沒有問出來。
“說吧,今天隻有咱們兄弟倆誰也不要藏着掖着,我想要知道關于我的一切。”我開門見山地說道,葉子峰倒是稍稍有些意外地看了我幾眼。
他這回沒有挖苦我,而是說先前的時候他的确是收到了杜老狐狸的指令,說要對我施以種種好處,即使是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最後他還對我說道:“大哥,我知道你的心中恨透了我這個弟弟,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上面的人說了,你要是該投門戶的話,他們能夠讓你在玉州市橫着走!”
我深深地看向葉子峰那雙充滿了激動的眼睛,我知道他一定沒有能夠抵擋住誘惑答應了那些人的要求,他對上我眼神的時候非但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反而喝了口酒對我說道:“大哥你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之常情嘛。不隻是我,也不會少了你,這是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客觀規律。”
“隻有成爲人上人,你才能夠擁有别人夢寐以求卻不能夠得到的東西,比如權勢、金錢……”
葉子峰的話充滿了魔力,讓我短暫地失了神。
是啊,若是我選擇不抵擋的話,權勢、金錢和女人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我爲什麽還要奮不顧身地要逃出這個樊籠呢。
但是,我心頭的灰霾很快就散去,眼底也閃過一絲清明,我幾乎是低吼着說道:“你說的話是對的,但是我不同意你的觀點,因爲……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