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不得好死?!”尉遲淩峯嫌棄地挑了一處沙發緩緩坐下,語氣中沒有暴戾也沒有任何波動的情緒,“整個尉遲家族都不得好死,也輪不到我不得好死。”
他沒給對面那祖孫三代緩神的間隙,繼續說道:“要不是我喝了那兩碗毒藥,要不是我每個月都承受錐心之痛、蝕骨之痛,此時此刻的尉遲家族早就已經被人戳穿脊梁骨罵得各位列祖列宗要找你們來聊聊天了。
那女人居然敢下如此喪盡陰德的毒,你說她真正謀劃的是什麽?難道她真是爲自己那不成材的兒子尉遲濤?!笑話!恐怕她的野心、她的陰謀遠遠不止這些……”
“所以,爲了證明你是尉遲家族的子嗣,爲了讓你在九泉之下不被列祖列宗暴揍,我奉勸你趕緊殺了這個蛇蠍女人!”尉遲淩峯有些不耐煩,他坐在這裏不是來跟他們打持久戰的,他要速戰速決,他要回顧氏莊園去,他要在他哥凱旋而歸之前照顧好那位大嫂,那位受人愛戴和敬仰的大嫂。
“不……這人……她再不濟也是我的媽媽,我的親生母親……”尉遲濤被尉遲淩峯的這一番回怼有些不知所措,他得證明自己是尉遲家族的一份子,絕不與這種喪盡天良的異心分子同流合污!可是讓他親手解決自己的母親,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他根本下不了手。
就在這時,尉遲榮良一記撲起,奪下佟浩手中的槍,沒有一絲猶豫和彷徨,直接出手。一槍又一槍,整個尉遲祖宅的大廳都回蕩着清脆、響亮的槍聲。
槍聲消失,沉寂拂來。尉遲榮良癱倒在地面上,瞪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心頭咬出一絲痛感。
再不濟也是自己的結發之妻,再不濟也與自己同床共枕這麽多年,再不濟她在幫他争權奪勢的道路上出謀劃策,甚至偷摸出手。而此刻她卻倒在了血泊中,倒在自己的槍口下。
但,或許可以換回那一絲的喘氣,隻要活着,一切便有可能。他依舊向往和憧憬那一天,爲自己正名、理直氣壯、昂首挺胸的那一天。
而另一邊,尉遲濤則連滾帶爬地來到舒慧媛的身邊,他顫抖地托抱起舒慧媛的頭,仰天嚎啕大哭:“媽!媽!媽!……”
情真意切的哭喊聲回蕩在這個略顯冰冷的大廳内,許久許久。尉遲濤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尉遲淩峯!我一定會替我母親報仇,我跟你不共戴天。你……”
未等尉遲濤的怒目呵斥完畢,尉遲淩峯便搶過話語權:“尉遲濤!請你搞清楚,第一、這女人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我指使尉遲榮良殺的;第二、我早就與你不共戴天;第三、你什麽你,我什麽我?别忘了老天在你身上的報應!”
話音剛落,尉遲濤便再次難以控制自己,他弓着身軀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拼命打滾,仿佛打滾便能減輕疼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