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淩雲和佟浩看着此刻幾近偏狂的景淩峯痛心不已。他們知道景淩峯中毒了,知道他每次發作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但是這些年來景淩峯沉默不語,他們都無從得知他究竟怎麽了。他自發病後不久就一直住在島上,經常把自己藏起來半個月不見其蹤影。
“淩峯,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你得告訴大嫂你知道的一切,這樣我才好幫你解毒。來,坐下來,我們慢慢回憶,慢慢說。”林若安慰着景淩峯,撫着他的後背,給他順着氣。
“六歲那年,我不想在房間裏寫字,于是我偷溜了出去。結果在一間破落的雜物間裏看到了那女人跟一個穿着奇裝異服的人在講話。那女人問那個人要了兩碗湯藥,說一碗要給哥哥,另外一碗要給她自己的兒子。聽他們倆說一碗喝了會變成白癡,另外一碗喝了會變得非常聰明。我不能讓哥變白癡,但又不知道哪碗是哪碗,于是我趁她送那人出去的時候把兩碗湯藥都給喝了。”景淩峯剛一說完,就被景淩雲給擁在了懷裏。
景淩雲沒想到淩峯居然是替他喝下那碗湯藥,他更加心痛不已、自責不已、憤怒不已。
“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依舊會毫不猶豫地喝下那碗湯藥。”
聽着景淩峯如此堅定的回答,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林若走上前,環抱住擁抱着的兄弟倆,然後語氣無比堅定地說:“有我在,你們不要怕。我不光要解毒,更要制毒,我要讓下毒之人嘗嘗比淩峯痛一百倍、痛一千倍、痛一萬倍的滋味。”
“你有辦法解毒?”三人都盯着林若,剛剛林若還說不能治,現在居然說能解毒?!
林若若有所思地說:“如果光是或忘憂這個蠱毒,我倒是能解。可是我還找不出淩峯體内那亦正亦邪的本源是什麽,所以我不敢妄下定論。當務之急我得先知道這亦正亦邪究竟是什麽。”
“大嫂,按你所說,那麻煩盡快幫我先解除或忘憂吧,我能忍痛,但是我受不了自己變成白癡。每次發作後我都一個人躲起來,就是怕被别人知道我是個白癡。”景淩峯迫不及待地開口道。
“你每次躲多久?”林若趕緊問道。
“不多不少正好半個月。然後在每月陰曆十五的零點再經曆一天一夜的痛楚,接着我才能恢複智商。那個痛楚比或忘憂發作時再痛一倍不止,不過恢複後的我總覺得自己比之前更聰明了,因爲原本我看不懂的天書在發病後早已融會貫通。”景淩峯将自己的情況認真地描述道。
“你說你每半個月痛一次?”景淩雲懊恨不已,他知道景淩峯每月初一發病,卻未曾想他每月十五也會有一次發病。因爲每次初一發完病後他們都會找不到他人,隻有半個月後才再次發現他的蹤影。這麽多年他都不說話,他們都懷疑他因爲中毒得了自閉症。原來他是怕被别人知道他發完病後變成白癡的事情。
景淩雲和佟浩都凝視着景淩峯,男人之間不需要安慰,彼此一個眼神足矣。